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賓館時,智慧還在睡夢中,將她叫醒,她露著迷茫的眼神,顯然不知我們剛剛經歷過生死,心中感嘆,還是無知的人最幸福。我和趙守全都換掉了濕透的衣服,三人收拾完畢,出門找了一家小飯館坐了下來。
一整天的奔波,使得我們身心乏累,看著桌子上的炒菜,口水都快流了出來。待菜上齊后,三人狼吞虎咽,風卷殘云,就連智慧也沒有了形象,大口大口的吃著,嘴角還掛著飯粒。
酒足飯飽后,我往后一倚,爽快的打了一個飽嗝,惹得智慧捂嘴輕笑,就連趙守全的嘴角也微微揚起。
出門后已入深夜,趙守全跟我們回到賓館后,在我們隔壁開了一個房間,看樣子是要長住下來。我和智慧回了房,她便要去洗澡,原本這一個月天天這樣倒也習慣了,可趙守全來了,卻讓我有些不自在,點了根煙,轉身出了門進了趙守全的房間,他正在窗戶邊打電話,看到我進來,對我示意了一下,讓我坐在床上。
待他掛了電話,我才問道:“怎么了?”
趙守全將椅子搬到我的對面坐了下來,告訴我他剛才是給凌七打的電話,準備調幾個人過來。我思索一下,便理解了,雖不知在李爺爺家地下殺蟾蜍的到底是什么人,但目的很明顯,是為了那本書,而且估計他們已經得手了。
“不一定,他們也可能什么都沒有拿到?!壁w守全聽了我的想法,思索了一下反駁道。“你別忘了,王明軒也不見了,按我估算他應該還活著,因為蟾蜍的尸體都留在了地下,如果王明軒被殺,他們沒理由還要費勁將王明軒,許靜等人的尸體搬出去。”
聽聞趙守全的話,我的心“咯噔”一下。是??!軒子不見了,曹龍和許靜的尸體也不見了。隨即我也開心起來,雖然他出來后沒有找過我,但只要他活著就好。
“這幾天你不要出門,蜈蚣人雖狂傲,但所言有理,殺蟾蜍那些人太過恐怖,而且不管書他們有沒有得到,那幾張紙,可是在你的手里呢!”趙守全淡淡的說道:“不過你也不要害怕,雖然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凌家兄弟這幾天就會趕來,有他們的保護,我想你的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哦?凌家兄弟?”聽聞趙守全的話,心中微微一動。
“嗯,就是你上次看到凌七的兄弟,凌家共七人,受我爺爺的提拔,效忠我家十余載,身經百戰,除了凌二和凌四已經戰死,其余的人......”沒等趙守全說完,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趙守全本想繼續說下去,聽到手機鈴聲,也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我對他示意了一下,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我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
“是葉飛嗎?”對面傳來刺耳的聲音,像是孩子,但尖銳的狠,讓我雞皮疙瘩陡然驟起。
我定了定心神:“是我,你是誰?”
我剛說完,電話中卻變為“嘟......嘟......”的響聲,他掛了。
我正要罵街,只見趙守全眉頭一皺,將手機奪了過去,我剛想說話,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但不是來電的聲音,而是短信。
只見趙守全眼睛一瞪,隨即死死的盯著我,不是憤怒,而是驚訝。我忽然心中產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連忙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他卻用手捂住了不讓我看。
“什么?”我伸出手就要去拿手機,趙守全卻瞪著我,搖了搖頭。
我也顧不了許多,與他撕扯起來,他也沒有用力,手機被我搶了過來。我拿起手機,只見一條彩信,點開是一張照片,畫面上是一個裸體的女人躺在浴缸中,浴缸的水都是血紅色,而在浴缸的邊緣處,放著一對手腳,顯然是浴缸中女人的,地上都是血跡,看不清臉。突然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又是一條彩信,這次是一個臉部的特寫,嬌容的面孔上頭發濕答答的垂著,仔細一瞧,我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起來“林然!”
林然被殺了!林然死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心中只有無比的憤怒與殺意,渾身顫栗,手機也拿不穩的掉在了地上。
“葉飛,千萬不能沖動?!壁w守全抓住了我的手,一股暖意從手心中傳來,但身體仍然不住的顫栗著。
我的淚水控制不住的奔涌而出,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陪了我幾百個日日夜夜的女人,那個跟我一起做飯,一起睡覺,一起生活的女人,那個前幾天還興致勃勃的告訴我她想我的女人。她竟然就這么離開了我,被分尸!
我突然感覺自己特別的可笑,看看身邊的一切,我到底為什么要回來,我好好的人生,從我踏回這一方土地開始全部改變了!親如兄妹的朋友,死的死,離開的離開。但我一直都在忍耐,安慰自己,我在千里之外還有一個家??涩F在,我最后的家人都被殺了!我還剩下什么,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禁仰天長嘯,淚水滑落而下:“為什么?為什么不殺了我!來啊!來殺了我??!”
趙守全也被我的舉止驚了一下:“葉飛,你別這樣,給我時間,我肯定會查出來是誰干的!”
我看著他的樣子,笑了笑,搖了搖了頭,聲音沉了下去:“我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吧?!?
說罷,我出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剛往床上一躺,忽然聞到一股香氣傳來,一只細潤的手摟住了我。
“你回來了?!敝腔圯p聲的在我耳邊說道,熱氣鋪滿我的臉龐。
我沒有理她,推開他的手,轉身背對向她,任憑她如何叫我,我也不應。她看到我的舉動,不由得“哼”了一聲,耍起了脾氣,可我哪有心思去安慰她?眼睛睜著看著墻壁,心中思緒翻涌,淚水又不停的流著,濕透了被褥。
不知我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醒來時已是清晨,穿上衣服,看了眼睡在身邊的女人,點了顆煙,心里突然又想起了那句話:“你知道打開這扇門的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