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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我大舅家的孩子,可是畢竟是血濃于水,我看到孩子腳上綁了秤砣,身上血淋淋的心都要碎了。
我伸手要去抱他,問他怎么回事兒,可是一下就抱到了空氣。
我感覺心房就好像出現了一個豁口一樣,空空落落的,孩子真的死了,真的不在了。所以沒有肉體,只剩下鬼魂在空中飄啊飄,看它這一身血淋淋的樣子,白皙的腳踝上還有被秤砣的繩子勒出來的紫色的印子,說明他死后的靈魂好像還受了不少的折磨。
這孩子的鬼魂還和圓圓的鬼魂不同,這孩子太弱小了,身體連實體都凝聚不出來。
我大舅和我姥姥姥爺、我媽,我全家知道我舅舅曾家就剩下的這一個獨苗,還死了,那還不得悲痛死了。
孩子只有五歲,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給人害死了。
我們全家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是天崩地裂一樣的痛楚。我心里面在滴血,那眼淚馬上就要從眼眶里掉下來,但是用力的一睜又強行讓它們都縮回去。
我不能哭,這孩子說不定遇到了什么危險,需要我保護他呢!
我體內有冰蠶,陰氣重的要命,身上純陽命的命火已經被陰氣蓋住了,現在和小鬼兒交流。那既不會傷到它,也不會讓它感覺到害怕,我就問它,“小梧,你為什么要我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別怕,表姐會保護你的。”
小梧,小梧是我表弟的小名。
他也沒見過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知道是我。他的本命叫做曾蒼梧,所謂蒼梧,本指九嶷山,此指傳說中東北海中的郁州山,是葬舜帝的地方。
故有羅隱的一首詩,寫到:溶溶曳曳自舒張,不向蒼梧即帝鄉。
曾蒼梧的這個名字可不是亂起的,來的是有由頭的,我姥爺在我大舅媽懷上的時候就開始推算這孩子的命運。發現我大舅的這小兒子自小多災多難,命里還缺木,缺少生機。
但是命格當中隱約有一種“伏龍”的運勢,所以為了避災避邪,特意起了一個大氣的名兒“蒼梧”,希望將來能擋煞。
“伏龍”在風水玄學當中,也有這么一說。這種地方,戾氣很重,但是卻是龍氣旺盛的地方。能住在這里的,那必須是帝王將相以上的級別,只是所謂伏龍,就是那就是蟄伏的龍,諸葛亮不就是稱為臥龍嗎?
所以真正的帝王是不會選擇這種地方,作為宮殿建立的地方,或者是陵寢長眠的所在。這種風水格局的地方,一般是將軍或者宰相會選擇居住或者長眠的地方。
話又說回來,我的表弟姓曾,名蒼梧。結果,這一個上古時代葬帝王的地名,還是沒能挽救曾蒼梧少年早夭的命運。
我在心里面一邊嘆息著世事難料,一邊就聽我的小表弟說道:“有人……有人在追我,我趁他不注意逃跑了,他好可怕。我就記得回來爺爺家的路……表姐,我害怕,我想爸爸了。”
爺爺,我小表弟的爺爺,就是我姥爺。
