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帶上面具吧,你在血云大陣里,遠比在陰曹地府還要恐怖。時間長了,你可真成鬼了。”老王頭說道,有些無奈的擺擺手,示意我帶上面具。
凡人在這呆久了,就算能走出死鎮,終要氣息奄奄大病一場,我陰氣比常人重,可也承受不住這里強烈的鬼氣。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走了趟太平間的鬼路,就成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血云大陣里如置身陰曹,鬼將也能明顯感覺到人氣,老王頭他們追到這里來可能正是這個原因。
至于凡人,能聽懂鬼話也就不奇怪了,帶上了面具后,我再次有了鬼的氣息。老王頭表情也好了很多。
“宣王開棺勢在必行,我們要逆此事,光憑現在手上的牌肯定不夠,第一防區大戰也開始了,如果潰敗,憑借我們的兵力,不可能長時間撐住第二防線,嘿嘿,宣王雖然不能信,但我們會繼續防守拖延時間,或者逃往宣王那里,所以你最好能快點改變城隍大軍動向,我們也會隨著你的回報再變更計劃。”左晨陰森森的笑起來,他可不笨,拿出了對自己有利的方案。
“我知道了,我會看看這些城隍聯軍的意圖。如果能得到有用的信息,甚至達成些交易,我會回來的。”我知道左晨固執,并且做好了幾手準備,如果我回不來,他會選擇和宣王合作開棺,即便是不歸路。
“王子軒,多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希望你能給我繼續帶來驚喜,我以前死在李梅的手上,怨,本來就不相信任何人,這次豁出去信你一次,你可不要讓我失望。”老王頭拍拍我的肩膀,然后一揮手,所有的鬼將跟著他離開。
黛眉看了我一眼。表情復雜,但并沒有打算留下來說什么,她可能也極力的消化我不是鬼的事實。
看著一群的鬼將離開,我召回了小茵茵她們,并念了陰陽法術,趁機出了血云大陣,隱入了一處沒有戰火的樹林之中。
天空灰黯無光,上面一顆星光都沒有。
我按部就班的插上了陰陽家布陣的陣旗。撒上了防尸粉,查看周圍的情況。
一切妥當后,我咬開了中指,開始給小茵茵她們恢復傷勢,自己則陷入了重重懸疑之中。
周善開棺,目的就是打爺爺鬼王棺的主意。周家坐看爺爺為了周璇給關入血云棺不露聲色,恐怕就是要等來今天吧?
似乎這也說得通,只是周家把握也太大了點,爺爺實力強大到能和整個正統道門相提并論,給關入鬼王棺,他以為他打開棺槨后,還能安然離開?
我爸認識一個人,王越,是做棺材的高手,他就告訴過我爸,說這鬼王棺就是上古的玩意,它壓根是活的,只要靠近它,勢必會遭到無窮的追殺,而且威力還是以棺槨主人的實力為準,現在這世道,能單打獨斗贏得了爺爺的,真的存在?
不過開棺后即將發生什么事,或許也只有開棺后才知道了,沒準養棺的古籍里,存在控制棺槨的秘術呢?
可這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老王頭和左晨都放棄了升級,愿意和我奪取古籍,那我就必須傾盡全力,破壞他的開棺計劃才行,即便我因此見不著爺爺的面。
至于道宗的傳承下了九公主,周善肯定知道,所以他才敢肯定鬼王棺都關不住道宗的傳承。而且當時我說出‘九公主’三字的時候,他突然就停手不殺蘭蔻,這對一個不輕易相信別人的人,行徑就是真相的佐證。
只是他不知道傳承九公主是存在于一個魂甕里,還是以什么形態存在罷了。
正想著事情,我忽然覺得中指一痛,蘭蔻咬住了我的手指。
我回過神來,看到她淚眼婆娑的跪在地上,一副凄凄慘慘戚戚的模樣,我就知道她還對之前的事情后怕不已了。
她差點就死了。
“主人,我好怕……我好怕再也見不到您和夫人了,嗚嗚……”蘭蔻哭得梨花帶雨,回頭還想要抱過來。
這次我沒有躲開,她直接撞入了我的懷中,見我這次沒逃,反而看著她,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本來是我最強的鬼將,但隨著小茵茵的逆襲,婉君的加入,遇到的敵人越來越麻煩,她現在只能作為遠程以騷擾為主的鬼將了。
