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有十幾分鐘,我用探照燈照了照四周,在強光的照射下,眼前頓時呈現出原來的樣子,我死死的盯著前面,雙眉擰在一起。
德吉見我盯著前面看,臉上閃過一絲詭異,可很快便遮掩下去,他看了看面前,然后說:“從這里出去,再過一個石橋,你們就能看到靈虛佛塔。”
“靈虛佛塔,它不是倒了嗎?”
東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
聽到東子這話,德吉冷笑道:“那是你們口中的靈虛佛塔,真正的靈虛佛塔根本沒倒,而且它不是多巴拉瑪族人修建的,是原本就在這座先秦墓里,當時多巴拉瑪族的智者打著為族人消除詛咒的幌子進入這墓里,從而尋找這里面的轉生玉俑,雖然我的目的也不純,可比起他們,我算是光明正大。”
“這……這怎么可能?”
難道《拉古寧經》里記載的都是錯的,不可能啊,如果是錯的,那桑吉喇嘛不會那么珍視它才是。
德吉攥緊了拳頭,繼續道:“怎么不可能,你到現在還以為那本經書是真的,那都是那智者為了迷惑后人寫的,他故意扭曲事實,就是讓所有人痛斥我們,而他自己則背著多巴拉瑪族人去找真正的轉生玉俑。不過可笑的是,他找到了轉生玉俑,卻被反噬成了怪物……”說到這,德吉眼里閃過痛快。
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覺得他的話有些矛盾,吉恩坐在旁邊,安靜地聽著德吉說,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我感到有些奇怪,回頭看他,他沒料到我會看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茴子,怎么了?”
吉恩的手指有微小的抖動。
我盯著他的臉:“沒什么,就是覺得你臉色煞白,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
“應該是吧!”
吉恩躲閃著我的目光。
我心里一凜,將視線從吉恩臉上移開,瑤瑤有心事,而這洋鬼子也有事瞞著我們,不管他動機是好是壞,我都得提著心,以防他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東子瞥了一眼吉恩,眼珠子幾乎都快要從眼眶里飛出來。
他指著吉恩,嘴里結結巴巴道:“洋鬼子,你……你后面……”
“快走!”
我大喝一聲,讓德吉拽著東子和吉恩先走,而我則抱起一大塊石頭朝著那尸頭砸了下去,看到它沒有反擊能力,這才提著背包往前面奔。
也不知道德吉那小子吃了什么,逃起命來跟兔子似的,我使出全身力氣才將他追上。
東子被德吉拎著,臉色鐵青,掙開德吉的手,自己跑了起來,我和吉恩對視一眼不敢怠慢,連忙跟了上去。
身后的尸頭時不時冒了出來,而有些則從地上站起身子,各個張著大嘴朝我們撲了過來。
我下意識回頭,發現身后的尸頭越來越多,而且之前德吉封住的窟窿口被搬開,那一條條紅斑蛇鉆了進來。
沒一會兒,梅朵的身影出現在窟窿里,臉上早已不見了天真,反而多了份妖冶。
“茴子,還愣著做什么,快跑啊!”東子拽了我一把,圓臉上滿是驚恐。
我跟上德吉的步伐,喘勻了氣,跑了好久,只見眼前出現一道亮光,接著我們跑了出來,眼前出現一個鐵塔。
德吉喘了一口氣,指著不遠處的鐵塔說道:“這才是真正的靈虛佛塔!”
“靈虛佛塔!”
我心里默念,腳下不敢怠慢,可就在這時,腳下被什么絆了一下,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東子將我扯了起來,并甩在背上跑了起來,身后的尸頭追得越來越緊,我從背包里抓出一把麟粉撒了過去,麟粉一落到尸頭上,頓時起了青煙。
“撒得好。”
東子興奮的吼了一句,跟著德吉拐上了石橋。
而吉恩緊跟在身后,時不時開槍,吉恩槍法很準,一槍下去那尸頭便被爆了頭,濃重的血腥味散發在空氣里,聞著讓人頭有些發暈。
身后的尸頭似乎瘋了,凄厲的扯著嗓子狂吼,那聲音極其尖利,幾乎能刺穿人的耳膜。
東子一陣踉蹌,身子一斜,我連忙從他背上跳下來,趕緊扶住他。
石橋下的尸頭也聚了起來,有些竟從石橋上爬了上來,我握著藏刀將其割了頭扔了出去。
“媽的,這玩意太多了!”
