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盯著那木桶,心裡隱隱的猜到了白子念要做什麼心裡有幾分期待,又有些害怕。
期待是我的殘魄終於可以歸位,我終於可以找回第一世的記憶,快速的結束這一切。
害怕的是,祝安好會在這其中做什麼手腳,我害怕我殘魄歸位的那一刻,我會把君無邪徹底的忘掉,然後愛上祝安好。
甚至殘魄歸位的那一刻,就是我和君無邪決裂的那一刻。
白子念盯著那冒熱氣的木桶,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眼裡劃過一抹清冽的淚珠。
有些苦澀的道:“念如初,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事情嗎?”
“那你呢?難道你就真的心甘情願殘魄歸位,你就真的心甘情願眼睜睜的看著你心愛的男人愛上我?”
“就算我不情願又如何,誰叫我愛上的男人是他!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願意!”
對於白子念,我永遠都理解不了她對祝安好的那份執著。
也許,她的那份執著,她的那份愛,普天之下只有她自己懂自己了。
“那白起和蘇夏月呢?白起可是你的弟弟,難道你對白起就沒有一點的流量,還有蘇子念!”
蘇子念?
提到那個孩子我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那個孩子了,當初我們和白起分開後,蘇子念就被白子念帶走了。
白子念愣了一愣,眼裡清冷的目光柔和幾分,說話的聲音也不像剛纔那般清冷。
“我們兩個其實是一個人,我只不過是殘魄歸位了,並沒有死,白起和蘇夏月是我的親人,我相信你也會把他們照顧的很好!”
我笑了笑:“你想的真明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即使我的殘魄歸位了,我也不會愛上祝安好,況且我現在已經有了君無邪的孩子!”
白子念黑白分明的瞳仁收縮了兩下,盯著我扁平的肚皮看了好一會,而後茫然的道:“是嗎?”
之後便再也沒有說一個字,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讓我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長久的寂靜後,她的眼神終於再次有了眨動,盯著我看了一下,蔥白的手指指著那邊的木桶道:“你還是快點脫衣服沐浴吧,如果他來了,他絕不會像我這般待你,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考慮,你還是配合一點!”
她的話讓我爲之一振,左右看了一眼,我的捲鞭不再,應該是被祝安好給收走了。
現在我想逃幾本是不可能的了,只能配合她。
想了想,我對白子念說道:“請你先出去!”
“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她藏在身後的右手拿了出來,手裡赫然躺著的是我的捲鞭,漂亮好看的長睫眨動了兩下,微微道:“這個藏好,我們兩個其實是一個人,我雖然愛他,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受傷,他已經變了,不是曾經那個溫潤善良的祝哥哥了,你自己小心!”
“人吶,就該順著自己的心思,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不管未來的事情會如何,你會選擇誰,只要不忘記自己的初
心就好!”
話落,她把捲鞭放在了我的手邊,步履輕盈的向著門外走去。
隨著她的出去,那股陰冷的風也漸漸的消散。
我拿過一邊的捲鞭摸著,捲鞭上還殘留著白子念冰冷的溫度,腦海裡不斷地縈繞著她說的話。
不忘初心!
我想正是她比我更懂這一點,更明白這一點,所以她活的也比我更加的坦然。
“孃親,剛纔那個阿姨,好悲傷!”簡單的聲音都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我嗯了一聲,抿了抿脣瓣,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說道:“是,她很悲傷!”
不知道在牀邊發愣了多久,我才一點點的回過神,脫掉身上的外套,穿著貼身的衣物進了那木桶。
木桶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在房間裡放了這麼久,竟然一點都沒有冷卻,雖然一直冒著熱氣,但是一點都不燙,溫度正好適宜。
淡淡的藥草味中似乎還夾雜著一股淡雅的清香味,我閉了閉眼,仔細的嗅著,似乎裡面還有地獄花的味道。
砰地一聲……
房門忽然被人撞開,前腳纔出去的白子念臉色慘白的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一把把我從木桶裡拽了出來,丟個我一件白色的袍子,拽著我就往出跑。
“快走,那個木桶裡除了讓我殘魄歸位的藥草,還有墮胎藥!”
