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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閑山莊

這一邊,百里屠蘇等人已踏入自閑山莊鬼霧彌漫的大門,往內(nèi)深入,走不幾步,便已全然看不清一丈開外的前路。百里屠蘇對眾人道:“此地鬼氣甚重,霧氣必是常年不退,須得謹慎。”一邊呼喚阿翔尋找方蘭生蹤跡。

眾人在霧氣彌漫的殘敗莊園中輾轉(zhuǎn)繞了幾個彎,似乎已經(jīng)深入到山莊內(nèi)部,百里屠蘇的腳步忽的慢了下來,一同放慢了腳步的,還有紅玉。

“百里公子,是否也覺察到了?”她湊近百里屠蘇身邊,謹慎地低聲說道。

百里屠蘇不言,只點了下頭,犀利的眸光中充滿了警惕。

“覺察?覺察到什么?”風晴雪見他二人的樣子,不禁低聲問道。

“有鬼作怪。”紅玉仍是若無其事地慢慢走著,口中卻說出驚人之言,“從進入山莊到現(xiàn)在,我們一直在相似的房舍之間原地轉(zhuǎn)圈,并未真的前進。”

“什么東西?好嚇人啊…”襄鈴也是一驚。

紅玉言道:“只是這鬼物的幻術竟能將我們幾人困住。并非一般陰魂不散的小鬼能做到,恐怕是紅衣厲鬼。”

“紅衣厲鬼?”風晴雪眨了眨眼,“厲鬼大概就是很厲害的鬼?卻為什么要穿紅衣呢?”

紅玉神色有些黯然道:“有的鬼魂生前含了極大的怨氣,特別是受冤而死之人,死后若是怨氣極盛,便會化做紅衣厲鬼,屬于鬼物中極難纏的一種——而他們本身,細細想來,卻也是十分可憐的。若是這類鬼物作祟,縱使是我們這樣有些身手的人,也當小心。”

話才說到這里,忽見百里屠蘇縱身一步,擋在了三個女孩子身前。一瞬靜默之后,他突然拔劍斜指,犀利劍氣一時蕩開了面前圍攏的濃霧。便在此刻,只見金光一縱,紅玉雙劍已經(jīng)出鞘,劍中所含利金之氣與百里屠蘇的火焰之力交相配合,一招雷霆驚夢,劍光如雷電貫下,四面幽暗一時亮起。

只聞一聲凄厲的慘叫,昏暗中似有一個女人遭受了重創(chuàng)。須臾過后,雷光之下,一個周身破爛衣袍的紅色身影逐漸顯現(xiàn)眼前,飄飄忽忽,有身無足,面目青紫可怖,竟當真是一只現(xiàn)了形的女鬼。

百里屠蘇縱身而前,口念降魔咒訣,使出天墉城鎮(zhèn)鬼驅(qū)邪的劍術,將那本已受紅玉一劍之威、失去反擊之力的厲鬼牢牢轄制在自己劍鋒之下。

女鬼尖叫了兩聲,轉(zhuǎn)而變成沉啞的低喘,一雙通紅的眼睛恨恨地盯著眼前的四個人,還欲掙扎。

“鬼物!方蘭生可是中了你的迷咒?”百里屠蘇上前逼問,女鬼并不答話,只是吐著鮮紅的舌頭,憤怒地示威。

“說!為何作怪困住我們?”紅玉冷靜至極,問道,“蘭生一個外鄉(xiāng)之客,能與你們有何仇怨,你們要將他迷去?”

那厲鬼安靜了下來,靜默良久,一開言,凄厲刺耳,吐出滿腔天大的怨恨:“那個臭小子,害死自閑山莊滿門,活該遭此報應!”

“你說什么?”襄鈴聽了女鬼的話,氣得一跺腳,“呆瓜從來沒到過這里吧,怎么可能害死這里的人?再說,幾十年前呆瓜還沒生出來,怎么可能在這里害人!”