東子被尸頭咬住了刀,氣得一腳踹了上去。
“趕緊過石橋,只要進了靈虛佛塔里,這些尸頭就跟不上來了。”德吉抽出手里的藏刀,一邊跑一邊割不斷冒出來的尸頭。
吉恩握著槍,從背包里又掏出一把槍,扔給了離得最近的東子,東子將刀收起,握著槍砰砰砰的對著尸頭一陣爆頭。
尸頭前仆后繼的冒了出來,地上滿是黝黑的血液,而梅朵的臉出現在后面,那些紅斑蛇嗅到血而變得異常興奮,嘶嘶的聲音不斷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
“你這是做什么,你是要趕盡殺絕啊!”德吉很是憤怒,那紫紅色的面皮逐漸變得蒼白。
這操控尸頭是寧瑪女巫的禁術,沒想到她竟然會這些。
“我就是要趕盡殺絕,就算不能將小寶哥哥困在這里,我也要將他變成我手里的尸頭。”說著便從兜里掏出一只骨哨,放在唇邊便要吹。
德吉驚恐的看著她:“你……你瘋了你,你敢動馬茴,他一定會讓你進不了輪回……”
“哈哈哈!”
梅朵仰頭大笑起來:“他,他有本事就出來了,不就是個膽小鬼,以為將我封在石棺里我就奈何不了。”提起那個人,梅朵的臉滿是恨意。
趁著德吉和她拖延時間。
我和東子一點點向后退,吉恩也會意,德吉一邊給我使眼色,一邊拖著梅朵,等看到我們安全過了石橋,他猛地從背包里掏出一顆閃光蛋,點燃后急忙扔了出去,抱著頭快速奔到這邊來。
“嘭!”
一陣強光閃起,所有的尸頭被這陣強光秒成了渣,而原本縈繞在梅朵身邊的紅斑蛇瞬間逃竄。
“原來它們怕強光啊,早知道這樣,老子就再賞她幾顆嘗嘗。”東子喘著粗氣,看到后面的尸頭秒成渣頓時笑道。
德吉癱坐在地上,顯然剛剛跑得時候太急,小腿有些抽筋。
我將他扶了起來,看著對面面目猙獰的梅朵問:“你們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話?”德吉故意裝傻,我一巴掌呼了上去,怒道:“你再裝傻,老子將你戳成馬蜂窩……”
“你想聽什么?”
德吉沒骨頭的躺在地上反問。
“所有的事,你,梅朵還有你們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梅朵是不是鬼族后人?!”我揪起躺尸狀的德吉吼道。
德吉先是一愣,然后掏了掏耳朵,盯著對面一臉殺氣的梅朵,嘆了一口氣,從地上坐了起來道:“你都猜到了還問我做什么……”
“他是不是劉川?”
那念頭在腦海回旋,如果他是劉川,那這一切都是劉川安排的,從一開始,都是劉川給我們下套,他給我們下套!
德吉被勒得翻白眼:“不……不是……”
“那是誰?”
“我不能說。”
德吉喘了兩口粗氣,看向我:“茴子,有些事不能勉強,就算你知道了所有事,也不能改變什么,因為這都是命中注定,誰也改變不了,他是如此,我也是如此,你嘴里的劉川也是如此。我們所有人都是該死的人,因為機緣巧合,所以以這樣不人不鬼的形式存活下來……”
“什么樣的機緣巧合?”
我揪著德吉的衣領追問:“為什么我是最后一個,你們到底隱瞞了什么?”
德吉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你都知道了?不……不可能啊,他不會告訴你這些的,如果告訴你,那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不是……”
“劉川告訴我的……”
“不可能是他。”
德吉反應很迅速:“不對,你詐我?”
“茴子,和他廢什么口舌,一槍崩了他得了,老子早就看不慣這小子,嘰嘰歪歪的跟個娘們一樣,崩了他,我們好可以清凈清凈。”東子火氣大,握著槍便抵在德吉的太陽穴,好像只要我一發令,他便要爆德吉的頭一般。
德吉知道東子不是鬧著玩的,笑嘻嘻地用手將槍撥了過去道:“干嘛這么大火氣,我不是開個玩笑……”
“再多一句廢話,小心老子的子彈將你的腦袋穿個窟窿。”德吉縮了縮頭,討好地扳離了槍口。
我怒瞪著德吉:“這到底怎么回事?”
“茴子你就別問了,這時間還沒到,你就算我問我幾百遍我也不會說,況且若我漏了風,他肯定不會放過我,我好不容易才擺脫他,要是再被他逮到,我就慘了。”德吉哭喪著臉說。
我盯著他的眼睛,又問:“那劉川呢?”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你見過他?”
德吉猶豫了一會,才說:“在神殿我見過他,不過他沒發現我,當時我著急找轉生玉俑,便抄了一條近路,可在半路,劉川突然冒出來,一棍子將我打暈了,醒來我就到靈虛佛塔外面,我進了靈虛佛塔,可全身被腐蝕,最后無奈只好出了靈虛佛塔,只能返回找你們。”
“劉哥也進來了?”
東子聽到我們的對話驚呼道。
我點了點頭:“他進來了……”
“在哪?”
東子抹了一把臉說道:“這劉哥也太不夠意思了,好歹我們都是經歷幾次生死的兄弟,怎么進來了連招呼也不打,枉我這兩個月記掛著他特意跑了兩趟內蒙。”
“……”
我沒有說話。
劉川,他到底要做什么?
而設計這一切的人又想干什么,難道他只是將我們引到那神秘地域,那地方到底隱瞞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