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敝莿賴@了口氣。
洪鈞的心咯噔了一下,在這種事情上面,他最怕有人說自己聰明了,因為聰明就意味著會猜對,而一旦猜對,對自己,對自己的朋友,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說……”洪鈞不自然的抬手抹了一把額頭,沒有汗,但是他的聲音卻結(jié)巴了起來:“我的哪個朋友出問題了?”
“你不必擔心?!敝莿賲s慢條斯理,這讓洪鈞的心更加緊張了。
“法師,你還是趕快告訴我吧?!焙殁x近乎哀求了。
“其實,這件事情說來還沒有發(fā)生?!敝莿僬f道,“我只是要告訴你,你既然要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在前面的道路上,你還有一個朋友會失去?!?
“我的夢想?”洪鈞抓住了這句話,“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但是我卻可以猜到一些?!敝莿傩α?,眸子里帶著深邃的智慧,這讓洪鈞相信,他一定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全部事情了。
“那,你說的我那個朋友是誰呢?”洪鈞見智勝不愿意多說這件事情,自己也就不去追究了,他歷來就不是一個非要什么事情都究根問底的人。
“這個……”智勝有些猶豫,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怎么?”洪鈞追問。
“不可說,這是天機,不是我這種級別的人可以泄露的?!敝莿僬f。
“這……”洪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黑面鬼王就在宮殿里面,現(xiàn)在,你們可以進去了。”智勝說著,讓到了一邊。
“你不攔我?”洪鈞有些奇怪,他認為這個智勝此時出來而且還跟自己說了這么多話,就是為了攔住自己不讓自己去見鬼王的。
“既然死生無界限,我又為什么要攔你?”智勝笑了。“只是,我有個忠告?!?
“請講。”洪鈞客氣的說。
“凡事三思而后行。”智勝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離開了。
洪鈞看著這個老人慢慢遠去,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愣了愣神,隨即對瑞鑫說道:“走,我們進去。”
宮殿的大門是緊閉的,剛才還在門口探頭探腦的那個家伙不見了,洪鈞走上前,抬起手,用力朝大門推去。
他原以為兩人多高的大門會非常沉重,所以手上稍稍用了力,卻不想大門如同紙糊的,輕飄飄沒有任何重量。他猝不及防,差點誑倒。
“傻瓜,這里是鬼蜮,這座宮殿說不定是人間的善人燒給鬼王的,當然沒有分量了。”瑞鑫看出了洪鈞的疑惑。解釋。
洪鈞這才釋然,既然是人間燒化的東西,沒有分量倒是正常的,但是他一直不敢相信,人間燒給死人的小房子、小馬什么的,地府還真的在使用,他原來認為。那不過是人們寄托哀思的一種心理安慰罷了,沒有人或者鬼可以使用這些紙糊的東西。
看著大門輕飄飄的晃動,洪鈞笑了笑,問瑞鑫:“這么說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可以一把火把這座宮殿給燒了?”
“又說傻話?!比瘀伟琢艘谎酆殁x,“這是燒過的東西。再用火燒是不管用的。”
“那,用什么可以講這座宮殿給毀掉?”洪鈞問。
“好像宮殿都和鬼王本身有聯(lián)系,殺死了鬼王,宮殿自然就會消失?!比瘀位卮?。
他們嘴上說著,腳下也沒停。很快就走到了宮殿正廳里面,此時,大廳里只有幾個鬼差筆直的站立著,見到洪鈞,一個個面無表情,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有人進來。
“去,把你們的鬼王叫出來?!焙殁x心中有氣,這些鬼差敢如此輕視與他,他已經(jīng)在心里判了他們的死刑。
“不用叫了,我來了?!币粋€聲音從后殿傳出,還沒有見到人,洪鈞只是聽到這個聲音,已經(jīng)傻了。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他曾經(jīng)和這個聲音的主人,在同一間宿舍里面住了一年多時間,后來又同那個人一起出生入死,只是,最后自己卻沒有能夠保護好他,以至于讓他被噬魂獸所殺。
洪鈞根本就不用看來人,心里就已經(jīng)可以斷定,這個人是陳慶,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生死好友之一。
“胖陳,是你嗎?”聽著腳步聲從后殿傳來,洪鈞心臟突突直跳,也忘記執(zhí)行這幾個鬼差的死刑了,提高了嗓子叫道。
“不是我,難道是你?”隨著這個滑稽的聲音,胖陳肥碩的身形終于從后殿擠了出來。
半年不見,他的身體更加肥胖了,以至于連接后殿和前廳的走廊差點就容不得他進出,洪鈞以為,他要被卡在走廊里面了,豈知胖陳身上用勁,愣是從走廊里面擠了出來。
“胖陳,你沒死?”洪鈞欣喜若狂。
“誰說我沒死,我要是沒死,會在這里嗎?”胖陳撇了撇嘴,示意那幾個鬼差趕緊給洪鈞拿座位,洪鈞擺了擺手,表示不用。
現(xiàn)在他見到了自己多時不見的好友,而且是認為已經(jīng)死掉的好友,他怎么還會有心情去坐下?
