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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黑夜之中

吸血鬼第三地下都市·桑奎涅姆頂部黯淡的燈光不知何時悄然熄滅。按照時間點來推算,地表上現在應該是白天。不管是在哪個世界,吸血鬼都是夜行性生物。儘管在昏暗的地下,生物的本能還是在不停地催促他們快去休息。

桑奎涅姆街道上原本就不多的喧譁聲幾乎在頃刻間安靜了下來,不少宅邸內的房間都亮起燈光,看來也並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會遵循生物本能。這一點,和人類會因爲各種原因而熬夜通宵倒是有些類似。

白色宮殿內,克魯魯高坐在王座上,外表華麗造型巨大的王座像是將身體較小的克魯魯整個吞進去一樣。

克魯魯將手肘支在扶手旁,套在黑色長靴內修長的雙足則搭在另一邊,空閒下的手自然地放在腰間,散發著魔性魅力的赤瞳此刻微微瞇起,爲克魯魯增添了一份慵懶的氣息。

若是現在貼近克魯魯便能聽到輕微而又平穩的呼吸聲,從那時不時顫抖一下的睫毛,搭在扶手的玉足不時改變的姿勢,也不難推算出,克魯魯正在王座上假寐

“嗒、嗒、嗒”

緩慢又富有節奏的腳步聲打破了這裡的寧靜,從空無一人的黑暗走廊中傳來。

克魯魯尖尖的耳朵細不可查的晃動一下,慢慢睜開赤紅的眼眸,用空閒的手揉了一下眼睛,頗爲無趣地打了一個哈欠。“哎呀哎呀,我還以爲你不會來呢。”

從走廊中走出的正是源光賴。

“唔,既然汝都特地邀請吾了,吾就一定會赴約。”源光賴笑笑,目光盯著克魯魯,欣賞地她還未爲消去的睡顏。

“哈哈哈,這樣死盯著看,我也是會害羞呢。”克魯魯察覺到了源光賴的目光,嘴角一揚,調笑著說。“那位可愛的人偶小姐的問題解決了?”

“唔,汝看出來了啊。”源光賴撓撓頭,支支吾吾的解釋“夜夜,嗯,夜夜是她的名字。夜夜是第一次接觸外面的世界,會感到不安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且,讓夜夜不安的原因和克魯魯汝也有關係。”

“嗯?”克魯魯頓時來了興趣,“這話怎麼說?”

“汝的戰鬥方式和夜夜有些相似,吾這麼說,汝會明白的吧?”

“阿拉,真是個小笨蛋呢。”克魯魯抿嘴一笑,“她看上去還沒有出生多久吧?這就拿自己和我們作比較,真是個笨蛋呢。”

“唔,別這麼說,克魯魯。”源光賴搖搖頭,走到克魯魯身旁,斜靠在王座上。

“如果吾幫夜夜的話,汝可是會陷入苦戰的哦。”

“阿拉阿拉,你竟然這麼看好人偶小姐?”克魯魯有些驚訝,斜了源光賴一眼,“哎呀,別這樣瞪著我。我記得她的名字,夜夜。是個不錯的名字。”

源光賴翻翻白眼,伸出手就去撓克魯魯頭髮,在空中突然一頓,又收了回來。“說起來,汝是怎麼看出吾和夜夜的真身的?”

“哦,這件事情”克魯魯也很乾脆,別有意味的一笑。“我從夜夜身上感覺不到血液的味道。我看人還是有一套的,夜夜身上散發的氛圍可不是她外表年齡該有的,太稚嫩了。”

“至於你?猜的。”

“猜的?”

“哎呀,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呢。”克魯魯攤攤手,“我們預測這這場滅絕的發生,也提前調查了地面上人類的狀況。雖說人類有意外之外的地方,但也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可是哪裡都沒有你這樣的人物存在呢。”

“你就像突然出現在那座城市裡,目睹了滅絕的發生。又巧合的出現在那座孤兒院裡,接著將我的屬下殺破了膽。”

“你的身手、力量、速度都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而且,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克魯魯擡起空閒的手朝源光賴的額頭上抓了抓,只摸到了各方面都並不比她差的紫發。“果然不在呢,我也只看到了一瞬間,還以爲是錯覺呢。”

“唔,看到吾的角了嗎?”源光賴從新站起身,“汝的潛力比吾想象中還要高啊。”

“承認了呢,”克魯魯瞇起眼睛,“僅存在於傳說中的鬼,不,鬼之王。不向身爲女王的我介紹一下自己嗎?”

