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燦宇看著門梁上掛著的牌子, 忍不住扭頭多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你不要告訴我,你在這里住。”
“別廢話了,快點進去。”男人這個時候已經(jīng)疼的呲牙咧嘴了。
姜燦宇翻了個白眼, 一手將他給提起, 然后按照男人的指示進到院內(nèi)。
“那那邊。”男人指揮著姜燦宇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進到屋內(nèi), 將人放到椅子上, 姜燦宇正奇怪這碩大的院子里居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就聽到屋外有人沖了進來。
“公子, 您可算是回來了!哎呀!你是何人?”姜燦宇看著眼前這莽莽撞撞眉目清秀的小廝,還沒來得急開口調(diào)戲,就聽男人氣急敗壞的罵道:“你個不長眼的東西, 沒看到公子我傷著嗎?”
“啊!公子,誰這么殘忍將您傷成這樣。”小廝說著眼淚就開始往外淌, 可還沒等他來得及擦掉, 就聽男人吼道:“哭哭啼啼跟個真娘們似的, 還不快去給我打些清水來!”
“啊,是是, 小的這就去。”小廝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往外走。
“等等。”姜燦宇突然開口道。
“怎么了?”男人納悶的看著姜燦宇。
姜燦宇沒理會男人,只是對著小廝吩咐道:“多燒些開水,如果有烈酒也拿一些來。”
小廝看了看姜燦宇沒動,便將目光投向男人。
“按他說的辦,快去。”男人這個時候已經(jīng)疼的額頭出現(xiàn)了不少冷汗。
“怎么樣?還能忍嗎?”姜燦宇忍了很久沒有去碰男人腳上的那根竹簽, 若是男人硬撐著說不痛, 她肯定會毫不客氣的去彈一彈那根竹簽的。
不過男人的運氣還不錯, 這個時候的他似乎沒了之前的勇氣, 聽到姜燦宇的問話, 頓時便不客氣的叫道:“你試試看啊,啊, 疼死公子我了。”
“呵呵,之前你不是還挺爺們的嘛。”姜燦宇笑道。
“爺們就不能喊疼啊。你就不能現(xiàn)在給我拔了那個刺?”男人呲牙咧嘴道。
姜燦宇很認真的搖了搖頭。她到不是有意要為難男人,只是她都已經(jīng)將人救了,自然是要做到完美。
雖然說那竹簽不會有鐵銹之類的物質(zhì)而導致傷口感染,但是這竹簽真的是有些大了。即使是拔……出來,恐怕也是要連皮帶肉,這腳不養(yǎng)個幾個月,怕是不能下地的。
不過,這些都是尋常藥物的療效。姜燦宇是什么人?
她可是藥王的傳人,手上沒有幾個神丹妙藥,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新一代的藥王。
只可惜,若非不是她現(xiàn)在手邊沒有現(xiàn)成的,她何苦將人送回來。
自然也不必等那些熱水和烈酒,直接現(xiàn)場拔了竹簽,然后撒上她的藥粉,再包扎緊湊就完事了。多么干凈利落,省時省力。
男人此刻不知道姜燦宇心中所想,他現(xiàn)在就恨不得趕緊把那“刺”給拔了,之后的事情再說吧。
就在男人有些想要動手自己拔刺的時候,小廝提著熱水跑了進來。
“公子,熱水來了。”
“可以動手了吧。”男人一臉焦急的看著姜燦宇,大有他若再不動手,他就要自己拔了的氣勢。
“可以,早就可以了。”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拔了!”男人怒視道。
“你若是早點說你不想要了你這腳,我早在小巷子的時候就可以幫你給……”姜燦宇說著,突然手掌一揮,竹簽上的一截竹簽便被削飛到一邊,緊接著就聽到她繼續(xù)說道:“切掉。”
男人和小廝不由自主的默契的哆嗦起來。
小廝這個時候到是個有眼色的人,聽到姜燦宇的話后,也顧不上身體還在哆嗦,急忙道:“我馬上把烈酒和紗布拿來。”
男人除了看著姜燦宇點頭,也不敢再發(fā)聲。
對此效果,姜燦宇很滿意。