厲鬼并不理睬,只是時而暢快時而痛苦地笑著,笑聲中充滿了怨毒。

百里屠蘇不禁眉梢一挑:“難道…你說的是前生之事?”

襄鈴等人聽聞此言,都是一驚。那紅衣厲鬼卻笑了兩聲,又啞著嗓子言道:“那個狠毒至極的人,為報私仇,殺死葉家上下幾十口人,就連我們這些下人也都不曾放過。我們在這里為怨氣所纏,他卻自去投胎轉(zhuǎn)世,又過起快活日子。我恨,我們都恨!!今日總算等到他來,我們定要了他的命,報仇!”

襄鈴聽了這厲鬼的話,不禁連連搖頭道:“不會的。蘭生那么善良,才不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襄鈴不信!”

“什么蘭生,他叫晉磊,幾十年前自閑山莊葉莊主的女婿,晉磊!”紅衣厲鬼大叫道,“他將葉莊主一人的過錯,報復在我們所有人的頭上!他卑鄙至極,假意欺騙我家沉香小姐的感情,只因為小姐是葉莊主唯一的女兒!呵呵,他假意與沉香小姐相好,與她結(jié)親,然后趁著莊主不備,一夜間殺光葉家上下所有的人,還一把火燒了這自閑山莊!我們這里所有的鬼,都是被他一柄刀冤殺而死!!殺了他,我們要殺了他,報仇,報仇!”

紅衣厲鬼好像瘋了,尖叫不止,狂亂掙扎間,不慎碰上了百里屠蘇的劍刃,突然厲聲高叫,轉(zhuǎn)而不見了蹤影。四周的迷霧幻象也一時散去,一條荒敗的道路顯現(xiàn)在四人眼前,雖然殘破,卻是一條真正能通往山莊深處的道路。

厲鬼方才的話,使得百里屠蘇等四人心中震撼,都是一時默然。難道方蘭生真的便是他們前世的仇人?然而據(jù)女鬼方才所言,數(shù)十年前那個名叫“晉磊”的人于此間復仇的方式,未免過于慘烈狠決,聽來令人欷歔,卻怎么也無法與他們所認識的那個碎嘴嘮叨、活潑單純的方蘭生聯(lián)系在一起。此事令人心寒,不容多想。

百里屠蘇默了片時,只是說了句:“找人要緊。”便又帶領幾個伙伴,一同往山莊深處而去。

百里屠蘇等人又前行了幾進院落,路上偶爾遇到幾只怨鬼,輕松便掃去了。他們來到一座閣樓左近,遠遠似乎可見閣上破舊的牌匾,題著“香雪閣”三個塵封的字。附近并不見人蹤影,也無鬼物出現(xiàn)。正猶疑間,空中忽然傳來一聲鳥鳴——是阿翔報來的信號。

“找到了!”百里屠蘇領著幾人沖進這破敗的閣樓庭院,遠遠便見方蘭生站在院中。眾人欣喜,剛要叫他,卻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從未見過的長刀,兀自在那里瘋狂地揮舞,仿佛是在砍殺著什么,雙眼失神,已經(jīng)全然沒有了理智。

“我殺了你們!殺了你們!”他一邊揮刀一邊嘶喊著,聲音都已變得沙啞。

“蘭生!”襄鈴急得叫了一聲,便要上前。

紅玉一把攔住:“小鈴兒先別去!猴兒不對勁!”

話未落,卻見方蘭生忽然將頭轉(zhuǎn)了過來,發(fā)紅的雙眼盯著四個朋友,突然爆喝了一聲:“殺!!”便手舞長刀沖殺過來。

“小心!”百里屠蘇喝了一聲,劍已出鞘,眾人尚未醒轉(zhuǎn)過來,兩人的刀劍便硬生生碰在了一起。

方蘭生是真的中邪了。看到他手握長刀對百里屠蘇刀刀逼命的情境,紅玉等三人總算實實在在地看清了這一點。

“猴兒醒醒!”

“蘭生,別打了,是我們啊!”

