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用手指著我,臉上頓時泛起一絲笑:“老豆兒,你手心的尸油可以滴一滴小茴的血……”
“什么,老爺子您這救人就救人,干嘛將火頭引到茴子身上,再者說了小茴的血又不是解毒清,您這不是坑人嘛?”東子一聽老爺子要用我的血頓時跳了出來,看著老爺子不禁埋怨道。
老爺子看著我,眼底閃過一絲算計。
這時從高臺底下響起一陣窸窣地聲音,我們驚恐地盯著高臺底下,剛看到那黑色地尸蟞蟲從底下如同潮水一般爬了上來頓時一驚,東子踩死了幾只,伸手抓了一大把麟粉撒了過去,那些尸蟞蟲剛開始還有些畏懼麟粉的氣味,可沒過一會,便又朝我們爬了過來。
老爺子吸了一口煙,扭了扭案頭上的虎頭銅鈕,案頭頓時閃開一條道,來不及解釋,老爺子率先進到里面,東子拉著瑤瑤跟在老爺子后面,潘陽想讓我先走,可我顧及老豆兒,便讓潘陽先走,等他們都下去了,我這才將麟粉抹了全身,沖進尸蟞蟲里。
老豆兒被尸蟞蟲圍住,臉上也爬滿了尸蟞蟲,我心里一急,撒了一把麟粉,那些黑色的尸蟞蟲頓時褪去,露出傷痕累累的老豆兒,看到這,我一把將面露死灰的老豆兒從地上拽了起來。
“簌簌簌……”
尸蟞蟲又圍了上來,黑壓壓的一大片,我又撒了一把麟粉,發現那些尸蟞蟲并沒有后退,心里頓時慌了。
老豆兒被尸蟞蟲咬傷,神智有些不清醒,嘴里一個勁地罵道:“老子不怕你們,來啊……”
“老哥,醒醒……”
我拍了拍老豆兒的臉,又使勁地掐著他的人中,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看到我,他猛地抱住我痛哭起來:“小茴,還是你仗義……”
老豆兒舉著血肉模糊的手,渾濁地淚從煞白的臉上滾了下來,我將他的手按住,看到那里面三只尸蟞蟲,心頓時被提了起來。
這尸蟞蟲是沖老豆兒手心的尸油來的,怪不得剛才老爺子會說那番話,老豆兒剛剛因為緊張沒有感覺到疼,可現在看到自己的手頓時哀嚎起來。
“小……小茴,你可要救救老哥我啊……”
我拽著老豆兒一邊向案頭那邊退,一邊從背包里抓麟粉??删驮谵D身的一瞬間,腳被一只白頭尸蟞蟲咬了一口,周圍開始旋轉,人也有些不清醒:
“小茴……小茴……”
耳邊是老豆兒的驚呼聲,接著便聽不到任何聲音,身體摔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看到黑壓壓的尸蟞蟲爬了上來。
我根本看不清周遭的情形,耳邊是尸蟞蟲窸窣的聲音,脖子上爬了幾只尸蟞蟲,那尖利的獠牙刺破我的皮膚,正猛勁地吸食我的血液。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尸蟞蟲逐漸退了下去,老豆兒連忙跑過來,將我扶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臉,努力地想要我清醒過來,那些尸蟞蟲雖然沒有再圍上來,可始終不肯退去,老豆兒氣紅了眼,撿起地上的石塊扔了過去,嘴里罵罵咧咧道。
東子在底下等的有些焦急便折回身,當看到黑壓壓的蟲潮,頓時大怒,從背包里拿出火折子點了火,朝著那群尸蟞蟲扔了過去,火光所到之處,那些尸蟞蟲紛紛向后退去,露出中間的地兒。
老豆兒看到東子臉上頓時一喜,扶起我便朝著東子跑了過去,可還沒走到東子身邊,臉上挨了兩拳。
“老豆兒,怎么回事?”
緊攥著鐵拳,東子氣得眼睛都紅了。
老豆兒知道那一拳是自己該得的,吐了吐嘴里的血水沒有吭聲,空氣中忽地飄來一股尸腥味,接著那些尸蟞蟲像是發了瘋一般向著東子他們撲來,東子暗罵一聲,讓老豆兒扶著昏迷不醒的我先下,自己則抓了一把麟粉撒了過去。
“簌簌簌……”
“真他娘的奇了怪了,這些鬼玩意莫不是瘋了……”
剛說了半句,屁股被咬了一口,好在他皮糙肉厚,利索地跳下案頭,扭了扭頂上的虎頭銅鈕,頭頂的石板頓時落下,那些要命的尸蟞蟲頓時被隔在外面,其中有不少被夾在石縫里,里面黑色地內臟都被擠了出來。摸了摸屁股,感覺屁股蛋有些發僵,東子低聲咒罵了一聲,
想起剛剛我臉色發白,顧不得腳下坑坑洼洼跟了上去。
案頭底下這條暗道好像有些年頭,老爺子沉著臉,揮開掛在頭頂的蜘蛛網,灰白地眼睛緊盯著前面,潘陽則護著瑤瑤。
走了有五分鐘,后面傳來一陣急促聲音,幾人立即緊張起來,潘陽更是將那把刀握在手里,老爺子也咬著牙看著前面。當看到老豆兒的臉,他們頓時松了一口氣,瑤瑤看到老豆兒扶著的人,連忙跑了過去。
“茴哥,茴哥他怎么了?”
