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滿不在乎的樣子,可心底卻將清月的這筆賬記下了,總有天會還給她的。
“沒用。”木頭冷淡的評論。
柳瑤瑤鄙視的看向他,“有本事你先打贏我再說!”
木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算如今受傷了他也打的過目前的柳瑤瑤。
先不說兩人的內力差距,但是打架斗毆殺人這種事柳瑤瑤遠不及木頭。他從一出生生命就在生與死之間徘徊,之后的流浪日夜躲著追殺并在一天天中染上血腥的味道。
敵亡我存,敵存我亡,是這位少年的生存法則。
所以只要他愿意,他真的能制服柳瑤瑤或者隨時離開這里。可奇怪的事,他心底深處有一股疲倦與留戀,像要在這山洞里留下,每天到點等著那紅裙少女的到來。
柳瑤瑤在一邊給木頭背上擦藥,那天暴雨她無聊在后山閑逛,不料中途聞到濃重的血腥味。來到青石小路時看到了被暴雨沖刷而成的血渦,中途全是重傷至死的黑衣人。她本疑惑是誰敢在南辰附近如此囂張,卻發(fā)現(xiàn)黑衣人們幾乎都死了,唯一的活人卻是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恐怖少年。
他滿臉刀疤掩蓋了原來了的容顏,清瘦的身影靜靜地站在暴雨中,頗有一種自成一界的氣勢。
暴雨嘩啦啦地打下,拍打著樹葉掉落一地,卻因為沉重的雨天無風而無法飛落,而是直直的墜落進泥地。
那青衫少年卻滿臉平靜,或許說是空洞淡漠,生死都不在乎的無所謂。
那樣的感覺讓柳瑤瑤對自己曾經的畫中少年感情共鳴,可如今,她越發(fā)對這少年的神秘感到好奇和探究。
木頭偏頭看了看給他上藥的柳瑤瑤,目光再轉向那一堆藥中的辭顏膏拿起來在指間抹上,突然轉頭看著柳瑤瑤臉上的傷就涂了上去。
柳瑤瑤一愣,待到臉上冰冷的藥膏觸碰后才反應過來,疑惑的看向木頭。
木頭的神情風輕云淡,“女孩子留疤會不好看。”
柳瑤瑤聳聳肩,她對美丑什么的倒也不太在乎。
再說她這張臉是白杏的,之前擔心的是人皮面具受損,事實上的確有些損壞,她還花了點心思去淘寶買了東西修復呢。
不過這次教訓讓她以后都會小心不讓自己的臉受傷,免得身份暴露了。
“怕什么,自己和我未來夫君能接受就好。”在柳瑤瑤看來就是這樣的,自己和愛自己的能接受就好。至于她愛的,她向來不強迫。
木頭的手一頓,歪頭問:“能接受你毀容的就可以是你夫君?”
柳瑤瑤瞪他一眼,喂,我這一道疤而已還沒有毀容那么嚴重吧?
“當然不是,夫君啊,那是要過一輩子的人,怎么能憑接受容貌美丑就決定。”
說到夫君,她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高伯瑜,在心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過得如何,有沒有被千闕樓的人嚴刑拷打。
如果真的有,那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幫人的!
柳瑤瑤心中憤恨地響著,卻也有一些委屈,自己為了高伯瑜,在這段時間里是真的學了很多東西,而且她一來這南辰山,就相當于與外界隔離,外面的江湖消息傳成了什么樣一概不知,這倒是讓她有些惆悵。
木頭覺得自己給柳瑤瑤上藥的手指微燙,明明是殺人如砍菜般果斷的手指卻在這般情況下有些顫抖,這讓木頭有些懊惱。
“嘶,你輕點。”柳瑤瑤因為木頭力道的加重倒吸一口涼氣,幽怨的看著他說:“喂,你這是在報復?”
她當初給木頭上藥時也故意加重力道還惹得他傷口破裂,這廝當時沒反應,特意等到現(xiàn)在來報復?
想到這柳瑤瑤就瞪大了雙眼,這家伙真是腹黑。
木頭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問道:“你對你未來夫君有什么要求?”
這些天已來木頭的聲音一直保持著沙啞的狀態(tài),柳瑤瑤明白是他故意的,也沒說什么,這些日子聽著聽著也習慣了。
“這個難說,只要他愛我就好。”柳瑤瑤微瞇起大眼。
木頭嗤笑一聲,“但若他是個窮鬼,或者殺人犯也無所謂?”
柳瑤瑤再次瞪他,“你覺得我會選擇那樣的人?”反正高伯瑜不是!
“這就是一個問題,你會選擇你愛的人還是愛你的人?”柳瑤瑤歪頭看著木頭,黑瞳里笑意盈盈。
木頭看著她,這女孩瞳眸璀璨,笑容輕挑卻帶慵懶,但他卻覺得柳瑤瑤問的很認真。
“愛我的。”木頭斬釘截鐵的說。
他可以去愛別人,可這世上從沒有愛他的人。
柳瑤瑤一副哥們好的瞇著大眼拍著木頭的肩膀說:“一樣一樣,不過據說選擇這項的人很自私。”
木頭撇過頭去,輕哼一聲。
柳瑤瑤收拾好東西跟他打了聲招呼又回去了。
木頭站在洞口看著柳瑤瑤遠去,夜風吹起他手上白色的繃帶,像是要飛走一般。
他的身體恢復能力快的簡直是怪物的存在,而且柳瑤瑤給的藥也是上乘貴重。
木頭的外傷都已經好了,內傷也好了一半,只是手臂不能激烈運動和動用內力。他抬眼看了看四周,敏銳的感覺周圍的氣息,那些人沒有殺死他是不會甘心的,就算天涯海角也要追到。
他突然有點害怕,害怕那女孩會因為自己而被卷入厄運,十幾年來唯一對他好的兩個人都死了,難道她也會這樣?
木頭握了握拳,空洞的瞳眸中忽然閃現(xiàn)出一抹堅定,他要離開這。
木頭從容地進入后山林開始打探、熟悉地形。這里樹木高大繁盛,地形復雜,少有小路,溪流,木頭在叢林中飛躍著,無聲無息。
清梵因為意外贏了柳瑤瑤卻受到那殺意的眼神影響而抽風的走到了后山林來,待他反應過來時一臉郁悶的踢了腳樹木低吼:“該死的,我來這干什么!明明贏了那臭丫頭,怎么會感覺不甘心。”
木頭將隱藏在陰影中,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清梵,可不巧的是他站在清梵踢的那棵樹上。清梵那一腳帶了輕微內力,卻也將那棵兩人才能相抱成功的大樹踢的劇烈顫動,木頭凝眉為了躲過那陣內力波及而反手打在樹枝上往后翻去,于是他落入地面時也就暴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