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
那些人的搏鬥還在繼續(xù),阿蠻坐在馬車裡,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被衆(zhòng)黑衣人包圍起來的齊鈺,一顆心高高懸起。猶如被拋在了半空中,擔(dān)憂到了極點……
齊鈺,他如果不敵,那怎麼辦……
但這個想法才一冒出來便被阿蠻給打消了,沒有那個可能,他一定能夠戰(zhàn)勝那些人的!
這一刻,她對齊鈺的信心膨脹到了極點,這個過去在她眼中與花花公子無異的人竟然有了某種神奇的力量,阿蠻似乎都忘記了過去這個人的嬉皮笑臉,她的眼中,心中。只剩下那抹在無數(shù)人包圍中卻依舊英勇奮戰(zhàn)的瀟灑身影……
是的,瀟灑,她從沒有一刻覺得,齊鈺竟然也有讓人移不開眼睛的時候。
戰(zhàn)鬥還在繼續(xù)。時不時的有鮮血飛濺而出,齊鈺雖然被衆(zhòng)人包圍在了中間。但是他身上的衣袍卻依舊乾淨(jìng)如初,纖塵不染,連一滴血跡都沒有。他的臉上。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阿蠻看到這樣的齊鈺,莫名的,便覺得自己內(nèi)心之中有一些安定。
她坐在馬車裡,全神貫注的盯著前面的戰(zhàn)場,完全沒有注意到,有幾根點燃的迷香悄悄的,從後面窗子裡慢慢的伸了過來……
鼻息間傳來濃濃的香味,阿蠻忽然間覺得眼皮沉重的很……
齊鈺一邊與身邊衆(zhòng)人搏鬥,一邊時時刻刻不忘查看坐在馬車裡的阿蠻,當(dāng)他注意到阿蠻昏倒過去的時候,他猛的一下子矮身從戰(zhàn)鬥圈子裡竄了出來,朝著馬車飛奔而去!
該死的!那些人居然出如此卑鄙的招數(shù)!
齊鈺面上頓時出現(xiàn)一陣惱怒之色來,眼中有著能焚燒一切的憤怒!那些個黑衣刺客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他之所以這麼久都沒有將那些人全部幹掉,只不過是想在阿蠻面前表現(xiàn)一下而已,誰知道弄巧成拙,居然讓阿蠻著了別人的暗算!
身後風(fēng)聲忽忽響起,齊鈺明白那些被他甩開的人都已經(jīng)追了過來,然而他卻不管不顧,直直的奔到馬車旁,飛身一躍,便竄了上去。
馬車裡已經(jīng)沒有了阿蠻的影子。
齊鈺腦袋裡一片空白,待看到馬車裡有尚未燃燒殆盡的半截香之時,他雙瞳之中猛的一縮!
不再思索,他翻身從馬車後窗跳下,迅速的追去!
擄走阿蠻的人肯定還沒逃遠(yuǎn)!
齊鈺這一加快速度,身後的那些黑衣人順間便被甩了下來,但他們卻全部都跟在齊鈺身後窮追不捨。
轉(zhuǎn)過這條偏僻的巷子,齊鈺果然看見一輛馬車狂奔著從這邊離開,向著長街盡頭駛?cè)ィ?
他瞳孔之中的顏色加深,當(dāng)下提步飛奔著追了過去!
齊鈺的速度很快,但卻快不過馬車,當(dāng)眼前的馬車已經(jīng)越來越遠(yuǎn),就快要從眼前消失的時候,齊鈺急了,他一把奪過街邊一個牽馬之人的繮繩,解下身上荷包,將所有的銀子都扔給那人之後,他飛身上馬,一夾馬腹,風(fēng)馳電掣的追了過去!
那牽馬的中年人剛想呼喊,卻看到有一大包銀子砸了過來!他忙將那個荷包打開,結(jié)果看到裡面白花花的都是銀子,至少有兩百多兩,中年人頓時眉開眼笑,也不去追自己的愛馬了,轉(zhuǎn)身去了別的地方。總之用一匹馬換下這些東西,他並不虧。
有了馬速度果然快了很多,不一會兒,齊鈺便追上了那輛在前頭奔跑的馬車,但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那馬車竟然停在了街邊,像是已經(jīng)被人給拋棄了。
齊鈺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一沉,他眼力極好,從這輛馬車的車廂顏色,款型,他能夠辨認(rèn)的出來,這就是剛剛那輛馬車,現(xiàn)如今它停在了這裡,那麼結(jié)果只有一個。
馬車裡的阿蠻已經(jīng)被人給轉(zhuǎn)移走了。
想到這裡,齊鈺的心拔涼拔涼的,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這樣,那阿蠻……
他的心猛的一痛,就像是被人給狠狠的打了一拳頭似的。
當(dāng)他騎馬奔到那輛馬車前面之時,齊鈺停了下來,帶著僥倖心理一把掀開了那道馬車簾子。
阿蠻正靜靜的躺在裡面,沉沉睡去,那張與平時無異的容顏瞬間便讓齊鈺緊張到窒息的心安定了下來。下一刻,他便迅速上了馬車,顫抖著伸出手去在阿蠻鼻息下一探。
有均勻的呼吸。夾亞餘扛。
她沒有事情!在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感到高興的了!齊鈺喜極而泣之下,忽然伸出手來,一把將阿蠻抱進(jìn)了自己懷裡,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
長街上,人來人往,然而在馬車這一塊小小的方寸天地裡,卻是情意綿綿。
……
阿蠻從睡夢之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
思及昏迷前的情景,她一下子便從牀上坐了起來!