他爸,就是我大舅,可是我大舅現在還在兩廣和滇南的邊界,一時還真是趕不回來呢。我看著它,握緊了手指,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輕的就去觸碰它腳踝上的紅繩,可以碰到,紅繩和秤砣好像都是真的。
也真是奇了怪了,這么小的孩子,一個鬼魂兒,居然能托著二十多斤的秤砣跑到了這里。可是它是我大舅的孩子的,雖然在富裕家庭長大,可是身體里還留著我姥爺的血液。曾家的孩子,那血管里都是玄學的血液。
我心里面心疼它,一邊幫它解著繩子一邊就問它,“小梧,是什么在人追你?他追過來了嗎?爺爺他出去了,這里有姐姐在。如果他過來了,咱就請他吃拳頭。”
我很久沒打過架了,記憶當中的一次是在胡同里遇到持刀搶劫的外地人。這個人好像是年關了打算干一票的打工仔,沒什么“打劫”的工作經驗,手里面的刀被我單手就給搶了,被我踹了兩腳之后只能落荒而逃。
現在要我打架,威力肯定遠勝從前。
“姐姐,是……一個男人穿著黑衣服的男人,他剛剛還在胡同口兒,不過……不過現在……”我的小表弟曾蒼梧朝四周圍緊張的看了看,發現身后沒人,才松了一口氣,說道,“不過現在好像走了,我被他關了很久,他用火燒我。我好害怕,最后他拿了一個鐵塊拴住我,強迫我進到一個娃娃里面……我……就是那幾個娃娃……我不肯,他就繼續用火燒我。”
它指了指放在桌子下面的五個回魂娃娃,這五個娃娃還是當初從我爸的出租房里面帶出來的。媽的,我爸這個混球,他還在繼續做著用親人的魂,制造五鬼運財的風水格局。這事兒,都快把我給氣死了,但是沒辦法事已至此,只能想辦法解決了。
別看我舅舅的孩子小,可是孩子還是有幾分骨氣的,被陰陽先生拿火每天煉化,還是不肯進到娃娃里面。
追我小表弟的,應該是懂行的陰陽先生,這個人多半是我爸請來的。
這么說,由于我的小表弟曾蒼梧的逃跑。我爸找來的躲在暗處的這個陰陽先生,并沒有把我小表弟的魂放進回魂娃娃當中。我心里面忽然心臟狂跳,忐忑不安的起伏著。
我在想,我小表弟的尸身怎么樣,他是不是還有可能還陽。
只要陽壽沒有盡,尸身還保存完好,玄青是有辦法救回這個人的。如果我小表弟曾蒼梧的尸身還在,就能求玄青來救他。
我小聲的安慰曾蒼梧,“這里是你爺爺家,那個人肯定不敢來了。你要不要吃一些牛奶啊,雞蛋之類的好吃的?”
小家伙點了點頭,它還是有些害怕,身子一個勁兒的顫抖著。
繩子系了個死結兒,看起來那暗地里的陰陽先生是根本就沒打算把小梧給放了。我解了半天指甲都要解破了都沒有把繩子解開,還好我比較有耐心,凝神靜氣下來還是把繩子給松了下來。
繩子的結一松,那要打開就容易多了。
外面天已經黑了,那個追曾蒼梧的人,到底是沒膽子在偌大的四九城里私闖民宅。他娘的,要是敢進我家,我要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我非把他打殘廢了不可!我雖然是女人,但敢傷我弟弟,那不是太歲頭上動土么?
我王瓊絕對不是那么好欺負的主兒!
馬蘭和馬花是在外面曬太陽聊天的,太陽下山了自然要回來,這時候就見她們從外面走進來。
她們發現我坐在了地上,手里面解著繩扣兒,不由的好奇道:“你怎么坐在地上啊,這不是秤砣嗎?綁個紅繩干什么?難道是你要養小鬼?”