所以當她準備給男人處理腳傷的時候,她很仁慈的讓男人選擇是自己咬著木棍還是塞布條。
“木棍……不要,還是布條吧。”男人的選擇到是讓姜燦宇有些意外,不過見他選擇了一個讓她滿意的,她覺得自己還真是有些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好了,給你家公子把腳洗干凈。”姜燦宇對著小廝吩咐道。
“是。”小廝忍著眼淚,小心翼翼的給男人洗著腳上的血漬,他那細心的模樣,讓姜燦宇覺得他捧著的不是一只腳,而是一件珍寶。
“公子,疼嗎?”小廝眼淚汪汪的抬頭看向男人。
男人此刻因為嘴塞著布條,除了對著小廝翻了個白眼,搖搖頭,也說不出什么話。
就在這個時候,姜燦宇突然對著男人的腳用力一拍。
“嗯!嗯!唔!”男人頓時因為腳上傳來的劇痛,整個臉都猙獰起來。
瞪大的眼睛像似隨時都要爆出,嚇的小廝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木桶哭泣道:“公子,嗚嗚,公子。”
“是男人嗎?他還沒死呢!”姜燦宇實在是看不下去的踢了小廝一腳。
“這位爺,請您手下留情,我家公子活的本就不容易,請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小廝說著便對姜燦宇磕頭求情。
“……”姜燦宇無語的看了看疼的暈了過去的男人,又看了看一個勁對著自己磕頭的小廝,最后決定還是專心做到她此刻要做的事……檢查傷口是否還有殘渣。
姜燦宇對著那血肉模糊的腳背用她的特殊劍氣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后,便拿出了她最低廉的金瘡藥給敷在傷口上。
之所以說是姜燦宇手中最低廉的金瘡藥,到不是說療效不好,主要是因為,這個藥對傷口的刺激太大,會讓患者十分的痛苦。
“啊啊!”男人口中的布條都被那吼聲給噴了出去,之前還昏死的人,此刻瞪著銅鑼般大的眼睛。
“公子,您醒了。”小廝看到男人醒來非常的開心,瞬間就將姜燦宇當成了自己的恩人又是跪拜又是道謝,“謝謝大爺,謝謝大爺。”
姜燦宇對小廝的這個稱呼,總感覺像似在罵人。
“好了,別大爺大爺?shù)慕校形夜樱印!苯獱N宇說到這,才突然間想起,她至今還不知道男人叫啥。
“是,多謝姜公子出手救我家公子。”小廝客客氣氣地說道。
“你姓姜?”男人此刻覺得腳突然間就不疼了,他對眼前這個帶著鬼面具的姜公子充滿了好奇。
“怎么?不可以?”姜燦宇覺得這里不是鳳嶺國,她也沒必要隱姓埋名的。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眼前的男人居然……
“那你可知道我姓什么?”男人的表情似笑非笑。
“難道你也姓姜?”姜燦宇瞎掰道。
“不,我姓宗政。”男人的話一落,姜燦宇就覺得男人的目光似乎可以看穿她的面具。只是他怎么能那么肯定自己就是……哦,對了,這個大陸只有一個姜氏。曾經(jīng)兒時犯過的錯誤,姜燦宇這個時候,可不會再犯。
“那又如何?”姜燦宇想,她跟宗政一族沒仇,再說了,尚宇總歸也是宗政一族的血脈,她能替他備著一條后路,有何不可呢?何必要見面就是動手,拼個你死我活的不可。
“的確不如何,只是我沒想到我能見到真正的姜氏族人,而且還能被他們救了。果然哥哥說的不錯,姜氏一族的人性格多是溫柔,善良,熱于助人的。”
“你不用給我戴高帽子。今日之事,不要認為你幾句好話我就會不跟你算帳。”姜燦宇說著,對著男人攤開手掌道:“見義勇為金、精神損失費、診金、至于你坑我的事,我就算到診金中,這三項加起來一千兩。”
“一千兩!姜公子你這是,這是坑人啊。”小廝不滿道,不過他說完之后,就馬上又縮了回去。
“哦,對了,我忘記說單位了。是黃金。”
“什么!一千兩黃金!你,你這是……”小廝急著額頭冒汗,對著他家公子求助道。“公子,您說說話啊。”
“好。”男人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姜燦宇的要價。
姜燦宇滿意的點點頭,便準備離開,在走到門口時,聽男人在身后喊道:“姜公子不拿銀兩就走嗎?”