幾人一邊大喊著勸誡,一邊也各自亮出武器,上去為百里屠蘇助陣。

然而無論如何叫喊,雙眼充血的方蘭生只是充耳不聞,一味砍殺。他的力氣與殺意似乎都一下子比平時暴漲了幾倍,不顧生死地胡殺亂砍。

面對自己的同伴,百里屠蘇卻不敢使盡全力,以免傷到方蘭生,只能在守勢中尋找機會,不免被動。好在方蘭生處于邪魔之間,失去了理性的判斷,招數(shù)凌亂,身法也是漏洞百出,百里屠蘇等人密切配合,以四圍一,總算控制了局面。

百里屠蘇側(cè)轉(zhuǎn)長劍,用并無鋒銳的劍身擊中方蘭生頸側(cè)要害,將他放倒在了地上。

“蘭生!”混戰(zhàn)告一段落,襄鈴氣呼呼地大叫一聲,沖上前來,對著發(fā)狂的少年瞪大了雙眼。

方蘭生正在呆呆地喘息,看到有人在面前,霍地又站了起來,手持長刀,雙目赤紅地看著襄鈴,樣子仿佛要生吞了她。

“小鈴兒?!”紅玉見這情勢危險,不禁高叫。

襄鈴卻并無畏懼,只是怒喊道:“呆瓜!笨死了!這么簡單的鬼魅術也能把你弄得暈乎乎!”

方蘭生全不知面前人在說什么,只聞他喉嚨里發(fā)出意味不明的低吼,眼中的紅光變得更盛。

襄鈴雙眼直視著方蘭生,須臾,一雙明媚的眸子中,忽地泛出金光:“還不快醒過來!”

她命令似的叫了一聲,眼中金光驟然一閃。似乎就在這同一刻,眾人都看見方蘭生腰間常戴的那枚玉佩之上,一道青光亮起,轉(zhuǎn)而便又消失。

方蘭生手中緊緊握著的那柄奇怪的刀,就這樣忽然憑空碎掉了。長刀脫手,他眼中的紅光消失,狂亂的臉變得呆滯,又愣了須臾,一種迷惑的表情浮現(xiàn)出來——人,是醒過來了。

“我…”方蘭生囁嚅地說著,聲音已不復沙啞,“我怎么會在這兒…文君…”他說出一個令人不解的名字來,忽地,卻搖了搖頭,“不對…我不是晉磊,我是…”

“笨蛋!”襄鈴罵了一句,卻將金光閃閃的雙眼望向方蘭生身后,小手一指,怒叫道,“搞鬼的討厭怪物!你出來!”

方蘭生的背后,一團黑影漸漸浮現(xiàn),瞬間顯出一個人形——一身血跡,骨瘦如柴,發(fā)髻凌亂,指爪如刀,活脫脫一個厲鬼的樣子,可是看她那一身殘破的衣裙裝扮,依稀可以辨出,生前是位世家千金。

“哪里來的死丫頭…壞我大事!”顯形的厲鬼沉啞的嗓子,陰冷瘆人。

襄鈴一撅嘴:“襄鈴才沒死,死的明明是你!”

百里屠蘇上前一步,喝問道:“無緣無故為何害人?!”

“無緣無故…你說我無緣無故?!”厲鬼雙眼一瞪,轉(zhuǎn)頭指著一旁猶在發(fā)愣的方蘭生,“就是這個人…上輩子虛情假意騙我!害死葉家滿門!我殺他報仇有什么不對?!”

“上輩子騙你?”風晴雪聽了這話,不禁睜大了眼睛,“難道,你就是那葉家小姐,沉香小姐?”

“不錯!我就是葉沉香,被晉磊害得死不瞑目的葉沉香!!”厲鬼怒喊了一句,震徹整個破敗的庭院,她的怨氣和鬼氣遠勝一路上遇到的種種鬼怪,似乎整個自閑山莊的怨氣之源便在此處。

“我恨!我恨不得親手撕碎了他!”

