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燦宇前腳離開武越揚的房間, 后腳一群官兵就沖了進(jìn)來。只是看著只有地上躺著的尸體,他們身后走來的一位年輕男子顯然不太高興。
“劉師爺,現(xiàn)在這……”一名鋪快來到男子面前問道。顯然眼前的景象不是他們所等待的。
“你命人守好這里, 先將尸體帶走, 回衙門再說。”劉師爺撇了眼地上的尸體, 然后甩袖離開道。
“你們幾個去看看其他房間有沒有什么線索, 你們兩個把這個抬走。”鋪快命令完, 也走出了這間小院子。
此刻屋外已經(jīng)圍著不少圍觀的百姓,他不耐煩的對著眾人吼道:“閃開閃開,不要妨礙衙門查案。小心抓你們回去盤問。”
他的話音一落, 圍觀的百姓瞬間如鳥獸散。
躲在遠(yuǎn)處觀察的姜燦宇,記下了為首的幾個男人的模樣后, 也速度離開了案發(fā)現(xiàn)場。
在回家的半路上,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 于是決定去找宗政羽希問問他對如今的衙門里的人有沒有什么了解。可等他來到宗政羽希的住所,又被告知他此刻正在高家做客, 于是他又馬不停蹄的趕往高府。
等他到了高府,宗政羽希還沒見著,就被高亞瑟又給攔了下來。
“姜兄,你來的正是時候,我還正想給你去送信。”高亞瑟一臉欣喜的看著姜燦宇的突然出現(xiàn), 邊說邊將手中的信函送到他的面前。
“又是韓子庚的?”姜燦宇現(xiàn)在都不用拆外面的密封袋, 只是看著那紙張和印戳, 就知道是誰來的信。
“嗯。韓兄這次還給了我一封信, 雖然沒說要將信上的內(nèi)容告訴你, 但我想,他應(yīng)該是想讓你也知道的。”
高亞瑟見姜燦宇沒什么反應(yīng), 便當(dāng)他是在等消息,于是道:“不如我們?nèi)ノ輧?nèi)說?”
“嗯。”姜燦宇只能點頭。
而這次的信,韓子庚給他的內(nèi)容還跟以前一樣,不過他給高亞瑟的信,卻是有些重要的內(nèi)容。
比如說,他這次提到了與他同來的人有他的妹妹,還說他們會來高府拜訪,到時候希望能見到姜燦宇,不過姜燦宇這三個字并沒有直接寫出來,而是用一位你的恩人來代替。
高亞瑟想,除了姜燦宇他們兄妹二人已經(jīng)找不出第二個恩人了。
姜燦宇看完信,腦袋便一片空白。他實在是不想去琢磨韓子庚的意思,反正現(xiàn)在與他來往的書信的速度之快,讓姜燦宇能感覺到,他很快就會到了。
那么,就等他到了再說吧。
“羽希是不是在你這里?”姜燦宇放下信,問高亞瑟。
高亞瑟點點頭,道:“至從你給家妹用了那些藥,羽希姑娘每天都會來。”
“你現(xiàn)在還叫他,羽希姑娘?”姜燦宇瞪大了眼睛看著高亞瑟,語氣充滿了不可置信。
高亞瑟迷茫的點點頭,他表情呆呆的回答道:“不叫她羽希姑娘,難道叫她羽希嗎?不不不,這不合乎規(guī)矩。”
姜燦宇看著高亞瑟一副呆萌的模樣,搖了搖頭,心中不知道應(yīng)該給宗政羽希的男扮女裝點個贊呢?還是應(yīng)該給高亞瑟的眼神點根蠟燭。
“姜兄,找她有事?”高亞瑟八卦的問,原本呆滯的眼神,突然間神采奕奕。讓姜燦宇忍不住的感慨,這八卦的力量,真是強大啊。
“嗯,有些事想問問他,他人脈比較多。”姜燦宇說完,高亞瑟欲言又止的說道:“姜兄不會覺得那樣問她一些問題很唐突嗎?”
“唐突?為什么?”姜燦宇沒懂高亞瑟的意思。他問宗政羽希一些事情會很唐突?就算他是個姑娘,也不是唐突的事情吧?
“咳,難道姜兄不知道羽希姑娘是做什么的?”高亞瑟的眼神中充滿著探究,但姜燦宇覺得如果自己回答的不好,眼前這個溫溫柔柔的男人會馬上沖著他拍桌子。
“知道。”所以姜燦宇在回答的時候,特意往后靠了靠。
“姜兄!”高亞瑟果然情緒激動起來,不過比起拍桌子,他只是自己站了起來罷了。
“有話坐下慢慢說。”姜燦宇覺得自己眼前的男人就像一只被炸毛的小貓咪,看似可愛其實也很危險。
“不,我覺得姜兄有時候太不尊重女性了。”
姜燦宇很慶幸自己是戴著面具,不然他都不知道要給高亞瑟什么臉色好。什么叫他不尊重女性?他有不尊重女性嗎?他只是不那么紳士罷了!