瑞鑫也是極度高興,本來,大家都認為胖陳已經(jīng)變成了聚魂珠,融入了洪鈞的身體,卻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他,這超出了她的意料,不過,既然是朋友,而且是洪鈞的生死好友,瑞鑫心里由衷的高興。
“哈哈哈,大美女,你也來了。”胖陳嘻嘻笑著。
洪鈞本來要上去狠狠的擁抱一下胖陳的,但是他看到胖陳的打扮,他還是抑制住了這種想法。
此時的胖陳,穿了一身的黑衣,像極了國外基督教徒禮拜時的穿著。
這倒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但是他偏偏戴了一頂白色的帽子,乍一看,就是醫(yī)生的帽子。
一襲黑衣外帶一個白帽子,他的手里居然還拿著一條彎彎的鐵條,這讓洪鈞想起了西方的死神。
“你,怎么這副打扮?”洪鈞不問胖陳為什么會在這里,而是先問這件事情。
“我?哈哈,我本來就應該是這副打扮?!迸株愋α?,笑容依舊和生前一樣猥瑣。
“好吧,我記到你應該是死了,而且還變成了聚魂珠,怎么現(xiàn)在在這里呢?”洪鈞絕對不糾纏于他的穿著打扮了。
“這件事情,說來有些離奇?!迸株愖谧约旱囊巫由?,從面前的桌案上抓了一串葡萄,摘下來一顆,麻利的丟到了嘴里。
“離奇?說說看?!焙殁x沒有接胖陳丟過來的葡萄,而是任憑那串葡萄掉到了地上。
“說實話,我不敢吃鬼域的東西?!焙殁x老實說道。
“我知道了,我們?nèi)斯硎馔?,這里的東西也確實不適合你吃。”胖陳倒是大大咧咧的不介意。
“閑話少說,你還是告訴我,你究竟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吧。”洪鈞說。
“看到我這身打扮了吧?!迸株愐姾殁x問,有些得意洋洋。
“我剛才不是還問,你這身打扮有些太過離奇了,我看著好像是西方的死神?!焙殁x說。
“沒的眼光不錯,這身打扮確實是西方死神的打扮,只是這頂帽子卻不是他喜歡的?!迸株愡€是笑,“我之所以這么穿,是因為死神曾經(jīng)救過我?!?
“死神救過你?”洪鈞有些發(fā)愣。
“是,你剛才說的沒錯,當初在混沌之地,我確實是死掉了,而且也變成了聚魂珠,理應才能夠這個世界上消失,不過,幸運的是,我碰到了西方的死神?!迸株愓f。
“你碰到了死神?死神怎么會來東方?”洪鈞感覺胖陳就是在胡扯。
“這個世界看似大,其實非常小,西方的如來佛不是還和東方有關(guān)系嗎,更不要是是死神了,那天,死神是來東方做客的?!迸株愓f。
“做客?”洪鈞差點沒笑出來,死神還會來東方做客?難道是找閻王來了?
“是啊,死神和閻王是好朋友,他們時常來往的,那天,閻王弄了一瓶好酒,據(jù)說是一個鬼魂從自己的墳墓里面弄出來的,最少有上千年的歷史了?!迸株愓f。
“上千年歷史的酒?那個時候,應該沒有辦法可以將酒保存上千年吧?”洪鈞不相信。
“傻瓜,鬼魂喝酒,不是喝實質(zhì)的酒,而是喝酒的魂?!比瘀蜗蚝殁x解釋。
“酒魂?”洪鈞不明白。
“是,所有的東西都是有魂的,就和人一樣,人死了,魂還在,酒壞了,但是魂不壞?!迸株愐步忉專八裕麄兛梢院染苹?,這就和喝一瓶一千年前的酒是一樣的?!?
洪鈞這才知道,原來任何物體都是有魂的,魂就是所有東西的精華。
“好吧,你的意思是說,死神喝完了酒,要走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你?”洪鈞猜測。
“不是?!迸株悡u頭。
“那……”
“當時,死神和閻王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兩個人就開始打賭,他們本來就是東西方的死亡掌管者,雖然是好朋友,但是卻一直互不服氣,喝醉了酒,兩個就開始說酒話,吹噓自己的本領?!迸株愓f道。
“啊,原來死神和閻王喝人一樣,也酗酒,也酒后胡鬧?!焙殁x笑了。
“人和鬼本就是一樣的,所以鬼的行為和人的行為也不會有什么差別?!迸株愓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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