老豆兒擦了一把臉,有些不好意思道:“小茴被尸蟞蟲咬了一口……”
“尸蟞蟲?”
潘陽將刀收了起來,翻了翻我的眼皮抬頭不確定地問了句,雖然他不清楚尸蟞蟲到底是什么玩意,可對于我潘陽還是有些了解,大學的時候我被矛頭蝮蛇咬了一口都沒事,就單單幾只尸蟞蟲咬了一口人就昏迷了,他有些不相信。
老爺子靠在石壁上,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個玻璃瓶,里面有一只指頭大小的蟲子,嘴里是尖尖地細牙,腹部有紅色的斑點,老豆兒看到那蟲子,立即跳了起來:“這就是尸蟞蟲,就是這玩意咬了小茴……”
“不可能,若是一般的尸蟞蟲咬了人只是有些疼,可小茴這情形看著不像,除非他是被白頭尸蟞咬了一口!”老爺子蹲下身子,看了一眼那被尸蟞蟲咬的傷口:“果真是白頭尸蟞!”
東子著急趕過來,看到我還是昏迷不醒,扯著老豆兒的衣服著急地吼道:“要是茴子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水……”
喉嚨很干,我扯著嗓子要水。
瑤瑤見我有些清醒,便將水壺拔開蓋,將我扶了起來喂水。
幾口水進了喉嚨,人也清醒過來,睜開眼看到東子那張怒臉,我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環視了一圈,發現大家都沒事,這才松了一口氣。
老爺子站起身,將玻璃瓶重新塞回上衣兜里,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坐在地上。
歇了十分鐘,我也完全清醒過來,東子摸出兩根煙遞給我一根,吸了一口煙,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跟前,那雙小眼睛緊盯著我:“茴子,這次我們得摸幾件金器回去,要不然這趟我可來虧了!”
我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吸著煙沒有說話。東子見我不吭聲,摸了摸鼻子沒話找話,見我不太搭理他,便挪了挪屁股轉到瑤瑤那邊。
大概過了幾分鐘,老爺子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握著手電筒走到前面,我們見狀也起身,跟在老爺子身后走。
這條暗道和之前的相比能寬敞一些,其中石壁上還有彩色壁畫,我看著這些壁畫,感覺壁畫里的場景很是熟悉,細細想了想,我才想起這場景在哪見過,起那天在高臺上見過的情景。
中間的白衣女子是獻祭者,看到這我猛地看向老爺子,眼皮一個勁地亂跳,腦海里浮現出那張血肉模糊的臉,耳邊又響起那詛咒。
想到這,我連忙將開始動手的東子攔住,盯著老爺問:“老爺子,你是不是來過這里?”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何必又來問我?”老爺子推開一旁的東子,眼睛卻看向石壁上的壁畫,臉上閃過一絲后悔。
“為什么?”
哆嗦著唇瓣,努力地壓制心里的怒意問。
東子被我們的對話弄的有些糊涂,撓了撓頭問我,我緊抿著嘴,沒有吭聲,眼睛卻依舊盯著老爺子。
老爺子沒有搭話,順著微微傾斜的墓道前行,石壁上的壁畫慢慢也變了模樣,其中有不少被人刮去了一層,留下殘缺不全的石壁,而那些壁畫上的人從剛剛體態豐腴眼神靈活,逐漸變成神情麻木的枯老老頭,后面則是面目猙獰的惡鬼,因為暗道比較干燥,故而壁畫色彩仍然鮮艷如新。
我看著那些壁畫,又看著在前面領路的老爺子,暗地里提起了戒備之心,不敢有半絲一毫的懈怠。
在暗道里摸索了將近一個小時,為了不被腳下的亂石絆倒,我們不得不貼著石壁墻而行,石壁上爬有一些細小地蚊蟲,加上地上有不少尸骨腐肉,空氣很是腥臭,呼吸覺得很是不暢。
走不了幾步,忽聽壁中似有聲音,我心覺奇怪,把耳朵貼在墻上聽了一聽,隱隱聽見暗道深處有人呼喊,聲音沿著石壁傳導上來,聽得雖不真切,卻絕對是人聲無疑,而且還是個女人的聲音。
我扭頭看向老爺子,發現他臉色微變,神色很是慌張,就在我們疑惑之時,腳下忽地一陣劇烈的晃動,老爺子臉色頓時一變,顧不得解釋什么,便向左手邊跑了過去,我們見狀哪里敢耽擱,抓緊背上的東西也跟著跑了起來。
這剛跑了幾步,腳下晃動地比之前還厲害,我猛地一回頭,發現石壁被撞開一個口子,從里面爬出一個人。
哦不,不是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