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芯頓時語塞了,她訝異地瞪著蘇鸞,早上跟她一同乘坐馬車進來的時候,可是蘇鸞親自跟她夸口,說這是吟姝的新品,當時她還羨慕嫉妒來著,沒想到……
劉貴妃似笑非笑地看了蘇鸞一眼:“蘇三小姐的裙子真好看,聽說是吟姝里訂做的?”
蘇鸞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
趙云暖笑得非常得意:“蘇鸞,貴妃娘娘問你話呢,剛才你不是挺得意的嗎?你不說是吟姝里買的嗎?”
劉貴妃蹙眉:“趙管事竟對本宮說這裙子只此一件。哼,竟然敢弄虛作假,簡直難以饒恕,來人,去將吟姝的管事打入大牢,嚴加審訊。”
蘇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劉貴妃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要罰的分明不是吟姝商號。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件裙子早就掛出來了,被人仿冒再正常不過了。
更何況,吟姝商號從來說一不二,說只做一款,從來就只有這一款絕版的。
趙云暖笑著道:“貴妃娘娘,大家都知道吟姝商號里這款裙子有掛出來過,有人仿冒也是可能的,您可不能冤枉了吟姝商號啊。”
同時,又有不少人出來求情。
“是啊,娘娘,想必是蘇家三小姐自己仿制的吧?您看那針腳刺繡,一看就不是吟姝出品的。”
“切,自己仿制的,竟然敢穿出來,真丟臉。”
“就是,買不起就買不起吧,竟然穿仿冒品。”
于是,無數的惡毒話語都落到蘇鸞頭上。
蘇鸞氣得半死,卻半句話都無從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劉貴妃冷冷一笑,很快轉回去換了一身素色衣裙,這才又施施然地坐到高位上。
蘇鸞的臉色更黑了,她想,她這次將劉貴妃得罪慘了,別說五王妃的位置,劉貴妃能夠不給她小鞋穿她就謝天謝地了。
劉貴妃最不喜什么,蘇影很清楚,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會出此手段。
劉貴妃身上這件裙其實一周前就掛出來了,而且一直都掛在吟姝的衣架上。
很多人都喜歡的不得了,但卻都因為那昂貴的價格而望而卻步。
而且,掛在那個位置上的衣服,只有白金以上的卡才能買到,因為,那個位置的衣服,從來都只做一件的。
因為這賞花宴,蘇影將這件裙子作為禮物獻給劉貴妃,聽趙管事的回話,劉貴妃似乎很愉悅。
但是蘇鸞因為被關緊閉,對外界消息不通,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這件裙子掛出來,也不知道已經被劉貴妃訂走了。
她那日在窗邊撿到圖紙后頓時驚為天人,催著針線房趕工趕出來的。
但誰會知道,這件大紅灑金的裙子,竟然是劉貴妃為取走了呢?
劉貴妃對蘇鸞的印象不好,于是,大家也都開始排擠她,座位都離得她遠遠的。
此舉,氣得蘇鸞臉色煞白,卻只能將怒氣往心底里咽。
嫵媚雍容的劉貴妃安然坐在殿上高位,頸間一條圓墜形水晶項鏈,閃耀著神秘光芒,一如此時低眸品茶的劉貴妃。
此時,有宮女藍煙捧著紅漆托盤走上來。劉貴妃笑盈盈地伸出纖細如蔥削的白皙手指,悄然掀開那托盤上的紅布。
頓時,那紅漆托盤上精光閃閃,流光溢彩,定眼一看,那上面竟是一顆足足有龍眼般大小的東珠。
東珠發出灼灼光芒,非常耀眼,很顯然,這樣的東珠價值連城。
劉貴妃笑盈盈地說:“今日請大家較量一下書畫,得第一者,這顆東珠就賞了誰。”
劉貴妃本就擅畫,她拋出這個題目,也是常理,大家心中都早有預料。
這顆東珠價值連城,本就叫人趨之若鶩,更何況,劉貴妃的話中還有話。
若是有人得了書畫第一,非但是這可東珠,只怕還有五皇子吧。
頓時,大家一個個眼底都閃出灼灼精光,期盼而希冀地望著劉貴妃。
“當然,若是不擅畫的,也可以不畫,今日,并不強制所有人參加,愿意參加的就去那邊領取筆墨。”劉貴妃的笑容溫和親切。
廣場上擺著一排排桌案,錯落有致,整整齊齊,桌案上顏料宣紙都有備齊。
蘇影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表現才藝,更何況,她一個已經訂了親的人,再跟她們搶五王妃的位置,想說不好聽啊。
蘇影隨意在人群中走著,忽然,她被趙云暖攔住腳步。
趙云暖冷笑地瞪了她一眼,“怎么?你這草包也看得懂畫?”
此時,趙云暖面前的精致宣紙上,繪畫著百花齊放,爭妍斗艷的意境。
雖然對趙云暖的印象不好,但卻不得不說,趙云暖的繪畫功底頗為了得。一筆一劃間,時而細膩,時而爭斗。
不過……蘇影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趙云暖就真的那么想得到那枚東珠?為了得到那枚東珠,趙云暖竟然連這樣拙劣的伎倆也出?
趙云暖還不知道蘇影已經看出了她的端倪,只見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冷笑:“蘇影,其實我真的非常討厭你,非常之討厭。”
“哦?愿聞其詳。”蘇影始終保持著溫和得體的笑容。
“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跟你說……”然而趙云暖的話還未說完,場上卻陡然間生變。
蘇影身后,不知道是誰大力撞了她一下,毫無防備的她忍不住踉蹌了腳步。
此時,距離她手邊很近的,趙云暖的墨硯隨之就落了地,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墨汁隨之灑落。
蘇影轉身想找推她之人,卻怎么都沒找到。
那人消失的可真夠迅速的!
此時,趙云暖看著那摔成一地的墨汁,頓時臉上猶如開了染坊似的,顯得非常精彩。
她的墨汁啊……那個墨汁可是……此時的趙云暖恨不得一巴掌就朝蘇影臉上抽去。
但蘇影卻抓住她的纖細手腕,冷笑道:“貴妃娘娘不會選一個嬌縱任Xing的姑娘做五王妃的,現在你要不要打?要我絕對不會再攔著你。”
趙姑娘頓時眼睛一閃,漲紅的臉漸漸恢復到原狀,她再看蘇影時候,眼底已經帶了一絲笑意:“無妨的,我自己去端就是了。”
趙姑娘的貼身丫環告退而下,很快又端了一方墨上來。
不過這次的墨汁……蘇影笑了笑卻什么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