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墜回府后自己去領(lǐng)罰,二十大板。”蕭絕眉角微揚,也不回頭,聲音不咸不淡卻讓人分外打顫。
青墜低著頭,聲音低微的應了聲:“是,王爺。”
秋水漫知道蕭絕是真的怒了,但提出出府的是她,怎么能讓青墜去領(lǐng)罰呢?秋水漫幾步走了過去,面色著急:“蕭絕,是我的不是,你別罰青墜。”
蕭絕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見她懷抱著卷軸,沉聲問道:“你手上的那是什么東西?”
秋水漫握了握手上的東西,將它藏在了身后。“你答應我不罰青墜我就告訴你這是什么。”秋水漫有些置氣,卻也不怕蕭絕怒上加怒。
“秋水漫,你還敢跟我談條件。青墜,回去領(lǐng)罰五十大板。”蕭絕眸光一沉,卻是又加重了青墜的懲罰。
青墜的小臉扭曲到了一起,委屈的低著頭道了聲是。
秋水漫頓時慍怒,氣的跺了跺腳,一手叉著腰指著蕭絕道:“蕭絕,你簡直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是王爺就了不起了,你要知道人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貴賤之分,你憑什么處罰青墜啊。”
青墜聽著這話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害怕,她忙跑了過去拉著秋水漫的手臂懇求道:“奴婢多謝王妃求情,但這件事的確是奴婢做錯了,王妃不要責怪王爺。青墜甘愿受罰。”
說著青墜欲跪下,她不想因為自己讓王爺和王妃又起了爭執(zhí)。秋水漫忙扶起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秋水漫抬頭狠狠的瞪了蕭絕一眼,將自己手中的畫卷朝著蕭絕扔了過去怒聲道:“你要罰就連我一起罰吧,你這個小氣又霸道的男人,討厭鬼!”
她心中氣急,拉著青墜就走。蕭絕接過那副卷軸打開,里面的畫像竟是他的,他頓時一震,將畫卷收好,朝著秋水漫離去的方向疾步追了上去。
秋水漫怒氣沖沖的走著,青墜在后面提心吊膽的跟著,未了她只聽一陣清響,便見蕭絕的身影追了上來。
蕭絕一把拽著秋水漫的胳膊,一個旋身將她抵在了一旁的墻壁上。青墜捂著嘴看著蕭絕的動作,兩眼放光,這個姿勢真是帥極了。
“你不走,本王可要真的懲罰你了。”蕭絕也不回頭,清冷的聲音卻是對著青墜說的。
青墜打了個機靈,朝著他們微微一福轉(zhuǎn)身匆匆的離去了。
秋水漫眨了眨眼睛,看著盡在咫尺的蕭絕,方才的怒氣還未消散,可這一會她的心臟卻很是不安分的再跳。
他目光灼灼的望著她,似是要將她印刻在心底一般。“為什么要買我的畫像?”他語色溫潤,全然沒了方才的戾氣。
秋水漫垂了眼瞼,如扇的睫毛落下,清秀的五官還有未消去的紅暈,如此模樣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格外惹人憐惜更分外的美麗。
“只是想,如果以后你不在我的身邊,我可以看著你的畫像聊表思念罷了。”她聲音沉寂,如溪水潺潺格外清涼。
蕭絕卻是眉心一簇,緊接著一怒聲低吼:“秋水漫。”他明顯發(fā)怒,不為別的,只為她那句以后你不在我身邊。
可是他偏偏又怒不起來,心中有種悶疼的感覺。他突然一把將她摟在了懷中,聲音帶著些無奈和輕嘲。
“秋水漫,我不在你的身邊,會在哪里?這樣的話以后不準在說了,你聽清楚了我蕭絕,這一生是絕不會離開你的。”他閉著眼睛,抵擋著那沒來由的霧氣,她總是讓他又恨又愛,又疼惜,這種感覺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他。
秋水漫的眼睛澀澀的,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買了他的畫像,心中總是有一種隱隱的不安,莫名的,她總覺得他會離開她,可是她又不敢告訴他。
而如今聽著他這番情話,她是感動的。也許是她想多了,蕭絕怎么會離開她呢?“嗯。蕭絕,你說的過的話莫要忘了。如果你把我弄丟了,一定記得回來找我。”她伸手環(huán)著他結(jié)實的腰,不在庸人自擾胡思亂想。
蕭絕微微松了一口氣,輕柔的聲音在她耳邊游離低低訴著她的名字。兩人終化解了那即將發(fā)生的矛盾和戰(zhàn)爭,柔情無限的攜手走了回去。
只是兩人才踏進王府,就看見裘香雪一襲緋色的衣裙迎面跑了過來。
“絕哥哥,你終于回來了。”她如一只粉色的蝴蝶撲到了蕭絕的懷中。
蕭絕輕皺著眉頭,目光卻是看向了秋水漫,她神色淡然低垂著的眸子似在思索什么。
蕭絕輕輕推開裘香雪,裘香雪卻瞥見了秋水漫手中的畫卷,竟一把就奪了過來,展開,待看見畫像上的人是蕭絕時她微微一愣,神色中一抹嫉恨劃過隨即抬起頭問著蕭絕。
“絕哥哥,為什么她拿著你的畫像?是不是你送的,我也要。”裘香雪拉著蕭絕的衣袖撒著嬌。
秋水漫輕嘆一聲,看了裘香雪一眼道:“香雪如果喜歡就送給你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說著也不待蕭絕說話,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蕭絕想喚她,卻被裘香雪拉著朝著自己的飄香院走去。
“香雪。”蕭絕睜開裘香雪的手,面色不好。
裘香雪抬眸看著他,一雙無辜的雙眸甚是委屈的模樣。蕭絕一聲嘆息,輕拍著她的肩安慰著她:“香雪,絕哥哥還有公事要處理,你自己回去好不好?”
