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溫潤,說出來的話也是那么的溫潤,但就是給了我一種無形的壓力,讓我不敢對視他的眼睛。
偏偏,他就能洞察我的心思,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柔的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對上他海水一般蔚藍的眸子。
“嗯,念念,你真的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看著他那雙安靜純潔能讓我踏實的眼睛,我真的沒有辦法不告訴他,輕咬著唇角很是為難的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是有事瞞你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其實,是慕君的事情,他們其實要帶走的只是慕君的魂魄!”
“嗯?”君無邪嗯了一聲,松開了捏著我的下巴的手,不解的看著我。
我眨了眨眼,接著道:“慕君的魂魄被別人拘走,放在南尸王的身體里,日月山的人說南尸王的魂魄還在,也是被人拘走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對南尸王那個孩子,莫名的有好感,我想讓他們把慕君帶了回去,以后找回南尸王的魂魄!”
“就是這個事情?”君無邪的嗓音低沉沉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也不敢看他。
鴕鳥一般的低著腦袋,點點的頭,說話的聲音更小:“對,就是這個事情,不然你以為我還有什么事情瞞著你!”
頭頂上響起低低的笑聲,我詫異的抬頭,君無邪眼睛里漾著寵溺的笑容:“傻瓜,為什么這種事情也要瞞我,難道我們之間真的就沒有一點信任可言嗎?”
我其實很想告訴他,南尸王就是他的孩子,是我和他的孩子,但是我又不敢說,我真的好害怕將來的有一天會發生不可預料的事情。
現在只要一想到這些,我的胸口就悶悶的,猶如壓了千斤巨石一般讓我喘不過氣。
我悶悶的嗯了一聲,雙臂圈上他的緊實的腰身,不再說話,只想這樣一直天荒地老下去。
君無邪側臉貼著我的耳朵,輕輕的蹭著,聲音地沉沉的道:“念念,你知道嗎?有時候看著你,我的心就會疼!”
“嗯?為什么?為什么看著我,你的心就會疼?”
他苦澀的輕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沉睡了萬年,還沒有從找到你的現實中回過神,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做夢,遲早有一天夢會醒的!”
“心魔的封印松動后,這種心疼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你知道嗎?我現在有時候很害怕和你待在一起,我怕不知道哪個時候我的心魔就會復發,我比你還害怕!”
他的聲音比我的還要悶,聲音底處有著濃濃的鼻音,還有遮掩不住的恐懼。
這是我認識君無邪這么久以來,第一次聽到他說他的害怕,他的恐懼。
聽著他的害怕啊,他的恐懼,我的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想說什么,只想這樣靜靜的抱著他,從天荒到地老。
我們真的就這樣抱著,從黑夜到了白天,第一縷金色的陽光從地平線上升起的那一剎那,我看到了平生我見過最美
的日出。
“看,日出!”我指著遠處的地平線,聲音柔柔的說著:“真好,這樣和你一起看日出的感覺真好,君無邪,我們能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對吧!”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上,醇厚的聲音猶如從胸腔深處發了出來,嗯了一聲。
看著地平線的日出一點點的露了出來,遠處的天平被金色染紅,我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等到日出完全的冒了出來,我和君無邪才不舍得拖著手離開。
清晨,因為有了君無邪的陪伴,而變的不一樣。
他陪著我吃了我最喜歡的小籠包,陪著我吃了我經常吃的豆漿油條,牽著我的手陪著我一起漫步在林蔭小道。
我們兩個拎著東西先去了一趟醫院,到醫院的時候正好醫院剛上班,看著我和君無邪這么早出現在病房里,蘇夏月有些錯愕。
“這是我給你們帶的早點,還熱著,都趁熱吃點吧!”
我把早餐交給白起,走到病床前,問著蘇夏月:“怎么樣,今天有沒有好點?”
蘇夏月點了點頭,提到昨天的事情還是有些心有余悸,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念姐姐,昨天那個人頭你知道是誰嗎?是誰要故意這么做?”
“沒事,是一個假的人頭,有人惡作劇而已,你們送走之后,警察做了仔細的檢查給我說的!”