“你既然知道羽希姑娘是在那種地方生活的,你怎么還能當(dāng)著她的面去給她傷口上散鹽?你這樣太不像個男人了。”高亞瑟表情激動的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姜燦宇好想對高亞瑟吼道:他是男的是男的,你個眼睛瞎的,還好意思教訓(xùn)我!
但他突然腦洞一開,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就浮現(xiàn)出來,當(dāng)然他也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你,喜歡上他了?”
姜燦宇說完就覺得自己這個推測有問題,他們兩個人又不是最近才認(rèn)識的,要有什么應(yīng)該早就發(fā)生了吧,怎么可能最近才有動靜呢?而且最讓姜燦宇驚訝的是,羽希這個假女人居然把高亞瑟這個彎彎了幾道彎的男人給扳直了?
當(dāng)然,事實上而言,高亞瑟還是彎的。
不過眼下高亞瑟似乎并不知道宗政羽希是個男人啊!
姜燦宇星星眼的等著高亞瑟的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期盼他說是還是說不是。
“……”高亞瑟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垂著頭坐回了椅子上。
這是什么意思?姜燦宇看不懂,難不成,高亞瑟已經(jīng)表白過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總是讓姜燦宇很是郁悶,眼下終于有一件讓他開心的事了,所以,他怎么也不會放過的!
“你表白被拒絕?”姜燦宇繼續(xù)試探。
高亞瑟搖搖頭,姜燦宇抿抿嘴,他看不懂啊,這到底是被拒絕了還是沒被拒絕,或者是說他根本沒去表白?
“你說話啊,干嘛蔫了?”
“我,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高亞瑟愁眉苦臉的說道,“我和她也不是才認(rèn)識,可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總想她。可是我,我一直喜歡的是男人啊。”
姜燦宇最后被高亞瑟的那個迷茫又無助的眼神給笑噴了。
不好意思,他實在不是故意的。他不應(yīng)該在別人傷心的時候笑出來,但是眼前的高亞瑟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尤其是知道事實真相的姜燦宇,真的覺得好好笑。
“管他是男人還是女人,你喜歡他就去喜歡好了。”姜燦宇對此深有體會,他曾經(jīng)也糾結(jié)過這個問題很多年,如今他在愛上一個人之后,對此已經(jīng)不那么糾結(jié)了。
“這這樣可以嗎?”高亞瑟無視了姜燦宇的笑聲,他此刻急需一個人的指導(dǎo),而姜燦宇又是值得他信任的人。
在他再一次從姜燦宇的點頭動作中得了肯定,他蒼白的臉?biāo)查g就紅潤起來。有些無措的在房間走來走去,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咨詢姜燦宇,“那,我應(yīng)該,應(yīng)該怎么做?”
姜燦宇單手支撐著腦袋,有些好奇當(dāng)高亞瑟知道宗政羽希是男人的時候,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這實在是太有意思的畫面了。
所以姜燦宇決定不告訴高亞瑟事實真相,他給了一個不算是歪點子的點子后,就決定帶著高亞瑟去找宗政羽希。
兩個人各懷心思的走往高錦繡的閨房,才路過房間的窗戶,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坐在窗戶邊的宗政羽希,哦,自然還有高錦繡。
他們似乎在說著什么有趣的話題,高錦繡已經(jīng)笑得直不起腰來。
“你怎么來了?”宗政羽希等姜燦宇靠近了才回頭問道。他當(dāng)然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不過是為了隱藏他的能力,所以才故意慢了一點。
高亞瑟很緊張,緊張到,他一直低著頭,直到宗政羽希開口問話,他才猛然抬頭,也不管是不是問他,直接就把姜燦宇交給他的話給說了出來。
不過還別說,宗政羽希這個問話問的真妙,跟高亞瑟的表白,正好是一對。
“我,來看你。”
“噗。”宗政羽希可不像高亞瑟這么呆,不過量是他越人無數(shù),此刻口中含著的茶水還是被他給噴了出去。
高錦繡這個時候也止住了笑意,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羽希,又瞧了瞧站在窗外,滿面通紅的哥哥。
她正想開口詢問,姜燦宇卻也突然開口說話,頓時讓她的大腦有些忙不過。
“高小姐,我現(xiàn)在可以進(jìn)去給你看看嗎?”
