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我就呆住了,心說什么求救?
胖子問,“為什么是求救?”
他問的是為什么,而不是什么。從這點來看,胖子就比我理智的多。因為他這種詢問首先就忽略了為什么里面會有人的問題。如果換做我來,肯定要先糾結(jié)這個問題。
而且他的意思我很清楚,這種詢問是因為首先知道這鬼地方就算有隊伍,比如我們,那么隊伍里的人也必然不會分散。如此一來發(fā)這種信號煙就沒有意義了。
首先這種信號煙肯定就給別人發(fā)的。但不可能是我們,所以必然是他們通知他們隊伍中另一批人。而且使用這種聯(lián)系方式,這又證明了,這兩隊人距離很遠,沒辦法用常規(guī)交流。
但問題來了,我實在想不明白,有什么道理讓他們分作兩批人來行動,完全不合理!
但還沒來得及給我時間考慮,耳邊忽然又聽見一連串密集的槍聲從山谷那頭傳來,聽上去里面簡直像在打仗一樣!
幾個人面面相窺,胖子就說,“我靠,這么多槍?難道是解放軍在里面?!”
“不可能。”我說,“解放軍跑里面做什么去?!”人頓了頓,忍不住又接了一句,“再說解放軍打誰?這鬼地方打猴子么?”
胖子說,“那我怎么知道!”說著人頓了頓,又道,“怎么辦?我們用不用過去!?”
我定了定神,問,“這個真的是在求救,你確定?”
奎剛點點頭,凝重道,“這點完全可以確定。這個是叢林作戰(zhàn)的專業(yè)聯(lián)系方式,還是咱們部隊自己發(fā)明的。信號煙之間有嚴(yán)格的分類。一般的求救是紅色的煙霧,黑色也是救命,但同時還代表極度危險。”他頓了頓,又說,“也就是說,救命的人不會留在原地。他們發(fā)完信號煙后肯定會撤離。”
老七靠了一聲,“那不是等于沒用!后面上去不是也找不到他們?”
奎剛搖頭道,“也不算是,人不在肯定會留下記號。這種求救不是開玩笑,同時也代表著一種警告。一般只有在最危急的時刻才會用。這個你得先確定自己有沒有能力去救人。否則意思就是不可靠近!”
都說望山跑死馬,看上去似乎很近,但根據(jù)我們測量的實際距離,沒有大半天的路程根本不可能走到。
這種情況,我不可能裝作沒看見,但問題是,就算我能說服我們這幫人連夜趕過去,那么最后一起搭進去的可能性最大。
更主要的是,這次李家神神叨叨的,如此大的動作偏生又詭秘?zé)o比,必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李老爺子那脾氣,吃不吃這一套還沒準(zhǔn),別到時候我們?nèi)ゾ人麆e先把我們干掉。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除了胖子不發(fā)一言外,其他人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跟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
我雖然心里多少有些焦急,但是知道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表露出來,非但如此,還得裝作一副輕松的樣子來,安慰道,“這反倒是個好事,這種情況就證明那邊極度危險,反倒給我們提了個醒兒。”
大家都點頭,事實上也不能算這幫人冷血,這只不過是混精了。往往會在一些特殊場合下,做出他們自認(rèn)為最冷靜的選擇。
如果我不是因為事先知道一些,肯定也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這不是學(xué)雷鋒做好事,沒有人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把自己陷入莫名危險的氛圍里。況且又是在這種筋疲力盡的情況下。
我一邊暗自嘆氣,馬上我們找到一處干凈的空地休息,黑煙到天徹底黑下去前一秒,就徹底消失了。不過方向很好記,因為就是我們要去的那邊。
這個時候雖然說臉上要繃住,但無奈到底沒那種城府,多少還是表現(xiàn)出來了。不過因為最近的事情很多,所以我臉上雖露出了擔(dān)心的神色,倒是沒有引起懷疑。
這里面只有胖子算是對我比較了解,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應(yīng)該是多少看出了點,不過他什么也沒說。這種場合我們不可能避開其他人交談。
只好朝他打了個眼色,誰知道這個媚眼還沒拋完,忽然就聽見山那邊傳來“轟隆”的幾聲巨響,我們吃著吃著飯,險些把盤子掉地上。
轉(zhuǎn)瞬就看見胖子臉色變了,駭然道,“我操,這是什么,迫擊炮?你還說不是解放軍?”
我自覺這方面不是專業(yè),就沒有說話,去看老七,老七頓了頓說,“好像真是,聲音很聚,不是迫擊炮應(yīng)該就是手榴彈之類的,反正不是炸藥的聲音!”
我心情頓時沉到了谷底,想不到李家連迫擊炮都帶上了,這么說他們肯定預(yù)知到了危險,也是早有準(zhǔn)備,那么情況就遠比我想象中要嚴(yán)重的多了。
一下子所有人都沒心情吃飯了,那個方向正好是我們的目的地,雖然我們不會馬上就過去,但總是要去的!
這預(yù)計著那邊極度危險。這種危險顯然已經(jīng)接近了這種環(huán)境人類可以應(yīng)付的最高點,我還是想不明白什么情況會使用迫擊炮一類的武器!
