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熏香

這幾個王妃里，沈瓔最喜歡的還是趙君之。為人溫和，脾氣也是不錯的。而且，和端王在一起這一年多的事情，和端王也是琴瑟和鳴，真真的叫人羨慕的一對兒。

而說道自家的王妃，沈瓔其實也承認，顧錦薇作為一個正妃，其實她做的是非常的合格的，這圈子里有議論成王妃太過于呆板和流于表面的，也有笑話瑞王妃不懂事的。但是，卻也沒有人說寧王妃顧錦薇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顧錦薇在府里，那也是自己家里，這種事兒就不用到處張揚到所有人都知道。而且，不論是顧錦薇還是沈瓔在外面，都會不由自主的幫助對方說幾句話，在府里互相斗爭那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在外面，自然就是一致對外了。

大家都以為寧王府封了側妃以后，寧王府日后會是最亂的王爺府邸了。但是卻沒有想到，寧王府反而在外面卻沒有什么風言風語傳出來，而且，兩位王妃在外面都很維護自己王爺和府里的名聲，反而讓大家都覺得沈瓔懂事乖巧，而顧錦薇則是端莊大度。

一時間，還有不好夸贊的話傳出。

所以，今日大家原本是想看一場好戲的，卻沒想到沈瓔居然如此維護自己府里的正妃，戲自然也就沒得看了。

周云卿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便笑著說道，“今日請大家過來，一來呢，這春日里百花綻放，邀請大家賞花閑聊，也給我這個有些冷清的長公主府里增加一些人氣，二來呢。也是本公主即將出嫁，把大家聚在這里也是為了說，這日后再難有機會聚在一起了，所以這或許就是最后一次的春日宴會了。”

說到這里，長公主還流露出了幾分傷感出來。沈瓔坐在位置上看著周云卿，她和這位長公主接觸的不多，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么性格。不過，之前聽周煥章偶爾提起過一些，說長公主性格相對比較爽快，有些男孩子的性格。想必。也不是什么難以相處的人。

對于周煥章看人，沈瓔表示還是很相信的。

但是，這其他人都沒開口，也輪不到她一個新人來開口。蘇子華作為這里面算是地位最高的，開口安慰道。“長公主不必擔心，父皇也承諾于你，這長公主府是肯定會一直保留下來的。而且，鎮南侯每年都會進京述職，這見面的機會自然是不少的。”

“對啊，長公主不必擔心，”另外一個也不知道是哪個家里的命婦也遂聲附和到。

沈瓔的嘴角抽了抽，只怕是這個命婦家里的老公是成王的人吧？不然。這明顯很奇怪的話，為什么還要有人捧場？其實，長公主說出這番話來。并不是為了日后能不能見面這個問題，你能想到的難道長公主想不到？而且，只怕是長公主比你想的更多更細節一些。

還是那句話，成王妃說的什么都基本上等于我沒有說。沈瓔對于這種人最不耐煩浪費時間了，周旋好幾個來回，基本就是又回到原點了。

“……是啊。這些本公主到是沒有想到呢，”周云卿頓了半晌。才慢慢的說道，“大嫂這么一提醒。我到是不覺得有什么難的了。”

周云卿故作輕松的說道，大家也都跟著隨聲附和。

周云卿看了一圈人，最后目光定格在沈瓔的身上，她略帶惋惜的說道，“本公主今日還是和你第一次見面，此前聽我三哥說過側妃是個性格大度又溫和的人，一直想要認識一下，如今卻是在這種場合，實在是……”周云卿說完，還做出一副遺憾的姿態來。

沈瓔站起身來，笑笑說道，“多謝長公主抬愛了。寧王對待自己的人一向是很維護的，所以長公主也不必擔憂，王爺昨日在府里的時候，談起這個事兒，還說到，若是鎮南侯膽敢欺負公主，公主大可以把鎮南侯休了！”

這話說的震驚四座，但是周云卿卻是笑的很開心，“果然，三皇兄還是那樣的性子，護短！”

“是啊，寧王是最護短了。”沈瓔也笑瞇瞇的，幸福的說道，“長公主盡管放心吧。”

“嗯，好，”長公主也是笑著看向了沈瓔，“那我就先承了三哥的好意了。”

“妾身回去定會轉達給王爺知曉。”

“謝謝。”

“長公主抬愛了。”沈瓔微微欠身說道。

周云卿笑著點點頭，她現在對這個沈側妃表示有些驚訝了。沒想到這個寧王府的側妃說起話來，居然是底氣十足，完全沒有怯場的情況在。這明顯就是寧王將沈瓔寵的很好的證明了，若不是非常的得寵的女人，哪里還敢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來？