她拉著我不大的走廊裡狂奔著,我的腦袋只覺得轟的一聲。
墮胎藥……
下意識的擡手放在我扁平的腹部,我一陣後怕,還好我剛剛下去,還好白子念及時的出現,要不然,今天我肚子裡的孩子就會死。
想到祝安好分分鐘就會追了出來,殺死我的孩子,我的腳下就更是跟生了風一樣,鬆開了白子唸的手,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我們兩個在看不到盡頭的走廊裡七扭八拐的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一扇黑色的緊閉的大門。
白子念臉色慘白的給我指著那個大門說道:“只要出了那個大門,你一直往東走,東邊太陽升起的地方,你就能跑了出去!”
“呵呵!”白子念話音落地,我們的身後響起一道陰冷的笑聲,那聲音打死我都不會忘記。
祝安好。
我和白子念是身軀齊刷刷的僵了一下,兩個人同時轉過了身,看著不遠處白衣勝雪的祝安好。
他就站立在遠處的廊檐下,手裡搖著那把黑色透著鬼氣的摺扇,臉上陰柔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那如這夜色一般漆黑的深眸,像是千年的深潭,看不到底。
白子念換了一個腳步,整個人就當在了我的前面,臉色的笑意不再:“祝哥哥,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她的!”
啪的一聲,祝安好手裡的摺扇收了起來,陰柔的眼眸緩緩的眨動了兩下。
似笑非笑的睨著身體有些顫抖的白子念:“念念,你不是最聽我的話嗎?你難道忘了當年你是那麼愛我,爲了我心甘情願被我困在那棺材裡千百年?你不是說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幫我嗎?”
他的聲音裡帶著淺淡的笑意,但是我卻聽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寒意。
他是在警告白子念,如果她不聽他的話,白子唸的後果將會很慘。
白子唸的呼吸明顯都急促了起來,身體卻是穩穩的擋在我的面前,不曾挪動一分:“可是,你也答應過我,你只要念如初,不會傷害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你食言了!”
祝安好輕笑一聲:“念念,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我可是鬼界的北冥王,以後會是掌管這整個鬼界的鬼王,你難道要讓我的女人給我戴上綠帽子?想要讓一個野種做我得太子!”
“祝安好,你閉嘴,我得孩子不是野種,他是君無邪的孩子,他有名有姓!”我怒不可揭的咆哮著。
任何人傷害我,辱罵我可以,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他辱罵我的孩子。
“你馬上就是我的女人了,你的孩子不是野種是什麼?”祝安好的聲音驟然凌厲,看著我的眼神極爲的陰鷙。
那眼神仿若分分鐘要把我給殺死了一般。
我以爲無量纔是那個最善變的人,我以爲墨錦繡纔是那個性情最難測的人,原來都不是。
我眼前的這個男人才是最性情難測的人,極致陰柔的面容下包裹著一顆陰毒的心。
“他想要讓你的殘魄歸位,不會傷害我的,一會替你擋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往後看,記住我的話,一直向著東邊跑就一定能跑出去!”
白子念貼著我的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白子念,我再說一遍,現在立刻馬上帶著那個女人回到我的身邊,否則的話……”
他攤開的掌心猛地握緊:“否則的話我會讓你魂飛魄散!”
我的身體猛地一僵,對祝安好已經不只是恨那麼簡單了,我默默的在心裡念著清心咒想要讓我體內的那股洪荒之力爆發出來。
只有藉助那股力量,我纔有對抗祝安好的能力。
可是不管我怎麼弄,體內的那股力量都不出來,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禁錮了一樣。
身體冰涼的厲害,我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白子唸的耳垂小聲的道:“那你小心一點!”
現在不是我和白子念爭搶的時候,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鬼,是絕對不會放過我肚子裡的孩子的。
“祝哥哥,你……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點的愛嗎?當年是你把我從苦難中解救出來,又是你給了我一個新家,後來我們還成親了,你對我是那麼的好,難道你把這一切都忘了?”
白子念一邊說著曾經的故事,一邊不著痕跡的往後移動著步子,我就在她的後面,隨著她腳步的挪動而挪動。
祝安好半瞇著眼眸,瞳孔裡散發著危險的寒光:“白子念,你覺得你這樣的女人配的上我的愛嗎?我對你從始至終就沒有愛過,只不過你這樣的女人對我有好處而已!”
沒有一絲絲感情的話讓白子唸的身體一再的僵住,我看不到白子唸的表情,但是大概猜到白子念一片茫然,整個人都在僵住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