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月色正濃之時,大公子府外,突然傳來一陣如同擂鼓一般的捶門聲,這可把大公子府中的一干僕人嚇得不輕。
這可是大公子的府邸,還有哪個不要命的,敢在這時候來府門前這樣大聲錘門騷擾嗎?
吱的一聲,大門打開,幾名守門的大漢揉著還略帶睏意的雙眼,看著門外那位,倚著柱子閉眼休息著的少年。
“喂,小子,你不想活了?這三更半夜的,你敢這樣敲我們家公子的府邸大門?”爲(wèi)首一僕人,見來者是自己眼生並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而且穿著極爲(wèi)樸素,絕非風(fēng)信城中大富大貴之人,便壯著膽子,怒聲喝到。
鬼羅晃了晃痠痛的脖子,瞇開眼睛瞅了瞅他們,“這是王之念那傢伙的家嗎?我沒走錯吧,爲(wèi)什麼不叫那傢伙滾出來迎接我?”
見鬼羅這般對大公子不敬,幾個僕人都呆住了。同時聽鬼羅說話幾位僕人都聞到了從鬼羅口中傳來的很香醇的酒香味,便知這是一個喝醉了酒的少年,嫌自己命長來找死了。
大公子自小便德行兼修,同時自家家僕同樣嚴(yán)格要求,可以說大公子府中的這麼多僕人是整個風(fēng)信城當(dāng)中素質(zhì)最佳的僕人了。見鬼羅年紀(jì)不大,又是滿嘴酒氣,若換做別的門府之前,鬼羅估計早被亂棒打個半死了,只是大公子這邊,幾個家僕卻並沒有拳腳相加,只是稍微推了推鬼羅,語氣比較重的叫鬼羅想活命的話趕快滾,再不滾就有苦頭吃了。
鬼羅依然一副喝醉酒瞇著眼的樣子,咧開嘴大大的笑了一下,“你們說什麼?活命?我當(dāng)然想活命了,不過就算我不想活命,你們這也沒誰能滿足我的願望的吧。”
“呀哈,你這隻醉貓,找死找到我們大公子府邸前來了?”爲(wèi)首一人當(dāng)即擼起袖子,怒氣衝衝的走上前提起鬼羅的衣領(lǐng)。
“喂,算了,這傢伙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把他扔邊上去就行了吧。”另一人急忙說道。
“我知道。”那抓住鬼羅衣領(lǐng)的家僕回頭對著同伴說:“真要打了他,被公子知道了肯定要處罰我,我沒那麼傻,就把他扔角落裡讓他睡一晚就行了,明天早上醒來了自己會滾蛋的。”
“喂。”鬼羅突然像醒了過來一樣,冷冷道。
“什麼?”那傢伙還沒明白是誰說話,回過頭看著鬼羅,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傢伙,跟先前的醉酒樣完全不一樣了。
“我是鬼門的殺手,是王之念請來幫他奪回王家家主之位的,還不快點叫他出來見我?”
全部呆住了,鬼羅這句話一出,所有的門僕都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他說,他說他是什麼?鬼門的殺手?”大公子府的僕人們自然也是要懂得很多東西的,鬼門的名號,他們更是早就聽聞許久。
“不是真的吧?”
那位先前抓著鬼羅衣服的家僕,此時全身顫慄著,慢慢的鬆開了自己抓著鬼
羅的手。然後回頭,慢步走向了自己的同伴。他自然聽過鬼門殺人的手段,所以他在害怕,他在擔(dān)心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胸口可能就會刺出一把尖刀來。
“老大老大,怎麼辦?”
“快去,稟報公子,快。”好不容易走到自己同伴中間,沒管同伴的閒言雜語,這位僕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向了大公子的房間。此刻的他,已經(jīng)顧不上去思考門外的那位少年,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鬼門的殺手了。因爲(wèi)就在門口那醉酒少年朝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這僕人,確信自己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個揮刀的動作,確信。
“咚咚咚……”又是一陣敲門聲,這次,換做是家僕直接去敲響大公子王之念的房門了。
內(nèi)屋的王之念微微皺眉,還沒有誰,敢在院中這樣無理。
“公子,公子,公子在嗎?門外有一男人,要見公子?”
王之念有些疑惑,是誰?會讓自己家中極講禮數(shù)的僕人這般驚慌,“來者何人?”