“唔,”源光賴嘆了口氣,“吾總是會遇到一些非常聰慧又壞心眼的女性啊。”

“吾名爲醜御前,魔境之國國主,統領妖魔的鬼之王。”源光賴挺直了身體,說完後,無奈的看向克魯魯,“這樣汝就滿意了?”

“哎呀哎呀,好沒有威風的自我介紹啊。這樣可是會讓人看扁呢。”克魯魯惡趣味的說道,又惹得源光賴一陣白眼。

“醜…”

“不必稱呼吾的真名,吾的名字叫源光賴,叫光賴就好。”

“阿拉,打斷女性說話可不好呢。”克魯魯笑笑,絲毫沒有因爲被源光賴打斷而感到不悅。

“那麼,光賴,你發現什麼了?我可不認爲你會心血來潮的去保護毫不相干的人類小孩子。”

“唔,不能否認呢。”源光賴失笑,隨即另有所指的說,“汝不也是一樣,特意跑過去保護他們。”

“阿拉,你在說什麼呢?屬下傷亡慘重,我怎麼回不去瞧瞧呢?”

“罷了,吾對那羣小鬼沒興趣。”源光賴也沒過多糾纏。

“要記得,克魯魯,汝是吾的,就算汝現在不承認,汝也是吾的。只要不觸及吾的底線,吾什麼都會滿足汝的。”源光賴一笑,寵溺地看看克魯魯。“別對吾耍心眼了,想問什麼就問吧。汝對吾的猜測可不少,與其在這裡費心思套吾的話,還不如直接讓吾告訴汝來得快。”

“哎呀哎呀,是我做錯了呢。”克魯魯啞然,隨即無視了源光賴的眼神,坐正了身體,簡單的整理一下身上的黑色哥特蘿莉裝才轉身面向源光賴。

“那麼,能告訴我,你的來歷嗎?光賴。”

“唔,簡單來說,吾和夜夜都是異世界的來客。”

“…”

沉默,令人倍感尷尬的沉默驟然降臨在兩人周圍。

“啊哈,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怎麼汝也是這個反應?”源光賴嘴角抽搐,“汝等吸血鬼佔據地下多年,難道還不清楚這個世界只剩下汝等這一個異族了嗎?先說夜夜,汝怎麼看?這個世界的技術是不可能創造出夜夜的吧?”

“再說吾,吾都親自報上名號了,汝也只是點點頭確認而已。汝現在開始好奇傳說中的鬼是如何出現在現世了吧?不如,讓吾聽聽汝的看法?”

克魯魯俏臉一紅,尷尬地轉過頭去,一言不發。

源光賴全都說中了。

這個世界的科技的確很發達,能甩開夜夜那個世界的科技不知道幾條街。但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沒有能製造出夜夜這種人偶的能力,夢裡或許可以。同時與之相對的是,歷史上殘留下的種種神秘消失的一乾二淨,以魔術爲代表的人類組織只有零星幾個根本成不了氣候。萬千異族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只有吸血鬼,甚至對吸血鬼而言,其他異族的存在都僅限於傳說當中。

克魯魯也是直到聽到醜御前的名字後,纔想起了人類歷史書籍中記載確實過這個名字。克魯魯現在就是在想他是怎麼從傳說中蹦出來的?原因呢?理由呢?殺吸血鬼拯救世界?胡扯呢,讓一隻鬼拯救世界?鬼可是以喜好殺戮出名的!確定不是殺完吸血鬼調頭再去屠人類?

“汝不說,吾就接著說下去了”源光賴再次嘆了口氣,總覺得最近嘆氣的時候變多了,吾的錯覺嗎?

“吾在吾原本的世界取得了能夠穿梭在各個世界中旅行的能力,爲了達成吾的目的,吾開始了旅行。”

“夜夜就是吾在旅行的第一個世界遇見的,發生了不少事情後,吾就將夜夜帶在身邊了。”

“這個世界是吾旅行的第二個世界。吾看中汝了克魯魯,等吾準備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一定會讓汝和吾等一起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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