她吼了兩句,憤恨地喘息,仿佛一腔深不見底的仇怨無法發(fā)泄,直要將她自己都蹍得粉碎。

“只可惜…他身上帶著佛珠,我不能靠近,要不然、要不然…”葉沉香的聲音陰沉已極,“還有那該死的青玉司南佩!我本可以用鬼魅術惑他自盡,幾乎成功了…卻三番五次被搗亂!”說著她怨毒地指著襄鈴,“又來了,你這死丫頭!破我法術!”

襄鈴瞥了她一眼:“什么破爛法術,比起九尾天狐的魅術差遠了,不知羞…還敢罵我!”

“這位…這位姑娘,有話…那個好好說。”方蘭生此時已全然醒轉(zhuǎn)過來,看見眼前情景,不禁有些呆滯,“我們倆,認識?”

“晉郎…你問我嗎?”葉沉香聲音似泣似笑,語意微亂,“可知我等你等得好苦?哼哼…你居然問我們認識嗎?!”

方蘭生被她說得更是茫然,不知如何對答。

“一日夫妻百日恩…”葉沉香幽怨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庭院,“可葉家…爹、娘…整個莊子都毀了!你把葉家害得這么慘!自己卻忘了…忘得干干凈凈!你甚至不記得…親手殺了我嗎?如今還作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站在我面前!你怎么能?!”

“晉郎…晉磊…夫妻?”方蘭生茫然地重復著葉沉香話語中的字詞,呆若木雞。

“哼!你不就是晉磊,晉磊不就是你?!”葉沉香怒吼道,“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不會錯認!”

方蘭生搖頭道:“可是…我明明是方蘭生啊。”

“還敢騙我?!”葉沉香大吼一聲,“我問你,方才你發(fā)瘋之際,看見的可都是晉磊的平生?如若你不是晉磊,為何中了鬼魅術后,卻能看見他過去的事?那可不是我法術所致!”

聽得此言,方蘭生瞠目結(jié)舌,呆在那里。

葉沉香寒入骨髓的話語,喁喁道來:“我說過…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可是,你卻自己瘋了…死了…自閑山莊又來了個多管閑事的臭道士,把我們困在里面!我只有慢慢等、一直等…那臭道士的封印總有一天會沒了——到那個時候,我就去尋你的轉(zhuǎn)世,親手殺了你!結(jié)果呢?哈哈,結(jié)果你卻自己送上門來!”

“你都是鬼了,怎么一直想著這些事?”方蘭生愣了好半晌,勉強說道,“我爹說,做了鬼,不去投胎總是不好的…”

“哈哈哈!投胎?!”葉沉香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我想都沒想過!我只要你死!!”

方蘭生不禁退了一步:“我…”

“葉家老小!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葉沉香不容他再多言,只呼喝一聲,卻見男男女女無數(shù)形態(tài)各異的紅衣厲鬼紛紛顯形出來,聚在葉沉香周圍,一齊怨毒地向著方蘭生嘶吼。

“殺了他!殺了晉磊!!”

無數(shù)厲鬼一擁而上,也并無什么成形的招數(shù)或法術,純是一派凄厲的怨毒與瘋狂的撕咬,向著方蘭生和他的幾個伙伴圍攻上來。

方蘭生剛剛自鬼魅術中醒來,身體尚有些虛弱,百里屠蘇幾人挺身上前相護,五個人,數(shù)十的鬼,如同一團黑云血霧般纏斗在一起。

這些厲鬼,也當真算是鬼物之中頂頂厲害的了,若是一般人在此處,恐怕早已被索命。然而與百里屠蘇等人相比,畢竟他們只是尋常冤魂,縱使戾氣再重,卻也難敵殺神斬魔的劍氣鐮風。只見一陣刀光扇影,葉沉香所率領的鬼魂之陣迅速地潰敗,無論如何都無法靠近方蘭生身邊,被百里屠蘇等人徹底地擊潰打散。