天生的防御短板,讓她成了最容易陣亡的鬼將,也是我對擔心的一環,如果只是按部就班的修煉,她還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升級,這就是我面臨的困境。
包括婉君,他們不如小茵茵,小茵茵吞些鬼將就能輕松升級,但他們就算吞噬,也不能得到完整的融合。這就是他們的短板。
“山鬼,你好丟人喔。”小茵茵摟著我的脖子,一副鄙夷的眼神,還撅著小嘴。
小茵茵幾乎沒有受什么太重的傷,在雙重血衣下,她速度快如閃電。
可升級的反噬也使得她很危險,連魂甕都快撐不住要裂開了,之后或許我不能再頻繁的使用她。
而且制作魂甕的工具還在家,還得聯合上我爸和王胖子,我才能制作出更厲害的魂甕來,但現在這種關鍵時刻,也只能先拖著。拿出了惜君的魂甕,創痕是在瓶口的位置,并沒有開裂得太大,我拿出了一張固魂的紙符,用紅繩把它扎在了魂甕上。
看我鄭重其事,小茵茵也不敢再說話,安靜的呆在一旁。
轉去看婉君,她是最先得到道統精血恢復的,現在已經神采奕奕了。
婉君盤膝坐在我身邊,仍然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些鬼將都是我身邊的伙伴,我不想看到他們一個個死去,就是爺爺,對以前的鬼將也是一樣的愛惜。
看著小茵茵,這丫頭我也真不知道該怎么對待了。對我他一直纏著,可是和婉君還有蘭蔻卻一直不怎么對付。
如果讓她和宋婉儀、婉君產生這樣的情感,真不知道要多少年。
多少年……從知道爺爺的去世到現在,一個月都沒到,多少年我真的不敢想,這些日子過山車一樣,多次都讓他們出現了危機,他們能活
到什么時候?
我的能力相對而言太過弱小,除了填鴨似的學了些陰陽借法和鬼道借法,自己也太過依賴他們的能力了,每一次純粹借法,那幾乎是用命來換來的,可短時間里,又能有什么辦法?
咚咚咚咚!
鼓點的聲音震耳欲聾,我朝著戰場看去,小侄子開始挑戰死鎮的陣前大將了。
呂葭和韓哲是第一防線的守將,雙方擂鼓助威,大將也踏馬而出。
韓哲是位男將領,坐在的幽魂馬上,高大無比,可面對小侄子時,他也不敢有絲毫的輕敵,不過小侄子可不是輕敵與否能夠打敗的,這場戰斗根本沒有懸念。
看到自己的鬼將調整好狀態,我收拾了下,準備趁著小侄子陣前賣萌,跑他后方去找城隍爺談判。
城隍爺的方陣和臨縣、新縣城隍爺的方陣臨近,龍旗招展之下,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反正城隍爺和我已經混了臉熟,見面怎么的都不能直接下殺手吧,而且我還帶了好消息來了,讓他只要打贏第一方陣就能輕松到宣王那,這是天大好處呀!
安慰壯膽后,我就打算直接從后面繞過去,可正當我轉身時,草叢里沙沙的響了起來。
我頓時一陣的愕然,該不會是遇到什么山野猛獸了吧!打算抄起一塊石頭砸過去,但一個人影就迅速貓了出來。
“誰!出來!”我輕喝了一聲,就招出了婉君。
人影嚇得嗖的跑了出來,他滿臉是血,頭發也是烏七八糟,臟得可以,渾身破破爛爛的,要不是我覺得眼熟,都認不出是人了。
他看到我,趕忙的吐掉了口中的符箓,舉著雙手就叫了起來:“別呀!子軒大兄弟!是我呀!尹天宗!哎喲,找得我好苦!”
“我擦,你這家伙沒死?怎么跑這來了!”我徹底讓他嚇無語了,這小子給左晨打飛下山丘,意外的活了下來,左晨估計都以為他死了,硬沒把他拉去當貢品。
“哎,你以為我想呀,誤打誤撞我就到這來了,哪想到那么多!”尹天宗哭喪著臉,差點沒真哭起來。
“你說你好歹也是尹家的長子,怎么混成這模樣!”我哭笑不得,還別說,真是難兄難弟了這回。
“別說了,一路給些鬼將陰兵追得差點不成人了,身上藍符法鹽俱都耗光,瞅著又餓又渴的咋辦好,就摸到樹林里找吃的,可誰知道到這來了……”尹天宗尷尬的看著我,表情不用說,就是‘兄弟給口吃的吧’的樣子。
我摸出了半瓶礦泉水和壓縮餅干丟給他:“你走吧,這里太危險了,我正要到城隍爺那邊去聊點事呢。”
“噗!啥?”尹天宗聽罷,嚇得水都給噴了出來:怎么每次撞上你,你都凈惹些禍事呀!
“讓你自個逃命去,我可沒時間搭理你,正忙呢。”我擺擺手,身上還有些壓縮餅干和礦泉水,剛才那半瓶都算給他的了。
說道著,卻看到尹天宗盯著戰場說不出話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