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口鎮的廟會果然是盛況空前,花燈滿城,遊人如織。??八一?W?.?8?1?街道上有舞獅子的,耍龍燈的,還有售賣各色特色物品的和小吃的攤販,當真是人擠著人,肩擦著肩,把小鎮的主道圍了個水泄不通。
吳汐被一個賣花的攤子給吸引了過去,攤主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他面前擺了十幾個白色的瓷盆,盆裡是一顆顆水仙,這些水仙正開得燦爛,潔白的花瓣一層一層的向外伸展著,中間是鵝黃色的花蕊,散出陣陣幽香。
吳汐想著吳黎安愛花,於是便決定買幾盆花回去討他的歡心,她問這賣花的老頭:“大爺,你這裡除了水仙還有別的花嗎?我想多買幾顆回去。”
“有啊,還有蘭花和山茶,不過都在家裡呢,還來不及搬出來,這樣吧,你讓你這位朋友幫忙看下攤子,你隨我到店裡看看去?!?
“汐汐,我和徐行在這裡看攤子,你們去吧?!比螛分鲃诱埨t留下來,吳汐沒辦法,只得撇下她和徐行,隨老大爺回他的家裡。
他的家倒是不遠,就在主道旁邊的一個小衚衕裡,吳汐一進門就被滿院的鮮花吸引住了,“大爺,您的花兒都養得很好啊,怎麼照顧的呀?”
老頭兒嘿嘿一笑:“姑娘,不瞞你說,我以前是個花匠,所以對種花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你先在這裡選著,我進去再幫你搬兩盆名貴的去?!?
吳汐滿口答應著,蹲在地上仔細觀察一盆蘭花,都說空谷幽蘭,果然如此,它和水仙不同,連香味都這麼文靜。
吳汐品鑑了好久,可是卻遲遲不見那老爺子出來,她怕徐行等的時間久了不耐煩,於是走到門前喚了一聲:“大爺,花找到了嗎?”
屋子裡沒有人迴應她,於是吳汐掀開門簾走了進去,“大爺,我有點趕時間……”
內屋的門簾好像動了一下,但是依然沒人迴應她,“大爺?”吳汐心下生疑,她悄悄的走到內屋門前,一把掀開了門簾。
屋裡沒有人,只有一張老式的木板牀和一把桌子。
奇怪,明明沒看見老爺子出來,可是他到哪裡去了。吳汐疑惑的轉過身,可是就在頭扭過去的瞬間,她的眼角瞥見房間的角落裡一個立著的一個隱約的人影,吳汐心裡猛地一抽,拳頭一下子握緊了,憑著經驗她敏銳的覺察到,這個站在牆角冷冷的盯著她的東西不是人,可是,它怎麼會在大白天的出現在這個賣花老大爺的房間呢?
吳汐背上的冷汗潺潺的落下,她屏住呼吸,鼓足勇氣再次向房間的角落慢慢的轉過頭,心漸漸的放下了,那裡什麼也沒有,看來那個東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大爺。”吳汐又叫了一聲,邁步準備走出裡屋,可是,房間的門卻朝著她的方向慢慢的打開了,“咚”的一聲,門後一個不知是什麼的事物順著牆倒了下來。
賣花的老爺子,躺在自己屋裡冰冷的地面上,雙手蜷縮在胸前,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天花板,那樣子,就和她在醫院看到的那個人如出一轍。
吳汐在派出所做完筆錄已是深夜,任樂很義氣的陪在她身邊一直沒走。
“所以最後的結論是突心臟病猝死是嗎?”任樂一邊把大衣幫吳汐披上一邊問她。
“是的,但是也可以說他是被嚇死的,因爲他的表情很驚恐,像是看到了什麼特別嚇人的東西?!?
任樂打了個哆嗦,“你別嚇我。可是汐汐,既然是心臟病死的,那些警察爲什麼會問了你這麼久?我還以爲他們懷疑你什麼呢?!?
“他們讓我仔細回想當時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因爲據那個老爺子的家人說,他的心臟從未出過問題,所以警察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有疑點?!?
“那你當時……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了嗎?”
吳汐看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徐行一眼,“沒有,我什麼人也沒看到?!?
回到家吳汐就把徐行拉進房間,“他的死沒有那麼簡單,我看到那個害死他的東西了,雖然只是一眼,但我確定是它做的。而且,那賣花大爺死時的模樣,跟在醫院糾纏我的那個怨靈簡直完全一樣,所以我想,這兩人的死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和你想的一樣,今天你去選花的時候任樂邀請我們明天再到峪口鎮去玩,到時候我們再一探究竟,今天你也累了,先早點休息。”
徐行說著就打開房門,沒想到正遇上來客廳倒水的吳黎安。
“爸……我們……”吳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吳黎安怔了一會兒,連水也沒倒,扭頭又回了房間。
“平時謊話連篇的,今天揮不正常啊?!毙煨械穆曇敉钢唤z幸災樂禍的味道。
第二天吃早飯時家裡的氣氛極爲古怪,吳黎安表現出少有的安靜,一直沒和他們兩人說話,只自顧自的夾菜吃飯。一直等到徐行和吳汐準備出門時,他才冷著一張臉把徐行叫進了書房,說是有些話要問他。兩人在書房裡面談了約有十分鐘,等出來時,吳汐現吳黎安的神色緩和了好多。
“我爸剛纔都跟你說了什麼?”出了家門吳汐忐忑不安的問徐行。
“他問我對未來的計劃。”
“計劃?”吳汐一頭霧水,“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有沒有和你結婚的打算?!毙煨新灶D了一下,“愣著幹什麼?上車?!?
車子在路上開了好久,吳汐才緩過勁來,“那你……你是怎麼回答他的?”她結結巴巴的問正在專心開車的徐行。
“我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什麼?”
“我說,我會娶你?!彼み^頭來看著吳汐,眼神誠摯而乾淨。
吳汐突然撲哧一聲笑了,然後佩服的鼓起了掌,“主管,還說我謊話連篇,我看你纔是騙人不眨眼呢。”
徐行靜靜地盯著吳汐看了幾秒,隨後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了,“不這麼說,你認爲我還能從書房活著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