然而這聲響過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了。山谷里又恢復(fù)了鬼一般的寂靜!
沒有人說話,半響才聽見胖子悶悶的說了一句,“他娘的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吊也得喘口氣,睡覺!”
我心里嘆口了氣,在想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今天肯定別想好好睡了。誰知道眼睛一閉,不到一分鐘就睡著了。搞得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被鍛煉出來的神經(jīng)。
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外面海盜在守夜,不過我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家伙已經(jīng)睡著了。我也懶得叫他。自己展了展手腳,稍微讓血脈活動了一下。
一旁的海盜睡著也不沉,我稍微弄出了點動靜,這家伙就醒了。然后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了句,“頭兒,早。”
說起來我還沒在單獨的環(huán)境下跟這幫人講過話,可能是胖子事先交代,以及之后發(fā)生的一些事情,我潛意識里大抵對他們還是有些抵觸。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也回個傻笑。
他倒也不在意,這堆人里面,海盜這個人給人感覺有些城府,遠比老七那貨厲害。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自從被少爺晃點過幾次之后,我發(fā)現(xiàn)干這一行的隱藏的都很深,有的在表面上,有的則完全看不出來。這點我實在對自己的眼力沒有信心。
搖搖頭,現(xiàn)在也沒精力去想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多時大家都醒了,匆匆吃了點東西就開始計劃下一步動作。
其實也沒什么可商量了,那邊本來就是我們要去的方向,不過胖子要求我們把武器都拿上。這一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我其實不會用槍,小時候家里窮,水槍都沒得玩,后來就更沒接觸過了。這個時候也咬牙拿上,人一邊看著山谷那邊,一邊咬牙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當(dāng)然還有一種更加文雅點的說法,叫做舍不得老婆抓不住流氓!
我們一路什么幾乎沒什么耽擱,路程基本都是重復(fù)的上山下山,也不必太過詳細(xì)敘說,大概走到中午的時候,我們翻過一座大山,視線中忽然多出了一根巨木的頂端!
我之所以形容成巨木,因為這東西實在不像是一棵樹,它幾乎沒有枝椏,就只有直直的一根樹干,其他的葉子和枝條都很少,整棵樹看上去像是一條蒼龍,直直蒼天。
因為我們站在山頂,這顆樹的末端大概在山腰位置,簡直沒辦法估計高度。太大了,這樹不知道活多少年了,樹干粗的離譜,沒二三十個人別想把它抱住。
此外也不單單是樹,兩旁各還擺放了一尊尊狐貍臉雕塑,不過這兩尊雕塑風(fēng)化的相當(dāng)厲害,遠比路上看到的那些要嚴(yán)重得多,基本已經(jīng)看不清樣子了。一眼看去就是一堆亂石。
我一看頓時就頭大如斗,因為忽然記起姓姬的小子交代的。有蘇氏的遺址在這棵樹上應(yīng)該能找到線索,一些字跡什么的,我心說這樹這么大,他娘怎么找?!
誰知道剛走近,就見這顆大樹的樹干一人高左右的位置,有一塊大概兩尺長,一尺寬的木片,還是用釘子釘上去的。十分顯眼。
仔細(xì)一看他娘的那居然是個牌子!
上面寫著:黃木立天,青水之間。自經(jīng)於道樹,死者相望!這還算不算,牌子上寫完了,在右邊的位置還明晃晃畫了個箭頭,下面還有一排小字:別亂闖,這邊走!
我一看,頓時就抓狂了!心說那小子這是玩我呢!這哪里是什么線索,這破字還是繁體字,最后三個還是用得簡體,分明就是他自己寫上去的!
我想起他最后囑咐我的時候,言之鑿鑿,正兒八經(jīng)的樣子,實在沒想到最后居然是這么個情況。現(xiàn)在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不過想了一下,我倒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說是樹上刻字,這個其實我一直就沒怎么相信,因為時間太長了,樹只要不死,就會一直成長,什么字都給磨沒了。這個應(yīng)該是他來這里之后,發(fā)生沒有字,或許字已經(jīng)被漫長的時間湮滅了,所以特地給我留下的線索。不過這這么個留法,實在讓我有些無語。
頓時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們解釋,當(dāng)時我的確是說的這里會有線索,但打死我我也想不到是這種線索!
果然,我看了一眼,所以人臉色都微微變了下。
我心里暗暗叫苦,心說那個王八蛋這下害苦我了,我好容易撐到這里,他娘的被他一招就玩死了。
這該怎么解釋?!
肯定不能說是有同黨在這里,因為如果有派人先過來,這個一定要先說清楚,不然就屬于這一行的大忌。其中牽扯的很復(fù)雜,主要還是關(guān)于黑吃黑的問題。而且是這種明顯人造的線索,人造基本就沒有可行度。這點大家都清楚。
好在這一陣子裝大蒜還算有些效果,我臉色發(fā)綠,大家居然都沒敢第一時間問我。就這么大概耽誤了一分鐘時間,我知道無論如何也要講清楚,不然這路算是走到頭兒了。正想著應(yīng)該怎么胡扯,忽然就聽見胖子大喝一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