齊鈺呢?他怎麼樣?有沒有打敗那些刺客?或者說,他被刺客給砍死了?
阿蠻的心中頓時涌上來一股深深的痛苦來,就在這時,她聽到一個慵懶的聲音道:“你醒了?”
這聲音無比熟悉,除了那英親王世子齊鈺,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發(fā)出這樣的聲音了。
阿蠻心中頓時涌現(xiàn)出巨大的狂喜來,她猛的轉(zhuǎn)頭,果然看見齊鈺正坐在牀邊上,一臉的惺忪表情,似乎是剛剛纔睡醒,她當(dāng)即關(guān)切的問道:“那些黑衣人呢?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齊鈺見阿蠻醒了,本來還滿臉喜色,結(jié)果竟然看見阿蠻如此說話,一張臉頓時黑了:“什麼話reads;!爺是那種會臨陣逃脫的人嗎?那些個人自然已經(jīng)被收拾了!”
齊鈺這話有些不盡然,當(dāng)時他一心只想著追到阿蠻,哪裡還有工夫理會那些黑衣人?當(dāng)然,他也沒放過他們,命隨後趕來的屬下將那些人都給砍了。
敢傷害阿蠻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阿蠻聽了這話,再看看齊鈺安然無恙的模樣,心中總算是放下了,她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道:“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兒?”
“昏迷前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嗎?”齊鈺望了阿蠻一眼,緩緩開口道:“你在馬車裡坐著,結(jié)果中了別人的迷香,差點就被人擄走,是我千辛萬苦纔將你救出來的,不過那些人擄了你,卻沒有傷害你,這是什麼道理?”
阿蠻聽了這話,當(dāng)即低頭在自己胸前亂摸起來。
“阿蠻,難道那些人,將你,將你……”齊鈺看了阿蠻如此動作,頓時有些瞪目結(jié)舌起來。
下一刻,阿蠻便停下手中動作,兩手空空的攤開來道:“我貼身藏著的藥方子沒有了,我想,我知道那些刺客是誰的人了。”
不用說,那些人是蘇黛雲(yún)派來的,也只有她,才只會爲(wèi)藥方而來,而不傷害她的性命。
“是誰?”齊鈺聽見阿蠻如此說,當(dāng)即好奇的開口問。
“我爲(wèi)什麼要告訴你?”阿蠻不由的翻一個白眼道。
齊鈺聽了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了起來:“我辛辛苦苦纔將你從那些人的手上救了出來,結(jié)果你不道一聲謝也就罷了,居然還對我這個態(tài)度?”眼神裡有很受傷的情緒一閃而過。
阿蠻捕捉到了。她想起當(dāng)時那些刺客衝到馬車前面,她孤立無援,是齊鈺單槍匹馬的衝過來,拼死與那些人搏鬥,只爲(wèi)了救她出來……
“齊鈺,我不告訴你,只是因爲(wèi)不方便說,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往心裡去。”阿蠻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道。
她也是有感情的人,齊鈺既然能爲(wèi)她做到如此地步,那她又怎麼會無動於衷?
齊鈺看到她這個樣子,面上表情這才變好了一些,他也沒有追問剛剛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已經(jīng)睡了一個下午了,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阿蠻一聽,她睡了一個下午,頓時便急了:“那現(xiàn)在是什麼時辰?”
“已經(jīng)酉時一刻了reads;。”齊鈺漫不經(jīng)心開口道:“你餓不餓,我叫他們端晚膳上來,你用些如何?”
“都酉時了你怎麼不叫醒我?”阿蠻急了,掀開被子便要從牀上下來:“這麼晚我還沒有回去,我娘她肯定會很擔(dān)心的……”
“我看你睡的那麼沉……”齊鈺滿臉都是無辜。
阿蠻瞧了瞧他這個樣子,心中也不忍心指責(zé),當(dāng)下下地穿鞋,道:“你叫他們備好馬車,我這就趕快回去。”
“那你怎麼跟他們解釋你這半天都做什麼去了?”齊鈺慢悠悠開口道。
阿蠻動作一頓,但很快,她便擡頭望了齊鈺一眼,淡淡道:“回去晚了,總比夜不歸宿的好。”
“萬一裴伯母以爲(wèi)你又歇息在了坤寧宮裡面呢?”
聽了齊鈺這話,阿蠻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從我踏出坤寧宮開始,這個消息便已經(jīng)傳遞到了我母親耳朵裡,我從宮裡出來,又在外頭呆了大半日,說不定此刻她已經(jīng)快要急瘋了,正在到處找我,所以,我是必須得要儘快回去的。”
齊鈺聽了這話,心中想想也是,裴大夫人的確是將阿蠻放在心尖尖上寵的,阿蠻說的這些個可能,也不是沒有,當(dāng)下,他點點頭道:“好,既然你要回去,我親自送你。”
“不用了,要是被我母親看到你,把我回去晚的責(zé)任歸結(jié)在你身上可怎麼辦?”阿蠻聽了頓時搖頭。
這是擔(dān)心他了,齊鈺嘴角咧開一絲笑容,然後道:“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麼會放心送讓你一個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