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幸災樂禍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了出去,她敢那么囂張,定然也是仗著北冥流觴給她撐腰吧。
我看著他,定定的看著他,他半瞇著眼,靠在王座上不知道想什么。
“你不求饒嗎?”好半天了,他才緩緩的開口。
“有必要嗎?”我語氣冰冷:“你絕對想不到,我現在有多渴望結束這一切。”
“是嗎?可是,我殺人,喜歡折磨,不喜歡給痛快。”
“你折磨的還少嗎?”我微笑著反問。
“有趣,你不怕嗎?”他忽而睜開眼,站了起來。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我反問道:“百鬼封印我進過,活尸攻城我看過,這鬼界我也來了,還能怕什么?”
“好,那你跟我來。”他聽了我的話,高深莫測的說。
去就去,誰怕誰啊?我也就跟上去了,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著,走進大殿深處有一個臺階,拾階而上,居然來到了鬼宮的最頂層,那里有一個很窄的露臺,北冥流觴站在上面,顯得更窄了,好似一陣風也能把我吹下去一般。
他帶我來這里干什么?我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這不正是我想要的機會嗎?在這里,我就可以完全沒有壓力的看到整個鬼界了。
所以也沒注意他到底想干嗎,我趁這個機會忙不迭的四處看,前面到處都是腐尸潭,裸露著身體的鬼,沒有一點綠,難道是在背后?
“你在看什么?”北冥流觴忽而很曖昧的貼到我身后問。
我下意識的一閃,人就從那露臺上掉下去了,就在急速下墜的同時,我看見西南角有一片蔥蔥郁郁的綠色,如果不是以這樣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到。
可惜看到也沒用,這么高掉下去,肯定摔成肉泥了。
就在這時,北冥流觴如大鳥一般飛撲而下,一下子就把我撈在懷中,他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我渾身一顫,迷惑的抬頭看他,然而到了地上,他卻松開手說:“本是要讓你在那上面過夜的,沒想到你這么不濟,就掉下來了,今夜子時,我在上面等你,你敢不來,我就對你不客氣。”說完他就走了。
我還在因為他那曖昧的舉動有些回不過神來,我剛剛是被他調戲了?可是作為鬼王的他,怎么可能會調戲我?除非……
“你還站在這里干嗎?”閻婆走過來說:“王上吩咐,讓你打掃整個庭院作為懲罰。”
“又是一塵不染?”我皺起眉來問。
“這倒不是,這個掃帚給你,王上只吩咐讓你打掃到晚膳才準休息。”
我接過掃帚,還沒打算打掃,這時候就覺得身上奇癢難耐,忍不住伸手去抓。
“告訴你吧,這個掃帚能讓你不偷懶,只要你不打掃,就會渾身奇癢難耐,自求多福吧。”閻婆說完走了,我忙用掃帚掃了一下地,頓時就不癢了,她說的沒錯,這個無聊的北冥流觴又想出這個莫名其妙的法子來懲罰我。
這個掃帚好似粘在手上,根本無法放下,只能掃,但是我依稀記得,那個角落,郁郁蔥蔥的那個角落,就在這個院子的西南角,掃地可以掃任何地方,好似北冥流觴故意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讓我可以接近那里。
上一次我就懷疑,是他設計我到禁地去的,故意讓我看見,然后又來個殺雞給猴看,這個猴肯定不是我,那么在場的那么多人里,還有誰?閻婆?或者其他什么我不認識的人。
想不透,他讓我去露臺,然后抱我,設計我掉下露臺,順便看見那個禁地的所在,又安排我掃地,這么明顯的讓我去禁地,到底想干什么?那里面關著的是誰?
我去嗎?現在最要緊的是這個問題吧,其實我不想去,不是我不好奇,而是我不想遵循他設計的路線去走,不想一再的掉入他的陷阱里。
想到這里,我手微微捏緊了掃帚,最終,我沒有去,乖乖的打掃庭院,他就是太清楚我的底了,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下套,這次,我肯定不上當。
想明白了,我就乖乖掃地,掃到晚上,手都麻了,反正也沒掃出個什么樣兒來,這時候閻婆來了,伸手取過掃帚,我這才感覺手都抬不起來了。
“看似不過輕罰一下,實際上,卻是讓你酸疼不已,到心底了嗎?”閻婆似笑非笑的問。
“到了,早就到底了,寒到底,過了頭,已經麻木了。”我捏著手緩緩的說。
“唉,你啊,就是太執(zhí)著,不聽勸,走吧,用晚膳去。”
“我能不能不吃肉?”我皺起眉來,這段時間,我瘦了一大圈兒,幾乎每天都吃不進東西,肉在我眼里就更人肉似得,根本無法下咽,再這樣下去我會餓死的。
“那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就算是窩頭也好,只要不是肉。”我祈求,后面他們過分到,連米飯都不給我了,只有肉。
“要求還挺多,都是王上吩咐給你吃好點兒,別的女奴想吃肉,根本不可能。”
“那我不吃肉,我把肉換別的奴仆吃的也行。”
“原來你是真的喜歡作賤自己啊。”北冥流觴忽然開口。
“王上!”閻婆忙行禮,我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fā),不知道他想干嗎。
“她不愛吃,就給她吃最差的,糙米。”
“是!”
“庭院也掃了,王上還有何事?”我根本無動于衷,只是淡淡的問。
“記好了,今夜子時,別再忤逆我。”他意味深長的說。
“我不清楚,何處又忤逆過您?”我面無表情的問。
“呵,小丫頭,越來越長進了。”然而他只是陰森一笑,緩緩的說完,走了。
“你又干什么?”
“我什么也沒干啊,他讓掃庭院,我就掃庭院,我少誰惹誰了?”我不悅的皺起眉來說。
“真是奇怪了,鬼王越來越莫測了,難道是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什么?”我莫名其妙的問。
“滅世……”閻婆淡淡的說:“能讓他如此陰晴不定的,只有這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