既然說的出來，那必定就是做得到的人。

寧王既然敢說出來，那就說明他一定會做的出來這些事情。想著自己其實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嫁到南方，周云卿的心里就覺得暖的很。蘇子華在旁邊恨的牙根直癢癢，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這個說辭呢？

這個說辭明顯要比之前她說的那些場面話要戳中的長公主的心窩子。

長公主一向得皇上的寵愛，雖然說就要遠嫁。但是，長公主在京城的地位是不可小覷的，看看今日這些女眷們就知道了。沈瓔的這番話明顯就是要比蘇子華的那個不疼不癢的安慰要高干許多。

與其勸說她本可以多回來看看，真心不說整個皇家都是長公主的后盾，這種只要是放出來了，鎮南侯必然就不敢隨意招惹長公主了。盛隆朝有規定，若是迎娶長公主，則必然要以長公主為尊，在長公主誕下嫡子之前，府中不得納妾。

其實這條規定就是在保護著盛隆朝的公主。

只是遠嫁以后，鞭長莫及，就很容易出現公主受委屈的情況，但是大多數公主也都選擇了忍氣吞聲，或者說是公主的母妃地位都不是特別的高，所以公主本就不受重視。畢竟像周云卿這種性格潑辣的長公主，能夠有幾個？

大多數的公主，都是性格比較溫和的，有了委屈也不敢說什么。

所以，盡管周云卿真的很喜歡鎮南侯，但是這個年代的男人哪里又能知道做出什么來？這也是周云卿擔憂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但是，如今寧王能夠第一個說出這個話來，周云卿不可謂不感動，自然是對沈瓔的好印象又加了一層。

那次的春日宴過后，沈瓔在京城的名聲就漸漸傳開來。

人都說，寧王府有個漂亮大膽的側妃，說話做事都透露著大氣的味道，但是不說話的時候又顯得溫柔和順的很，怪不得寧王是如此的寵愛。

這些話語自然是會傳到周煥章的耳朵里，周煥章聽到后，搖搖頭笑了

就說沈瓔的那張臉很具有欺騙性，加之在外面沈瓔一向是讓自己盡量少的落于下乘，以沈瓔的性格，只要是不吃虧的地方，她絕對是不會吞下去的，更何況沈瓔本身還有一張厲害的嘴。

周煥章笑笑，其實他也很滿意上次沈瓔在春日宴上的表現。那幾日周煥章忙于工部的事情，根本沒顧得上去交代沈瓔什么，但是沈瓔的這番話說出來，無疑是把周煥章一個維護妹妹的好哥哥形象給瞬間提高了不少。

在中原這種地方，父慈子孝，手足情深，是對一個人道德衡量的最重要的標準。

沈瓔的一番話，就讓周煥章在京城的評風又高了一層，周煥章自然是高興的。

正好，張自友和沈見海去西域，前些日子給周煥章捎回來了一批很有西域味道首飾，還有一些小玩意，甚至于還有西域周邊小國的一些熏香。周煥章都悉數賞給了沈瓔，也算是對她的褒獎了。

這幾天沈瓔就在院子里試香試的不亦樂乎，每次去如墨居都能聞到不同的熏香的味道。西域的熏香不同于中原的熏香，中原的熏香追求的是淡雅肅靜，在沉靜中體驗一股寧靜悠長的味道。

而西域的熏香則是濃烈的，也不說刺鼻，但是有著很強的存在感。沈瓔發現，這些熏香即便是不點著，就這么放進衣柜中，不出五日，整個衣柜都是熏香的味道。不過，這到是可以驅蟲了，沈瓔是這么估計的。

周煥章現在也不拘著沈瓔做什么，他每日來的時候就看到沈瓔在擺弄熏香，便笑說道，“你要喜歡，我改明兒就讓人給你打一套合香器具，你就可以自己在屋里配置香料玩了。”

“咦？這也可以嗎？”沈瓔的興趣馬上就被提起來了，不過，隨即又說道，“那如果配出來的不好，會不會熏死人啊？”

周煥章失笑，摸著她的腦袋說道，“哪里那么容易熏死人。你若是喜歡研究，我就讓人把制香的典籍找出來給你送過來，你好好的學一學，多研究研究。”

聽到還有典籍可以研究，沈瓔就有些動心了，這多好啊，可以打發時間，而且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怎么樣？要不要？”

“好啊，那我就先試試看好了，”沈瓔高興的說道，“反正若是配不好，王爺也不會責怪我的！”

“傻瓜。”周煥章語帶笑意的點了一下沈瓔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