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有兩個鐘頭,天慢慢黑了下來,之前籠罩在頭頂?shù)膶訉盈B疊的山峰不斷后退,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人煙,那梯田一層層,遠處便是裊裊炊煙升起的民居村寨。
東子看到那炊煙,心里頓時一喜。
車子在泥濘的小路七搖八晃,好不容易拐上一條平坦的石子路,東子握著方向盤,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按照皮老七說的路線,我們終于在一家建有兩層小洋樓前停了下來。
東子解開安全帶從車里跳了下來,指著面前豪氣的小洋樓對我說道:“茴子,這小洋樓挺闊氣的,要不這次回去你也整一棟?”
我白了東子一眼道:“要整你整,我可整不起,這樓起碼要百八十萬,我可沒銀子揮霍。”
我看著眼前兩層小洋樓,心里有些羨慕,這皮老七的宅子不錯,挺像那么一回事。東子勾住皮老七的肩膀,賊兮兮地問:“七爺,您這宅子費了多少銀子?”
皮老七說:“也沒多少,兩百萬……”
“兩百萬吶!”
東子驚呼出聲,眼睛瞟向我道:“茴子,要不回去哥哥給你整一棟?”
我沒理會東子,對于豪宅豪車我不是太熱切,有地住有車開就行了,要花個幾百萬倒騰華而不實的東西,我情愿拿那錢用在保護文物遺跡上。皮老七拍了拍大門喊了聲八妹,沒一會兒里面?zhèn)鞒鲆宦暻宕嗟呐暎o接著大門里頭的倒鎖被打開。
“阿爹,您怎么才回來?”
站在我們面前的是個女孩,長得極其好看。
皮老七撣了撣身上的土,捏了捏女孩的臉笑道:“八妹,你阿爹是進北京城,那可不是進縣城,不得個二三天哪能回來。”
“阿爹,這兩個人是什么人?”
女孩看到我和東子,眼睛里滿是警惕。
皮老七微微一笑,然后指著我和東子給女兒一一介紹道:“這兩個是北京城來的貴客,這位是寶爺,這位是東爺,八妹你別看他們年紀輕輕,可他們在潘家園也掛了號,是個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
“七爺,您太抬舉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擺了擺手道。
女孩聽到她阿爹的話,兩只咕嚕咕嚕的眼睛緊盯著我和東子,我被瞅得不自在,便拍了拍皮老七的肩膀道:“七爺,要不我們進去吧?”
“哦,您瞧瞧我這記性,快請進快請進!”皮老七撓了撓頭,連忙請我們進到他家里。
進了大門,皮老七便囑咐女兒燒水做飯,我們則進了正屋,這正屋布置的雖說不錯,可有些不自然,透露出一絲詭異氣氛,我坐在梨花木椅子上,打量著屋里的擺設。而在我側(cè)面是一個佛龕,上面供奉著一個木匣子。
我隨意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木匣上的花紋有些熟悉,東子端著茶杯喝水,眼睛也盯向那木匣子。
皮老七之前所說的邪物應該就是這木匣子里的東西,而木匣上的花紋和那個神秘地域又有關(guān)聯(lián),難道皮老七和那個神秘地域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我正胡思亂想著,皮老七忽地起身,從佛龕上將那木匣拿了下來,我有些鬧不明白皮老七要做什么,不方便開口問,而東子和我一個心思,借著喝茶的功夫打量皮老七。
皮老七撫摸著那木匣,眼神幽深,我盯著木匣上的花紋,心里有些不解,東子喝了一口茶,看著神色虔誠的皮老七忍不住問道:“七爺,這木匣是……”
皮老七對東子說:“這就是我給你們說的那邪物,只不過里面的東西丟了,現(xiàn)在只剩下這個空盒子。”
我指著木匣側(cè)面的繁瑣花紋問皮老七:“七爺,這花紋是怎么回事,我瞧著怎么有些眼熟?”
“寶爺好眼力。”皮老七將木匣的另一面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看到木匣的另一面我頓時愣住了:“鬼眼,這……這怎么會……”
東子也嚇了一跳,緊盯著那木匣上的眼睛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七爺,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皮老七撫著木匣上的眼睛無奈道:“這我也不太清楚,當初我爸挖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這一面的鬼眼我是在后來才發(fā)現(xiàn)的,寶爺,你知道這鬼眼的來歷?”
