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傳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聲音,中間還伴隨著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八?一?中?文網??W≤W≈W=.≥8=1≈Z≤W≈.=COM崔明寒心里一緊,腦子倒是一下子清醒了。他坐在睡袋里面,一時不知該走出去還是繼續裝睡。
終于,他強迫自己重新鉆進睡袋,緊緊的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崔明寒聽到陳昊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他側著身子小心的觀察了一番自己的反應,然后才在旁邊的睡袋中躺下。聽著他鼾聲漸起,崔明寒懸著的心稍稍放了放,他終于敢睜開閉得酸脹的眼睛,看著窗外灑進來的那一縷潔白的月光。
陳昊啊陳昊,枉我剛才還選擇相信你,沒想到你連這一點自制力都沒有,我在這里你都敢這么肆無忌憚的偷腥,看來,喬喬還真是錯看了你。他重新閉上眼睛,心里暗暗的為喬喬不值。
突然,一陣恐懼沒來由的攀上心頭,就像是一根冰凌沿著脊梁骨慢慢的戳上去,把他的心口冰的麻木難忍。崔明寒隱隱覺得有什么人在看著自己,他不敢睜開眼睛,但是不睜開眼睛似乎更讓他心里的恐懼升級加倍了幾番,他的心臟跳的那么快,快的他擔心這聲音已經被那個人聽了去了。
無奈之下,他慢慢的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想看看究竟是自己在嚇自己,還是真有什么臟東西隱藏在這古寺觀里面。這一睜眼可不得了,他看見窗口處有一張白得滲人的臉孔正笑微微的看著自己,那是一個女人,她挽著復雜的髻,眼角處滲出了黑色的血。那窗戶不矮,所以那女人只能露出一張臉和半截脖子,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半截鵝黃色的領子,領子是斜襟的,上面綴著幾顆盤扣。
崔明寒猛地將眼睛閉上了,他蜷縮在睡袋中的身體在瑟瑟抖,即使他極力控制,那四肢仍不聽他大腦的指控,抖得連睡袋都跟著動了起來。他生平頭一次這么討厭自己的膽小,他總聽老人們說起,如果面對這些東西的時候裝作看不見它們,可能它們就不會再有下一步的舉動,可是現在他這副樣子,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是已經驚懼到了極點,所以,她下一步會做什么,她會不會就是那個殺死毛三的人,難道她要像對待毛三那般對待自己?
“你冷啊,怎么抖得這么厲害。”陳昊的聲音傳了過來。
崔明寒被這聲音猛地一嚇,終于把最后那根緊繃的神經給扯斷了,他蹭得坐了起來,用手指著窗外,“有人,有人。”
“人?什么人?”
“一個女人。”
陳昊看著他,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都看到了?”
“我不是說你那個女人,我是說窗口的那個……”他突然頓住了,不是因為窗口現在一個人影都沒有,而是因為自己的失言。
崔明寒站了起來,“天也快亮了,我們下山吧,我覺得這個地方有問題,還是不要久留了。”
“所以說,陳昊還在和那個女人暗通款曲?而且是在你在場的情況下?”周茉一臉的不置信。“不行,我要去找他談一談,他這種做法已經不是不負責任,而是渣透了。”
她站起來就要走,卻被崔明寒一把抓住了,“你現在去質問他沒有任何意義,即使他表面上向你保證不會再和那個女人來往,私下里依然不會有任何改變,以男人的角度來看,陳昊已經完全被那個女人迷住了,而且現在和她正打得火熱,十頭牛都不可能拉的回來。”
“那我該怎么辦?難道就瞞著喬喬放任他這么下去?”
“當然不行,但是以你的性子我怕沒說兩句就要罵起來了,這樣吧,你先緩緩,假裝完全不知情,我再找個機會和他聊聊,如果他真的放不下那個女人,我就勸他和喬喬攤牌,兩人好聚好散,也算是一別兩寬。”
“好,都聽你的。”周茉定了定神兒,又盯著崔明寒的眼睛,“你怎么還是愁眉不展的,陳昊的事情應該不至于讓你這么糾結吧,難道在山上還生了什么?”
“我也看見她了。”他的聲音很小,尤其是在說到那個“她”字的時候,他似乎都不愿意把那個音出來,仿佛說出來之后那個人就會出現似的。
“你是說我那天在山上看到的那個人?”周茉的心臟停了幾秒,她抓住崔明寒的手,“所以我那天沒有看錯對不對,這個地方,這座古寺觀里,確實有古怪。難道?”她的眼睛突然睜大了,“難道毛三也是被那個東西害死的?”
“我不知道,但是這里的事情應該遠比我們想象的復雜,”他用手摸著下巴,“看來得讓徐行過來一趟了。”
客棧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身量輕盈的女子走了進來,“老板,還有房間嗎?”清脆的聲音傳到崔明寒耳中,讓他的身體猛地繃直了。他透過重重花枝,看著那個忽隱忽現的面孔,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清爽伶俐,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多余的負擔。不過那雙眼睛,卻不像從前那般透亮,它里面多了幾分他從未見多的淡漠。
“吳汐,吳汐。”崔明寒心里喊著這個名字,表面上卻佯裝淡定,他推開身旁的花枝,朝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影走過去,千言萬語匯聚在心頭,卻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凝成簡短的幾個字:“吳汐,好巧。”
吳汐顯然也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他們,她的神色略帶吃驚,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她看著花下站著的一雙人,也淡淡的回了一句:“好巧。”
“吳汐,這三年你去哪兒了?”周茉本想上前牽住她的手,可是吳汐身上那股子清冷的氣息讓她猶豫了,她雖然站在那里,但是卻好像離他們很遠。
沒錯,她變了,她已不再是那個能和自己說體己話,能和自己說笑玩鬧的吳汐了。
“小姐,你也是周茉的朋友啊,這樣的話我可不敢收你的房錢。”陳昊從里屋走了出來。
吳汐的注意力轉到了陳昊身上,她的袖子輕輕的抖動了幾下,里面傳來一聲旁人聽不到的吞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