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隱身進了陳府,來到花園裡那座大房子前,站在窗外看見裡面張秀正在搖著陳靖躺著的小搖籃,正在唱著歌謠。陳睿許是出去鋪子裡管事去了,屋裡只有張秀、小公子與奶孃三人,奶孃正在摺疊著陳靖的尿片兒。
看著如此溫馨的畫面,如煙的眼眶溼潤了,這樣的家、這樣的日子,正是她夢寐以求卻終身未得到過的。
如今看著劉勳,即使富甲一方、腰纏萬貫,也買不來如此的溫馨,更別說如普通人家一般享受天倫之樂了,諾大的府地裡,沒有了小孩兒的歡樂,便冰冷無比。
如煙此刻特別能體會劉勳內心的失落和傷痛,也能體會到巧玉看著別人孩子時眼中流露出來的那種羨慕,還有在屏兒失去孩子之後,劉勳、巧玉、屏兒三人的那種傷心絕望的眼神。
此時她都理解了,原來一個家沒有孩子是不完整的,家也便猶如死水一潭,沒有了很自然的那種歡樂。
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助巧玉和屏兒懷上身孕,早前她的孃親清月師太對她說過,巧玉夫人是有福之相,並非無子嗣之人,一直未能有孕,定是她自己身子不好。
因此,她暗自在心中保證,定要幫她將身子調養好,好爲劉勳生下一兒半女,圓了一家上下的添丁之夢。
小公子陳靖彷彿知道如煙到了一般,原本還在與孃親張秀哼哼唧唧的他,突然止住聲音,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
張秀見兒子睡了,便不再吵他,悄悄起身,拉著奶孃,關上房門,到隔壁房裡忙做鞋去了。
如煙穿牆而入,進了陳靖房裡,走到它睡的小搖籃邊,正準備輕輕把他抱起,沒想到小傢伙小嘴兒一咧,醒了,似乎在笑如煙的到來。
“你個小鬼頭,知道姑奶奶我來啦?”如煙將他抱起,在懷裡輕輕搖著。
陳靖忽閃著大眼睛,小嘴兒吧唧兩下,似乎在說什麼。如煙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兒問道:“你要與我說什麼對嗎?你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去找黑判官?”
小陳靖揮舞著雙手笑了,彷彿在說“是的是的”。
“好了,好好躺著,你姑奶奶我今日前來找你,便是要告訴你昨夜見黑判官之事。”如煙將他抱到一邊的牀榻之上,輕放在中間,自己坐在牀榻邊上,俯下身看著陳靖道。
“榆樹精,多謝你一直記掛著我投胎之事,黑判官與我說了,我投胎之事已經錯過,再次去投胎已然很難,因此,此事我也不抱何希望。再說,劉勳對我很好,我也不忍離他而去,那便如此下去吧,即便我只能在陽世留一年兩年三年,甚至更短時日,我也會很開心的,畢竟沒有白來,老天爺讓我遇上了他。”
“黑判官還說我有修仙的可能,只要有仙人願意渡我,我便能修煉成仙。此事雖渺茫,但黑判官說了,這好歹也算是多了條道兒,多了個機會不是?”
“沒想到你的元神竟然未滅,黑判官將你的元神保護得很好,他說你的元神仍在修煉之中,只等你在人間百年後重回山中修煉。”
“榆樹精,我好羨慕你啊,有如此摯友,又如此幸運地在萬劫不復之時還能保留元神,真是萬幸啊!倘若那日你元神被摧毀,那麼你就只能生生世世無盡的輪迴了,再也成不了精,更成不了仙。”
“你小子命可真好啊!你在陳府要乖乖的哦,姑奶奶我今後在陽世的日子便是保護你了,我還要找到如玉,也要保護她。”
“我說你上次怎能聽懂我說話呢,還能認出我來,原來是你元神未滅、記憶未消啊!真好,今後我有不能對旁人道的心事,我都來告訴你,你前世是我的好朋友,你的今世是我要保護之人。”
陳靖靜靜地聽著如煙訴說,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彷彿在迴應如煙。
“小公子呢?”外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小公子在他房裡睡呢,剛睡著一會兒,老爺與夫人要進去看小公子麼?”奶孃的聲音。
原來是陳靖的祖父陳老爺與祖母陳老夫人來看孫子來了。
“睡著了不打緊,我們悄悄地進去看看他便好。”陳老夫人的聲音。
“好的,老爺、夫人請!”奶孃應道,隨即將門輕輕推開。
“小子,你姑奶奶我要走了,你好好睡啊,改日我得空再來看你。”如煙慌忙抱著陳靖,將他放回搖籃內,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陳靖輕輕閉上眼睛,長睫毛微微一動一動的,甚是可愛。
劉勳在屏兒房裡睡到很遲纔起來,待他出來站在院中時,已經日上三桿了。
屏兒拿了一本帳冊交與他道:“老爺,這是布莊送來的,忠叔說讓交與您,您且看看吧,是本月進貨的帳冊,忠叔說讓您看看還需進多少貨。”
“好,給我吧,我去書房,莫讓任何人前來打攪。”劉勳接過帳本便朝書房去。
屏兒又追上來道:“老爺剛起,腹中尚且空著,先喝碗粥再去吧,再過一會兒便該吃午飯了。”
“好,讓春蘭端到書房去吧。”劉勳邊道邊走了。
在書房門口便看見如煙站在那兒,劉勳面露驚喜,拉著她的手往書房裡邁:“如煙,快快來幫我瞧瞧帳冊,我今日瞧見帳目頭都是痛的。”
“老爺疲勞過度所致,夜裡該悠著點兒呀。”如煙有意讓他羞愧一番。
但她心裡不免嘀咕:這老爺,想子心切了吧?屏兒也是,不知道此事不可心急麼?心急毀壞了老爺身子那更適得其反了。
“如煙莫取笑與我,不是你將我推出去的麼?”劉勳一聽果然羞紅了臉,分辯道。
“老爺,我推你去屏兒房裡是爲劉家著想,你去是對的,但是你們......得顧及身子,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如煙好笑地看著他,如此之事尚需要她來勸,她突然覺得自己象個老婆子似的。
“好了,今後知道了。我總覺得對不起我的如煙,可是爲了傳宗接代......我不得不......”劉勳面露難色,有些話很難啓齒。
“如煙知道,我今後的任務是幫助你們早生貴子,讓咱們府中多些人氣!”她得意地歪著頭道:“而我正巧有大事要辦,因此老爺不可總是到淑玉閣去,應該多陪陪巧玉姐與屏兒纔是。”
“如煙要辦何大事?”劉勳緊張而又納悶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