這句話說完呢,馬花和馬蘭兩個人同時都退后了一步。
她們好像是突然就發現了這間屋子里面可能有一只小鬼的存在,而且它正被秤砣綁住了腳踝,而我則是俯下身來去解開孩子腳上的紅繩。
我不敢用剪刀啊,剪刀在陰陽玄學當中,可是一種法器,能夠剪斷人的靈魂。像靈媒這個行當,隨身就帶著剪紅繩的剪刀,這種剪刀又叫陰陽剪,能通過此中人隱藏靈魂的影子,把人的靈魂給刺穿了。
至于為什么通過刺穿影子,就能刺穿人的靈魂。這話可就要從西街的胡同口的事情說起,那話就要扯的老遠的了,這里就不費那么多的口舌了。
先說我聽
了馬蘭和馬花的話之后,那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釋的,這可不是一般的小鬼,這孩子可是我的小表弟的。
我腦子里一同狂想,我看著這兩個人,終于硬邦邦的解釋道:“恩,那是……那是我爸五鬼運財局里另一個受害的魂,必須等我姥爺回來才能解決。”
兩個村寨里來的中年婦女,什么都看不見,她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給我把完了脈,發現一切正常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畢竟看不見鬼的話,那就幫不上什么忙。
即便看得見,被嚇著了也是幫倒忙。
我手里面終于把綁著紅繩的秤砣解開了,然后立刻找了個缸子放進去。
又倒了點水進去,想把有煞氣的秤砣沉在缸底,讓水先隔絕了這些煞氣,以免傷著人,等我姥爺回來以后來解決的。
可是,這一缸的水,立刻就變成了鮮紅的血水。
小朋友已經嚇了的臉色發青,如同淡淡的比空氣重一點點的氣體的小手抱住了我的小腿,“里面,里面有好多哥哥姐姐,表姐,你去救救它們吧。他們……他們都被那個壞蛋,關起來了。”
原來,那秤砣不僅僅是綁住過我表弟曾蒼梧一只小鬼,還綁住了很多其他的小鬼。這些小鬼身上的怨氣,在水缸里面就變成了血水。充滿了孩子身上的哀怨的氣息的血水,看的讓人心碎不已。
要不是我體內有冰蠶,身上陰氣重的要命,我也是感覺不到這孩子的存在的,更別說能感覺到它的小手觸摸到我的小腿。看它這樣我心里面又一次的感覺到心疼,嘴里面答應著它,然后牽著它的小手先進廚房準備雞蛋了牛奶。
讓小鬼吃東西,就必須在吃食面前點一炷香,示意為上供。
不然就不知道是給神明吃的,還是給鬼吃的,所以給它吃它也不敢吃啊。可是上香,在中國的民間,那基本上就意味著死亡。
哪有給活人上香的?
活人被擺上牌位上香,那是要折壽的!
點完了香,看著曾蒼梧踮著腳尖,在桌子旁邊吃得很開心,我的淚終于忍不住落下來一滴。我即便再堅強,可我也還是這孩子的親人啊,親眼看到自己的小弟弟死亡之后的魂被人追殺,我真的是有痛不欲生的感覺。
它吃著東西,看見我掉淚,忽然就走到了我的面前空氣一樣的手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忽然能懂得它無聲的語言一樣,低下了頭,它拿小手擦了擦我臉上的那一滴淚,說道:“姐姐不哭,我都不哭了,姐姐也不哭。”
“臭小鬼,我才沒哭呢,剛剛你不是還覺得害怕嗎?怎么現在又不怕了?”我捏了捏這孩子的鼻子,感覺就像捏著一團空氣,沒有任何的知覺。
我心中酸楚異常,牽著小梧出了廚房,它喝了牛奶,吃了雞蛋之后,恢復了許多。我想帶它去看看我姥姥和玄青聊的怎么樣了,一開書房里面的門,里面居然沒人。
我姥姥和玄青,居然不見了,但是桌子上有字條。上面寫著,我姥姥去看她曾外孫了,可能要明天才能回來。她還在紙條上交代了,讓我不要把玄青的事情告訴我姥爺或者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她要親自給我姥爺做思想工作。
我的心一涼,她老人家可倒好,不聲不響的就和玄青去見曾外孫了。現在曾孫出了事情,沒人管,等她回來還不得悔青了腸子。
這個時候,朝著院兒的大門突然打開了,一陣冷風吹進來。
它立刻就嚇得掙開了我的手,然后飄進我的懷中,我摟著它小心翼翼的前進了幾步,問道:“是誰?”