這種噩夢對蘇夏月來說是不需要記得,她是純潔善良的,只要記得這是一個噩夢就好。
倒水的白起手抖了一下,蹙著眉頭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面無表情的回了他一眼,眼神柔和的看著蘇夏月:“你呢,就安心養胎,其他什么事情都不要想,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念姐姐,那個醫生說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從她復雜的表情我就知道她要說什么,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十月懷胎,你會平安的生下一對雙胞胎的!”
“真的嗎?念姐姐?”蘇夏月欣喜地看著我。
我抬手輕輕地捏了捏她因為懷孕而圓潤的臉頰:“當然,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對了,住院的事情你給你爸媽說了嗎?如果沒說的話,就不要說了,免得讓他們擔心!”
白起把剝好的雞蛋放在蘇夏月的手心里,說道:“沒有,昨天醫生說夏月沒什么大的問題,我就沒有通知爸媽!”
“嗯,這樣最好了,白起你在這里先陪著夏月,我們出去一趟!”
說著,我給了君無邪一個眼神,君無邪沖碧波點了點頭,碧波跟著我們出去。
走廊的盡頭,沒有人,一身碧綠色針織衫的碧波,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身后,唇角漾著淡淡的笑意。
“碧波,昨天晚上有什么問題嗎?”碧波是昨天晚上君無邪臨時派到醫院的。
碧波搖了搖頭:“沒有,昨天晚上一整晚都很平靜,白起一直在蘇夏月的病房里守著她!”
“不過,今天早晨我在病房的窗戶邊發
現了一張紙條!”
說著,碧波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遞了過來:“紙條我還沒有打開,但是這上面有煞氣!”
我抬頭下意識的看了君無邪一眼,君無邪把碧波遞過來的紙條接了過來,下一秒,我就看到君無邪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寫的什么?”我疑惑的問著。
君無邪把紙條遞了過來:“你認識的人!”
我嗯了一聲,從君無邪的手里接過紙條,紙條上面的字不是用紅墨水寫的,而是用鮮血寫的。
寫字的人應該是把鮮血裝在了碳素筆那種很細的筆芯里,然后寫出來的。
紙條上的字巨難看,不像是一個大人寫的字,像是小學生的字體。
“念如初,我要看著你身邊的人一個個死掉,讓你受盡折磨,嘗嘗內心煎熬什么滋味!”
字條的背面還畫著一顆碎裂的心臟,旁邊是一把染著鮮血的水果刀,還配有一張鮮血淋漓的血盆大口。
看著這上面的字,第一次,我竟然出奇的沒有害怕,也沒有恐懼。
捏著紙條,皺著眉頭,看著君無邪開玩笑的道:“總有刁民想害朕啊!”
君無邪無奈的扯出一抹笑容,把紙條接了過來,指間換成一抹鬼火,手里的字條就變成了灰燼,連帶著那上面的煞氣。
“你覺得寫這張紙條的人是誰?”君無邪臉上的神情和我一樣的輕松。
我眨了眨眼說道:“現在能這么恨我的人,除了楚媚那個狐貍精恐怕沒有別人了,別忘了她的孩子還在你的手里!”
“念念,你的智商見長了!”君無邪打趣著我。
我順著桿子就往上爬:“那是,也不看看我現在跟著混!看樣子從今天開始我們又有事情要做了!”
“既然楚媚要讓我痛,那我就再斷她幾條尾巴,這幾天我們就來個手株逮狐貍!”
我的眼底流出一抹狠厲的光芒,我不知道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心狠毒辣,變得嗜血。
而我的這種變化不但我自己不知道,就連我身邊的人都沒有覺察到。
“碧波,昨天晚上就辛苦你了,你快去回去休息吧!記得照顧好楚狐貍的孩子就行!”
碧波如秋水般的眼睛終于有了一絲漣漪,似乎對我的改變很詫異。
我笑了笑并沒有解釋,人嘛,總是要長大的。
現在我總算是明白第一次去馬家溝的時候二姨為什么要告訴我‘不要輕易的相信周圍的人了。
其實,這一切二姨早都預料到了,或者說在二姨的計劃之內,包括君無邪的心魔封印的松動,包括她的改變。
我現在看著有這么多人圍在我的身邊,實則孤立無援,所以我只能強大,強大到有一天可以不用別人來保護我,而是用我自己的能力來保護我愛的人。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因為有了君無邪的陪伴,時間過得總是很快,我們在蘇夏月的病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很快,夜幕降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