“不,不知道,他就說,他是鬼門的殺手,是來幫公子奪,奪,奪回家主之位的。”這般大逆不道的話,這僕人,還是廢了好些力氣,才重複了一遍。這樣的話隨便說出來,是絕對要砍一百個腦袋的啊。
王之念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放下了手中的書。“快,快請那位英雄進(jìn)來。”
“公子,那人,那人說,要公子出去迎他。”
王之念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立馬衝出房門,奔向門外。外門那隱約浮現(xiàn)的人影,就是王之念這一生當(dāng)中最大的一個希望了,至少王之念是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奔過去的。
鬼羅癱坐在軟塌上,先前那酒入口香醇,一開始還不覺得什麼,只是沒想到後勁卻極大,這一下讓自己都有七分醉意了。
王之念恭恭敬敬的站在堂下,身旁一個僕人都沒有,一切服侍工作,皆有王之念親自來做。
王之念更不會因爲(wèi)眼前的鬼羅看上去年紀(jì)還十分年輕,就拿不下架子,或者小看鬼羅。王之念非常清楚,鬼門之人,皆是些非人之人,年齡,在他們那裡,從來不是成爲(wèi)頂級殺手的阻礙。
只是爲(wèi)何,要如此明目張膽的暴露自己身份呢?這是王之念心中唯一疑惑的事情。
“你有想好接下來該怎麼做嗎?”鬼羅慢慢的飲下王之念爲(wèi)自己準(zhǔn)備的醒酒蔘湯,一股清涼感頓時便從心底升起。極好的蔘湯啊,這般給自己的待遇,看來是真的被逼的沒辦法了,現(xiàn)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鬼門了。
王之念擡起頭看著鬼羅,然後慢慢的搖了搖頭,“現(xiàn)在局勢對我們很不利,我真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去找鬼門堂主幫忙,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
“很好。”鬼羅語氣輕鬆的點點頭,“不知道怎麼做最好,知道該怎麼做,想法就多,反而不好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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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念不太明白鬼羅的意思,卻也不好開口問。
“既然不
知道該怎麼做,沒關(guān)係,你就告訴我,你想得到什麼?”
“想得到什麼?”王之念默默地重複著鬼羅的話,“我想要當(dāng)王家家主,我想要得到風(fēng)域的一切。不,不是,我只是想拿回本來就屬於我的這些東西,就只是這樣而已。”
“沒了?”鬼羅一挑眉,莫名其妙的問了這麼一句。
王之念看著鬼羅,竟一時無語,過了好一夥,才重重的回答道:“沒有了,只此一點,我只要拿回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即可。我這樣做,也是爲(wèi)了整個風(fēng)域的未來,是爲(wèi)了整個王家的未來啊。絕對不能讓風(fēng)域王家千百年的基業(yè)落到薄姬跟王清的手裡,不然的話,王家的百年基業(yè),絕對會毀於一旦的。”
“我絕對不是貪圖權(quán)力財富之人,如果王家能夠在王清的領(lǐng)導(dǎo)下發(fā)揚(yáng)光大,我可以放棄這一切。畢竟是我先對不起薄姬的,是我親手把她推了出去的。可是,王清他實在不配,我王家獨霸一方的基業(yè),不能就這樣因爲(wèi)薄姬對我的報復(fù),就毀於一旦。所以我必須拿回來,拿回王家家主的位置。”
薄姬?報復(fù)?鬼羅從隻言片語中,便知曉了一個大概。看來這王之念,跟那薄姬,同樣有著不可告人的曾經(jīng)啊。這世家家族,麻煩事就是多。
“總之,我聽了半天,你想讓我?guī)湍愕氖乱膊欢啵褪悄没赝跫壹抑髦话伞!惫砹_最後總結(jié)道。
見王之念慢慢的點了點頭,鬼羅話鋒一轉(zhuǎn),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計劃,“如果你想現(xiàn)在就當(dāng)上王家家主,我就幫你殺了王動薄姬和王清王楚,如果你還想再等一等,那我就幫你殺了王清王楚兩兄弟跟薄姬,老家主畢竟也是曾經(jīng)名動一時過的英雄,要殺老家主,估計是最難辦的了。”
“什麼?直接殺了他們?還要殺我父親?還有薄姬?”王之念後退兩步,完全沒有想到鬼羅會突然報出一個這麼瘋狂的計劃,王之念此刻,連說話都感覺困難了。
“絕對不行,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我的家人,絕對不行。更何況還有我的父親跟薄姬,這完全不行,這簡直就是泯滅人道的做法。”
鬼羅無所謂的看著王之念,把剩下的蔘湯一口喝下,“有必要反應(yīng)這麼大嗎?難道王清他們沒派人來暗殺過你?王室之爭,兄弟相殘,父子相爭,太正常了。你現(xiàn)在還玩婦人之仁?豈不是找死麼?”
王之念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仍然用力的搖搖頭,“絕對不行,我知道,這就是你門鬼門的作風(fēng),可是,還是絕對不行。這泯滅人道的做法,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那我跟王清有什麼區(qū)別?沒有區(qū)別了,如果我這麼做,那我就變得跟王清一樣,就跟那人渣一樣了。”
“不,有區(qū)別。”鬼羅看著王之念,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
“王清他只是對你動了殺心,可從沒對王動那老傢伙有啥想法。可你不同,你不僅僅是要殺掉同胞,還要弒父。王清的邪惡跟你這比起來,實在連半分都比不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