“哦,請。”高錦繡站起身,決定暫時無視自己家哥哥和自己家閨蜜的狀況。
而就在姜燦宇進(jìn)到屋內(nèi),高錦繡迎了上去后,宗政羽希才有時間跟高亞瑟好好的談一談。
不過,他到也沒有離開房間,因為他知道,姜燦宇會跟來,必定是打著看戲的主意,他想看戲,如果不讓他看,自己肯定也是逃不掉的。
“你再說一遍。”宗政羽希是什么人?他聽甜言蜜語都聽爛了,他會怕一個見到他就臉紅的男人?玩笑。
“我喜歡你。”高亞瑟說完,馬上就低下頭。姜燦宇在里面一邊給高錦繡假裝診脈一邊認(rèn)真的聽著兩個男人的對話。在聽到高亞瑟的果斷表白后,姜燦宇眼睛一亮,給他點了個贊。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嗎?你就喜歡我?”宗政羽希聲音還是壓著的,不過姜燦宇聽得出來,他似乎馬上就要……出原聲了。
“我知道,不過那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喜歡你,羽希姑娘,你愿意給我機會讓我照顧你嗎?”高亞瑟非常順利的說完姜燦宇指導(dǎo)他表白的一些內(nèi)容,他自己擴(kuò)充并且完善的很好,讓屋內(nèi)的姜燦宇連連點頭。
“呵,錦繡,你哥對我表白呢?”宗政羽希并不知道高亞瑟喜歡男人,主要是因為高亞瑟很低調(diào),再加上他喜歡的武越揚也不是一個能隨便就能查出來的人。所以當(dāng)宗政羽希正得意自己又糊弄到一個男人時,他還沒等來高錦繡的回答,就聽到高亞瑟的驚叫聲。
“你是男的!”高亞瑟一臉的震驚,但并非是宗政羽希所想的那種驚恐。所以在他還在奇怪高亞瑟的反應(yīng)為什么只是如此一下時,就聽高錦繡歉意的說道:“羽希,對不起,我沒想到你裝成女人還是被我哥喜歡上了。他喜歡男人。”
宗政羽希的表情那叫個精彩啊,姜燦宇恨不得能用攝像機拍下來,不過很可惜,這里沒有這種東西。
“你哥喜歡男人,他怎么沒喜歡上他啊!”宗政羽希是喜歡男人,但是他喜歡強壯一點的,可不是像高亞瑟那種看著都能被風(fēng)吹走的男人。而且,他很奇怪高亞瑟喜歡男人為什么沒喜歡上姜燦宇呢?他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姜燦宇長得的確比他好看,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是在意那個的時候了,他怎么會被個看起來就是個受的男人給看上了?他要的是強壯的男人!
姜燦宇覺得自己好無辜啊,他這算是躺著中槍嗎?
高錦繡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姜燦宇,再看著顯然已經(jīng)陷入絕望的高亞瑟,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要說什么好。索性也跟姜燦宇一樣當(dāng)個啞巴。
高亞瑟則突然笑了起來道:“對不起,我跟你開了個玩笑。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姜兄也不是。我好像記得店鋪還有事,我先走了。”
宗政羽希看著高亞瑟那逃跑似的背影,有些莫名的后悔。不過他的確不喜歡像高亞瑟那樣的男人,所以他覺得自己做得很對。
“錦繡,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哥?”即使覺得自己做得對,可那人畢竟是自己閨蜜的哥哥。總歸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對不起羽希,我也不知道我哥他怎么突然間對你有了感覺,明明你們也不是才認(rèn)識。”高錦繡也想不明白。
姜燦宇拍了拍手,道:“好了,別擔(dān)心。你哥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到底還是個堅強的男人。到是你,你體內(nèi)的毒素還有不少,恐怕你短期內(nèi)都要忍受那種蝕骨的煎熬了。”
宗政羽希本來還想說姜燦宇太不厚道,但聽到他跟高錦繡的話,又忍不住的擔(dān)心起高錦繡的身體是否能熬得住。
“你擔(dān)心的應(yīng)該剛剛給你表白的那位。這位大小姐自然有貼心的人。”姜燦宇的話一出口,高錦繡的臉就紅了。宗政羽希一時間還沒轉(zhuǎn)過彎,但他的聯(lián)想也不是蓋的,馬上就猜到了那個大膽的家伙是誰。
“白陽!那小子居然公私不分!”宗政羽希想了一圈高錦繡身邊可能出現(xiàn)的男人,其實數(shù)量真的不多,而最有做案可能的,就只有他派來保護(hù)過高錦繡的白陽了。
“羽希,白公子不是那樣的人。是我,是我喜歡他。”高錦繡知道白陽曾經(jīng)是羽希的手下,所以她很擔(dān)心宗政羽希會去找白陽麻煩。
不過她不知道,她這一開口,白陽的麻煩肯定不會少。
“哼,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小子走不走?”宗政羽希決定一刻都不能等,他一定要把白陽那小子叫出來教訓(xùn)一頓,才能緩解自己閨蜜被人搶走的郁悶感。
“嗯,走。”姜燦宇到不是去看戲,他想等會白陽和宗政羽希都在,正好他可以同時向他們求證,關(guān)于澤西國官府中人的信息。
“哎,姜公子留步,等會若是他們在一起,可否請幫忙攔住一下他們?”高錦繡緊張的看著姜燦宇。她也知道白陽今天是逃不掉一頓責(zé)罰了,只是她還是希望能避免這個不必要的沖突。
“我盡量。”姜燦宇話還沒說完,就聽宗政羽希在窗外喊道:“姜燦宇你再不出來小心我把你那點心思告訴……”
高錦繡只覺得眼前刮過一陣風(fēng),然后連窗外的宗政羽希也不見了,至于宗政羽希那未說完的話,只能在她的心里成為一個謎團(tuá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