外面走進來兩個黑影,黑影都比較高大,好像都是成年男子。
“是我,你姥爺。”我姥爺聽見我的聲音,居然沒有因為下地走路而覺得驚訝,他的聲音異常的沉穩。
我姥爺雖然是面相的陰陽先生出身,可也做過幾年的行伍,當過兵,走路腰桿兒是挺的么兒直的。在昏暗當中,很容易就讓人錯認成正值壯年的男子。
他身邊是個身穿灰色風衣的男子,男子看起來二十三十歲吧,具體年齡我真不知道。因為他的眼神看起來很老成,但是面相一點都不老,五官有些英俊。
他看了看我,然后問道:“曾老,這就是你外孫女?不錯不錯,居然讓冰蠶蠱乖乖的認主了,你看她的步態,輕盈的就像一陣風一樣,好像還被冰蠶給洗筋伐髓了。這樣的人,在我們寨中都是很少見的。你要不是說她是你的繼承人,我都想收她為徒了。”
我姥爺請他在沙發上坐下,遞了一支煙,說道:“這下可巧了,讓寨主你白跑一趟。我女婿還給你惹了這么多麻煩,都是我女兒當初眼拙惹的禍。”
聽我姥爺把錯兒全都推給我媽,我有點生氣,我媽都說了當年是包辦婚姻。我姥爺為了自己的面子,硬說是我媽看走了眼。
不過現在的長輩,就喜歡這樣。
男人笑了笑,抽了一口煙,也給我姥爺遞了一根好像是手工卷出來的煙,笑道:“不礙,反正曾老您務必要和我一起回去苗寨,否則我腦門前的印堂,在您看來,肯定一輩子都是黑色的。”
這個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就是這次來四九城的苗寨寨主。
他一來我姥爺的家里,馬蘭和馬花的耳朵好像靈了十倍,立刻從里屋出來見過。可我發現他們好像都看不見被我牽在手中的蒼梧,我看著有些膽怯的看著自己親爺爺的孩子,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
我姥爺要知道自己親孫子被人給害死了,會傷心到什么程度我根本不敢想象。還是馬蘭和馬花兩個人,心里面藏不住事兒。
她們先指著那個放著秤砣的血水,說了幾句,意思好像是那是綁小鬼的秤砣。家里來小鬼了,這個小鬼好像還是我爸弄的五鬼運財局的小鬼。
我姥爺可能一開始還沒有那么腦洞大開,立刻就想到這個被煉化了的小鬼,害死的孩子就是他的親孫子。
他還走到了水缸面前看了一眼,甚至伸手到水缸里把秤砣撈出來。他掃了一眼秤砣上的紋路,就受不了上面的陰氣把秤砣放在了桌上,“太涼了,這個秤砣用了漢代的線刻畫了邪惡的詛咒在上面。在手里面拿久了,寒氣入體,可能就要得重病了。”
我姥爺的手,已經被凍的發紫了,可見他拿在手上的時候,那秤砣是有多么的陰寒刺骨。他那是忍著刺骨的寒意,把秤砣給撈出來的。
我一摸,感覺是有點涼,但是不是很涼。
我這才注意到,我體內有了冰蠶,那對陰冷的東西就不是很敏感了。我甚至只是把它當做普通秤砣來看,但是對于普通人,秤砣上的陰氣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那個苗寨的寨主,看了一眼秤砣,也說道:“曾老的見識,還是不減當年啊。如果去潘家園倒騰古玩,怕是沒人能比得過你的眼光。不過……這個煉小鬼的人太惡毒了,這秤砣下了惡毒的詛咒,還害了很多小鬼,所以怨氣很重。如果年頭在久一點,恐怕能煉出厲害的東西了。馬花,你剛剛說這個繩子是曾老的外孫女從小鬼的身上解下來的?”