“七爺,您不知道這鬼眼的來歷?”我喝了口茶,這才看向皮老七。這老小子是想套我的話,不知道鬼眼的來歷,我呸,他好歹是跟著德爺五爺見過世面的人,還能不知道這鬼眼的來歷。
皮老七知道我的意思,便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皮老七的女兒將飯做好了喊我們過去吃,吃飯的時候,八妹一直盯著我,眼底閃過一絲詭異,我不明就里只能一個勁地扒拉碗里的飯。
吃完飯后,外面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我和東子挑了一間房睡覺,這一天夠累的,從早上六七點從北京出來,坐了將近十幾個小時,這屁股都快坐透了,身上也疼得厲害。
東子躺在床上,舒服地喊出了聲,我踹了他一腳,這廝一骨碌坐了起來,眼睛火辣辣地盯著我道:“茴子,你說那八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扯淡。”
我鋪好床,坐在床邊一邊解鞋帶一邊說道:“東子,不是哥哥說你,你這思想就不對,我們來這是干嘛的,是干活的,又不是來泡妞撩妹妹的。再說了,那八妹看我的眼神是對我有意思嗎,那分明是看獵物的感覺,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敢肖想其他。”
“茴子,這你就不懂了,這**就是這個意思,我把她當獵物,她把你當獵物,無非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再說了在后街夜場的那些火熱美女,不就是尋找獵物共享快樂嗎?”東子脫下腳上的臭襪子,樂呵呵的繼續(xù)道:“要不這次回去后,我?guī)闳ズ蠼值囊箞觯屇汩_開葷,怎么樣?”
我捂著鼻子道:“別,咱無福消受,行了,別貧了,趕緊睡吧,明天不知道還有什么事呢!”脫了衣服和鞋子,直接上床睡覺。
東子見我睡了也躺在床上呼呼睡了過去,這一晚我和東子睡得很是踏實,加上白天奔波了一路,實在是太累,便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九點。我猛地睜開眼,掀開被子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好久都沒睡過這么舒服的覺了,這一睡全身都放松了。
穿衣服下床,洗漱好后便出了門屋,皮老七老早出了門,家里就剩下我們和皮老七的女兒八妹。
我下了樓,看到八妹在廚房忙活,看到我起來了,八妹沖我甜甜的笑了笑:“你起來了?”
“七爺呢?”
我撫順睡得亂糟糟的頭發(fā)問八妹。
八妹說:“阿爹一大早出去了,臨走前讓我照顧好你們兩位貴客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什么貴客不貴客,我們其實就是來幫忙的伙計,七爺也太看得起我們了。”
八妹抿嘴一笑,那熱氣騰騰的白粥襯得她有些朦朧看不真切,我盯著八妹俏麗的臉,可昨晚那種感覺又沒有了,我找了一個板凳,坐在廚房門口看八妹。
八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小臉羞得通紅。
“寶爺,您在北京做什么的?”八妹擦了擦臉問我。這聲寶爺讓我有些不太自在,我看著八妹笑道:“八妹,你要不喊我寶哥吧……”
“這不好吧,阿爹喊你寶爺,我若是喊你寶哥,那豈不是亂了輩分?”八妹有些猶豫,可一會兒她看著我的眼睛甜甜的喊道:“茴哥,我喊你茴哥吧?”
“茴哥?”
這聲茴哥,讓我有些恍惚,在幾個月前那個俏生生的女孩也喊我茴哥,那聲茴哥惹得我眼圈一陣泛紅,瑤瑤,瑤瑤,茴哥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八妹玲瓏心思,見我神態(tài)不對便沒有再說話,做好了早飯,我上樓叫東子,這小子因為放寬了心,睡起來自然不管不顧。
我喊了好幾聲這小子就是不起來,我沒辦法只好將這小子的襪子蒙在他臉上,這小子才不情不愿地起床。
正吃早飯,皮老七這時回來了,八妹立馬進廚房拿了副碗筷放在她阿爹面前,皮老七看著我欲言又止,著急火燎地吃了飯,我和東子來到客廳。
“寶爺,東爺,眼下這情況有些不妙。”皮老七吸了一口煙道,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連忙問道:“七爺,出什么事了?”
皮老七猛吸了一口煙,抬頭看向我們道:“跛長根和六爺明天就要去盤江了,我說什么六爺都不聽,而且跛長根還帶了一個洋鬼子,兩個人暗地里不知道鼓弄什么。”
“洋鬼子,什么樣的?”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皮老七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太清楚,聽猿三說,這洋鬼子是前天到的,那人一米九的個頭,眼角還有一道深疤,灰藍色眼珠,估計是個難啃的骨頭。”
聽到皮老七這么一描述,我已經(jīng)知道那人是誰了,東子顯然也猜到了,激動地有些坐不住。
也是,從西藏回來后,東子被送到急救室,吉恩因為有事著急提前飛回了美國,這兩人自打出了那地方就沒見過面,這次我們又碰到一塊自然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