姜燦宇回頭道:“先欠著吧,等我缺錢的時候,我自會來取。”
“不知道可否知道恩公全名?”男人問完,便自報家門道:“在下宗政羽希,今夜多謝公子相助。”
“你叫羽希?”姜燦宇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看著宗政羽希問:“你和宗政羽麒什么關(guān)系?”
“你,你難道是……”宗政羽希腦袋突然靈光一閃,他也顧不上自己的腳傷,整個人朝著姜燦宇撲了上去。
姜燦宇條件反射的后跳了一步,宗政羽希便直接撲在了地上,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忘記要抓住姜燦宇。
“……”姜燦宇看著趴在地上抓住自己衣服下擺的宗政羽希,實在是想不明白他是想到了什么人,如此的激動。
“公子!”小廝見狀想要上前攙扶宗政羽希,卻被他呵退:“下去。沒你的事。”
“姜公子。”小廝見自己家公子跟中了邪一樣,只能向姜燦宇求助。
與此同時,宗政羽希扒著姜燦宇的衣擺問道:“你是尚宇對嗎?”
這個時候,姜燦宇才正真的認真的注視起來宗政羽希。
眼中的這個眉目嫵媚的男人,在尚宇的記憶中實在是難以尋到,不止如此,就是羽希這個名字,也不曾經(jīng)在尚宇的記憶中出現(xiàn)過。
可是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對尚宇很……期待?他期待什么?
姜燦宇不懂,不過,她覺得這人到是和宗政族人有些不一樣。
“還不把你家公子給扶起來?”姜燦宇沒否認,也沒承認,不過宗政羽希的問話,到是讓她沒了馬上離開的念頭。
宗政羽希見姜燦宇似乎也沒有要走的樣子,便配合小廝坐到床邊。
只是他的腳,因為他剛剛那一折騰,又開始冒血了。
“我再去拿些干凈的紗布來。”小廝總是在關(guān)鍵時刻知道找借口離開,對此姜燦宇覺得宗政羽希還挺會訓人的。
在小廝離開后,宗政羽希看著姜燦宇問:“你這次來澤西國,是想來查點什么事嗎?”
“不。是你們多慮了。”姜燦宇這個回答,也算是確認了她的身份,這讓宗政羽希有些莫名的激動。
“你不必對我這么警惕,我雖然還掛著宗政的姓氏,但我其實已經(jīng)不是宗政一族的人了。”宗政羽希的話,讓姜燦宇有些驚訝。
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到是讓姜燦宇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喜歡男人,不喜歡碰女人。”
“嗯。”我也喜歡男人,姜燦宇在心里默默念道。她到是不敢真說出去,不是擔心宗政羽希會喜歡上她,主要是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對男人已經(jīng)提不起那種興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扮男人扮久了,最近,即使沒有尚宇的影響,她的男性生理反應(yīng)也比以前要頻繁了許多。
對于這個現(xiàn)象,姜燦宇覺得自己比以前更容易接受了。她不知道這事對她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加上尚宇一直昏迷不醒,所以這個念頭,她也沒有像以前那般有閑情去思考。如今突然被宗政羽希提起,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想去糾結(jié)這些問題了。
她如今要注意的是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以及他們出現(xiàn)的目的,若是能查到他們在這個世界的目的,恐怕她就能知道尚宇父母當年為什么會被他們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