他問的是馬花,可是卻看向了我,我知道該來的始終會來,但是還是選擇了比較緩和的回答問題:“恩,是我從小鬼身上解開來的。”
“那它就在這間屋子里面了?”苗寨寨主的一句話,讓屋子里面的氣氛一下就僵硬下來了,他們
都在前后左右的看著。
我注意到了,苗寨的寨主那江湖經驗很豐富,他悄悄的就把拇指壓在了中指最后一個指節上。這是和陰間東西打交道常用護身法門,為的就是防止不干凈的東西,或者陰魂冤鬼靠近。
他這么不動聲色,就是怕小鬼是煉化的厲鬼,把他給偷襲了。
我的手緊緊的攥著衣角,心里面憋得難受,已經打算像倒豆子一樣,把真相說出來。可是馬花在這時候,發話了。
“哎喲,對了,曾老爺子。要做五鬼運財的不是您親兒子嗎?啊!那小鬼不是他的骨肉至親,那風水格局可以運轉的起來?”馬花向來多嘴多舌,這時候想到了什么立馬就說出來了。
我姥爺愣了愣,他蹲下來,伸手蓋住了額頭上的陽火,好像看到了什么,低聲喃喃了一句,“小梧。”
人有三盞命燈,命燈就是人的命火,所謂的純陽三昧真火。一盞在額頭,一盞就在兩肩,所以才有民間傳說說,半夜有人在背后喊你,千萬不能回頭,一回頭那就滅了一盞命燈,容易被不干凈的東西纏上。
額頭的這盞命燈陽火最旺,遮住了以后,人身上的陰氣就會變得旺盛。
我姥爺就是利用的這種原理,減弱自身的陽氣,來看見這附近不干凈的東西。也就是我的小表弟蒼梧的鬼魂兒,被他給看見了。
當然,這種辦法也不是百試百靈,關鍵還是因為我的姥爺是行內人。所以行事才能夠如此的熟練,剛一遮住自己額頭的陽火,就能看到變成了鬼魂的小表弟。
“爺爺!!”我手邊的曾蒼梧,已經一頭栽進了我姥爺的懷中,那孩子跟我本來就不認識,不親也是正常的。
他看到我姥爺,眼淚就跟堤壩決堤了一樣的落下來,哭的很傷心。
當然,鬼是沒有眼淚的,所以落到了下巴上,就立刻變成青煙消失了。我姥爺的確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但是他的個性和我一樣,那就是能辦正事兒的時候,絕對不會被悲傷打敗。
姥爺的身子晃了晃,被我扶住了,他和我一樣簡短的問了幾句小梧。小梧對我姥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委委屈屈的就把所有的事情倒豆子一樣說出來了。
然后,我就把我所想的和姥爺做了一番交流,都覺得我大舅的兒子曾蒼梧是有機會還陽。但是關鍵還是這孩子的尸身在哪兒,保護的完好與否。
可是曾蒼梧才五歲啊,它能表達的東西有限。
一個晚上時間,我們拿著GPS地圖導航,根據小表弟蒼梧說的話,才把地方定在了一定的區域范圍。那個區域以前是個王府,地下還有龍脈的支脈經過,有陰陽先生給算數,說這地方風水是傳說中的“藏虎穴”,專門出有本事的能人異士。
沒想到現在,成了園林景觀倒是變成了一座兇穴。
不過,我們現在至少知道,幾乎所有被這個煉化我表弟的陰陽先生所煉化的小鬼兒,它們的身體都在這附近。
因為如果身體不在,這個人就難以控制這些小鬼辦事。
他要煉化小鬼首先得讓小鬼進回魂娃娃,進去了以后,給小鬼吃母親的胎盤。如果吃不到母親的胎盤,就讓小鬼吃自己的內臟。
而且尸身一只握在手里面,小鬼就沒有逃跑的可能性。
忙活到了早晨,我姥爺勸我早早睡下,這個件事很急,但是又急不得。他還要聯系了陳警官,還有以前和他一起辦過案的老同僚。
要在一個區域內找人,還是以前的王府,實在是不容易。還是需要官方上的人,一起出動來幫忙,畢竟這有可能不是找我們這一家的孩子。
以前認為孩子被拍花子拐走了,現在在這王府附近找找,很有可能孩子就被陰陽先生抓了給弄死了,煉成小鬼。
我身上有冰蠶蠱,很適合靈體靠近,所以曾蒼梧是跟著我一起去休息的。我睡到了晚上,才知道我姥爺已經聯系好了人,配合一起去找這些被煉化的小鬼的尸身。
今晚的計劃,不是我姥爺安排的,是那個苗寨的寨主想的。
我們幾個先去曾經的王府,現在的景觀園林區,跟著小表弟曾蒼梧去尋找尸首藏放的地方。如果找到了,真的發現了很多孩子的尸身,就好讓這些聯系好的人出動,來幫忙這件事情。
夜靜悄悄的,苗寨寨主別看是山野來的,開車的技術還停嫻熟。
他沒把馬蘭和馬花帶上,反倒是把我這個移動冰箱,還有我姥爺帶上了。曾蒼梧,飄在車窗前面看著華燈初上的夜景兒,忽然指著前面的王府,就說:“沒錯,就是那里,在那里的地下。”
在那里的地下!
