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嬤嬤一看到這個情景也是嚇壞了,她驚慌地說道:“綠痕姑娘,你快把小姐叫醒,千萬不能讓她睡著。”
“小姐,小姐……”綠痕知道蘇影此刻又累又痛,體力透支,但是她知道絕對不能讓她昏睡過去。
綠痕湊到蘇影的耳邊,不停地說著話,“小姐,你千萬不睡著啊……你一定要再堅持一下啊,你想一想孩子啊,小姐,您再支撐一下……”
蘇影整個人都是朦朦朧朧的,她聽到綠痕哭哭啼啼的聲音,聽到她不停地喚她。
她的身體真的好痛好痛,痛得快喘不過氣來。
她不想哭的,但是眼淚就是抑制不住地從緊閉的雙眼中流淌下去:寶寶,媽媽快撐不下去了……
一開始就在院外等待的大夫很快就進來了,他查探了一番,聲音驚懼:“怎么會臍帶繞頸?老夫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
綠痕的聲音充滿了哭腔:“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小姐。”
大夫一臉惋惜:“這不好辦、不好辦哪……”
這可是京城最有名、最有經驗的大夫啊,他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綠痕一時之間手足冰冷,整個身體都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您是京城中最好的大夫,醫術高明,一定要想想辦法,一定要救救我們家的小姐啊。”
大夫的神情凝重,過了半晌之后,他還是搖了搖頭:“老夫無能為力……若是能夠有柳容華柳神醫在,只怕小姐還能有一線生機……””
綠痕頓時停住了哭泣:“柳容華?”
“是啊。”大夫嘆了一口氣,他的神色悲惋,“只可惜,他不會來。”
綠痕緊緊地盯著大夫:“必須是他?”
大夫點了點頭:“柳神醫醫術高明,也唯有他能夠治療這些奇難雜癥。老夫大概能知道他住哪里,可惜沒有人能夠請得動他。”
“大夫,你一定要保住小姐!”綠痕頓時轉身就跑,這輩子她從未跑得這樣快過,她必須馬上派人去將大公子請過來。
柳榮華算到蘇影的產期就是這幾日,心中本就無比忐忑。
當他聽到蘇影難產的消息,心中更是十分震驚。
他當下就提著準備好的東西匆匆趕過來,驚慌之中,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暗處一雙雙精明的眼睛。
大夫給蘇影施了幾針,吊住她的Xing命。
臍帶繞頸,孩子又胎位不正,大夫面對這樣的癥狀根本束手無策,因為緊張,他的臉上不時地流淌出汗水。
突然,眼前眼角處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身影頎長,溫潤如玉。
“這……”大夫根本就沒想過柳容華會出現在這里,柳容華治病一切看心情,而且只救有緣人。
曾經京城中有個官員許諾了千金都請不到他來。
大夫張大了嘴巴,臉上露出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神色:“柳神醫?”
柳容華根本就沒有看他,直接走上前去。
“影兒。”柳榮華望著床上的蘇影,低低地叫了一聲,臉龐上露出濃濃的心疼。
蘇影似乎已經暈厥過去了,意識都快模糊不清了,但是她還在強力撐著,她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額頭上布滿了細密汗珠,臉色面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因為太痛了,眼角不停地有眼淚涌出來。
他的心中閃過一抹驚慌,低低地喃喃了一句:“你這個傻瓜!”
一旁的大夫更加詫異了,要說起來想要請動柳神醫,那是比登天還難,如今他不僅來了,竟還對病人露出這樣心疼的神色,這是怎么回事?
柳神醫是自己十分崇拜的人,大夫站到一旁給柳容華讓出位置,他的臉上帶著緊張,畢恭畢敬地將蘇影的癥狀說了。
“大、柳公子,您一定要救救小姐啊……”綠痕嗚嗚地哭著,紅波也是一臉地擔心,她見柳容華神色嚴肅,生怕綠痕打擾到柳容華,連忙強行將綠痕給帶出去,“我們去給小姐燒香祈禱去。”
“哥哥……”蘇影聽到柳容華的聲音,意識漸漸恢復了一些,她用盡的所有的力氣,眼睛努力地擠開一條縫,笑容十分虛弱,“你怎么來了?”
柳榮華安慰道:“你不要說話,相信哥哥。”
柳容華說這句話時,他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
他快速地查看了一番,雖然有這樣的癥狀,卻也并不是無計可施。他眉頭略皺,很快就想出了辦法,他看了一眼在一旁發愣的大夫:“你過來幫我。”
“哎,哎,好!”大夫看到柳榮華淡定的模樣,知道他心里已經有了十分的把握,一時之間又高興,又激動,因為能夠和他探討醫術。
只是柳榮華并沒有多時間與他說話,只是吩咐他如何做。
他面上清冷鎮定,胸腔里的心卻不停地跳動著,幾乎要跳出來。
他救治過那么多人,甚至好多次的場面都比這次兇險,他卻從未有此刻這般心慌過。
他微微屏住了呼吸,甚至忘記了呼吸。
從懷中掏出了銀針,他一邊給蘇影施針,一邊給胎兒做調整:“影兒,身體放松……稍微使點力……”
大夫一看柳榮華的動作,驚呆了:“柳神醫……若是強行生產,只怕會導致胎兒窒息……”
大夫本以為柳榮華不會回答他。
但是柳榮華明顯蘇影的退縮,他慢慢對蘇影解釋道:“臍帶富有彈Xing,有很大的伸展Xing,只要不過分拉扯臍帶,并不影響……影兒,你再使點力……相信我。”
蘇影完全地信任柳榮華,開始使力。
柳容華一邊做著調整,一邊讓蘇影再使點力……
大夫突然瞪大了眼:“繞、繞過去了……”
在一旁緊張等到的產婆欣喜地圍了上來:“小姐,您再用力一些,孩子的頭已經露出來了……再用一把力……出來了出來了……”
“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太好了太好了……”
柳榮華見蘇影終于脫險,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退到一旁來。
大夫此刻完全以膜拜的神色望著柳榮華,他想要問點什么,柳榮華并沒有看他。
他的額頭上全都是冷汗,此刻雙手雙腳都有些發軟。
蘇影的口中被喂了參片,被其中一個產婆子摟著半臥著。
“小姐,您再用點力!”
蘇影只知道用力,用了所有的勁兒,下面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痛得不行。
她只知道自己要配合著產婆說的話,吸氣呼吸,歇一下,用一次力。
她的小寶寶馬上要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