裘香雪擦了擦眼角的淚,不情愿的點點頭。蕭絕喚了侍女將裘香雪送回去,然后徑直朝著書房走去。
帶蕭絕離去后,裘香雪一雙清脆的雙眸頓時染上一抹狠色。她將畫卷遞給自己的侍女,然后朝著秋水居走去。
秋水漫回到秋水居后心情還有些郁悶,她想起西涼潯送給她的忘憂丹,也是時候?qū)⑦@個東西交給蕭絕了,正想著就聽青墜攔著裘香雪的聲音。
“裘姑娘,你不能進去,王妃在休息。”青墜擋在門前耐心的勸道。
“給我滾開。”裘香雪刁蠻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秋水漫循聲走了出去,看著門前的人沉聲道:“算了青墜,讓她進來吧。”青墜只好讓了路,裘香雪輕哼一聲瞪了青墜一眼,走了進去。
裘香雪徑自在桌前坐下,沒了平日那委曲求全的模樣,到像是以前她耍弄心機時那高傲的樣子。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若是蕭絕的事那就請回吧,我沒什么好對你說的。”最初的時候秋水漫以為自己介入了她與蕭絕之間所以想要逃離,可后來秋水漫發(fā)現(xiàn)蕭絕對她只是單純的兄妹之情,所以她也不在覺得愧疚,對不起裘香雪。
她忍了她多時,也是看在她的父母曾救過蕭絕的這份恩情上。
裘香雪摸過一旁的茶杯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中品嘗著,眉眼微微掃著秋水漫突然一笑。“秋水漫,你以為我絕哥哥是真的愛你嗎?”她哂笑,看秋水漫如同在看一個笑話一般。
秋水漫的心微微一沉,愣了片刻后她盯著裘香雪,聲音平靜無波無讕。“他不愛我,難道是愛你?”秋水漫反笑,她見過為愛而癡的人,可像裘香雪這般癲狂的倒是少見。
裘香雪抿著唇,放下了杯子,看似清脆清純的雙眸里實則藏著憤恨和嫉妒的色彩。
“秋水漫,我一直都知道一個秘密是關(guān)于你的。如果你知道了這個秘密一定會痛不欲生的。半個月,在過半個月,秋水漫,你信不信絕哥哥半個月后就是我的?”
她笑的花枝亂顫,這滲人的笑意讓秋水漫頓時一慌,一種沒來由的恐懼布滿心頭。
秋水漫極力抑制著這種莫名的情緒,抬頭看著裘香雪那得意的笑臉,她突然覺得裘香雪是可悲的。
“香雪,你不用說這樣的話激我。我是不會相信的,你說的秘密我也沒有興趣知道。但是我有一句話想要勸你,這世上最不能強求的便是感情,你利用蕭絕對的愧疚留在她的身邊,總歸不會長久的,因為你得不到他的心一切都是枉然。”
這話她早就想告訴她了,既然今日她卸下了偽裝來找她,那么她也和她開誠布公。
裘香雪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本就驕傲的她哪里能聽得進秋水漫的話。她隱忍著沖動,不將那個秘密說出來。
“秋水漫,你以為你就得到了絕哥哥的心了嗎?哈哈,那我們就走著瞧,最后輸?shù)哪莻€人究竟是你還是我。”
她輕哼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卻見門外站著一個面容俊秀的男人。裘香雪掃了他一眼,卻是很不友善的從他身旁饒了過去。
秋水漫起身看見門外的人倒是有些驚訝,她匆匆走了出去,臉上有些疑惑不解。“哥哥,你怎么來了?”她不知秋夜痕什么時候來的,又聽到了什么。
秋夜痕握著手中的賬本,臉色陰沉,眸光中隱隱含著一絲怒氣。“漫兒,你在王府就是過著這樣的日子嗎?”他抬頭,滿是心疼的看著她。
秋水漫走了下去,忙道:“哥哥,不是這樣的。香雪她只是與我開玩笑而已,你不要擔心,蕭絕他真的對我很好。”
秋夜痕一聲苦笑,眉宇間滿是愁容。秋水漫想起在墨寶軒看到的那副畫像,畫像中的秋夜痕便是這個樣子,眉宇間愁容若現(xiàn),難道都是因為她嗎?
“哥哥,我真的很好,你不要為我擔心。”秋水漫走過去,輕輕握著他的手臂。
秋夜痕低頭,看著秋水漫那白皙的小手,小的時候他曾拉著她的手帶著她走遍京城的每一個角落,長大了卻是再也不敢去握她的手了。
“漫兒,只要你一句話,無論什么事情哥哥都會幫你做。”他抬頭迎上她清幽的雙眸,卻深陷在其中移不開眼。
“我知道,哥哥,你放心。如果我遇到了難處一定會來找哥哥你的。”秋夜痕是她來這個世上難得遇上對她真心好的人,他的一番心意她無法報答,唯一能做的只是不想他為她擔憂而已。
秋夜痕輕嘆一聲,將手上的賬本交給她,旋即轉(zhuǎn)身不留一句話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