一般四九城的王府角角落落都會被人翻個地兒朝天,不為別的,就為王府里這些家當。人家都說滿清這些貴族,從皇太極開始,就喜歡埋東西。皇太極在關外埋下的寶藏,那早就成為了無數的傳說散落在民間。
鹿鼎記里邊,不是還有什么大清龍脈,四十二章經嗎?
所以,讓八旗子弟的王爺大概是受其影響,也染上了喜歡埋寶的習慣。大家都覺得王府里面會有寶藏,不管誰接手,都會掘地三尺的找一找有沒有寶藏之類的。
但別說,那地下還真有寶藏。
所以我說,王府有什么地下室,早該被發現了。我想著想著,車子已經到地方了,曾蒼梧拉著我姥爺的手就慢慢的飄進了王府的大門。
進去以后,它在王府的假山下面停下了。
這里有個人工現代工藝做的鐵門,大概是一處已經被發現的地下的一個暗室,人們發現了什么之后,又少了一道鎖。
我不會開鎖啊,可是我姥爺好像會,他從口袋里拿了根鐵絲隨便捅了捅,鐵門就開了。那門一開,就跟殯儀館的停尸房大門開了一樣,冰寒撲面而來啊!
我去,我身上有冰蠶,都倒退了一部,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這……這是黃雞才走的陰間路啊,這一部分已經和陰間結合到了一起,怎么做到的?”苗寨的寨主畢竟要管理一個大寨子,不能讓自己出事,他首先已經躲得遠遠地。
我姥爺皺了皺眉,他伸手將口袋里的柳葉取出來,撕下背面早已貼好的透明膠就直接粘在自己的額頭上,“陰間路,也要走一走啊。難怪藏在這里這么久,都沒被人發現呢。老趙,你幫我防放風,我下去看看。”
我姥爺開了手電,就這么走下去了。
“我體內有冰蠶,也不怕里面的陰氣,我也去看看……”我跟著我姥爺的后頭,就從假山上開的一個門洞里面走到了地下。
里面靜悄悄的,我們的腳步聲格外的響亮,聽到我心跳加速。
我跟著下去之后,隨著手電筒光束的照耀,首先是先看到了一條正在緩緩流動的河流,然后河流之后好像還有一座黑暗中的城池。
不過這個城池是縮小版的城池,沒有我們見過的那么大,就好像積木搭出來的一樣。但是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根有一根的筷子構建的筷子城。
我的視力比以前好多了,黑暗中好像很看出來筷子的材質,好像是竹子做的筷子。要知道竹子可是妖木,是槐樹,柳樹,榕樹,這幾大陰木之首。
它可是會招鬼聚陰的,啊?在王府的下邊兒,誰那么無聊,用竹子造了一個筷子城,他想干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