似乎是驚疑了一陣,轉(zhuǎn)而,怨恨入骨的葉沉香發(fā)出切齒的恨意,直沖空中低沉的陰云:“晉磊,你逃不掉的…我一定…”她說著,忽地拼力,瞬間從地底招出更多的大小鬼魂,一時陰風四盛,“一定要、你、死!!”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一入輪回井,拋卻生前事。”紅玉冷冷地言道,“姑娘又何必如此執(zhí)迷不悟?前世恩怨,今生糾纏。”

“我偏要執(zhí)迷不悟又如何?!”葉沉香近乎凄慘地喊著,“活著的時候有多愛他…死去之時就有多恨他!!同是女人…你不會不明白吧!”

紅玉聽此一言,一時竟默然無語。

“姑娘,你、你先冷靜一下…”方蘭生伸著雙手,還欲勸慰,誰知話未說完,卻聞得香雪閣外,有陌生人生硬的話語,突然飛了進來:“癡男怨女,真是一出好戲!可惜也該散場了!”

眾人聞言轉(zhuǎn)身,只見一塊白色的玉石碎片凌空漂浮,百里屠蘇見之大驚——是玉橫!

“糟糕!”百里屠蘇不禁喊了一聲,未嘗來得及阻止,便見那碎玉上頓時發(fā)出了耀眼的白光。

“啊!!”葉沉香的鬼魂,發(fā)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

滿院鬼哭,陰風驟卷。不過一瞬間,所有厲鬼的魂魄,連同葉沉香的陰魂一起,都被吸進了玉橫之中,一隱就不見了。

“青玉壇?!”方蘭生見狀,不禁沖出來大喝一聲,“又是你們這幫害人的渾蛋!”

“莫非小兄弟也聽過我派大名?”一個輕佻的聲音響在空中,卻辨不出來自哪個方向。

“這不就是丹芷長老身邊那些雜碎?先前在藤仙洞見過。”另一個聲音接道。

“原來便是他們…還真多虧了他們,這女鬼才招來如此之多怨魂!”

“是啊,本想慢慢壞了山莊封印,厲鬼傾巢而出,屆時不光有陳年鬼魂,還會有新鮮的死人魂魄!這一回卻省了不少事!也不用我等在這山莊內(nèi)外四處奔波!說來玉橫就是這點美中不足,離得遠些的便無法吸納魂魄。”

百里屠蘇集中全部精神搜尋說話之人的蹤影,不知幾人用的是什么法術,聲音忽遠忽近,而身形隱藏得極好,完全察覺不出他們的所在。貿(mào)然出手,只會攪亂局勢。但這幾個道士若無其事的對話,將方蘭生徹底激怒。

“你們簡直喪心病狂!收了死人的魂,還想著害活人!”他手捻佛珠,轟向庭院幾個角落,“把碎片留下!”

“白日做夢吧!”玉橫在空中一閃便不見了。

“幾個無能之輩!”那個輕佻的聲音帶著笑意,“收了這許多魂魄,應該可以向掌門復命了,接下來便只剩以明月珠重塑玉橫。”

“師弟!不要多言!”另一人急忙喝止。

“明月珠?”紅玉卻是耳尖,幽幽地重復了一句,若有所思。

“我…”說走嘴的道士也是一怔,轉(zhuǎn)而卻又傲慢起來,“哼!難道憑這幾個雜碎還能興起什么風浪?!我們走吧,去安陸的那些師兄弟料想也該將事情辦妥了。”

此言一落,只見光霧一閃,百里屠蘇等人再追出去,卻四處不見蹤影,不由得心中惱怒。

“安陸?你們又在搞什么鬼?!”方蘭生沖著他們消失的地方大喊,卻只聞自己的聲音在荒敗的山莊中空蕩地回響。

“同上次一般的身法,只怕追趕不及。”紅玉蹙眉言道。

“那怎么辦?!”方蘭生急得什么似的,“總不能就這樣算了啊!”

百里屠蘇言道:“先離開山莊!”

五人一齊向著自閑山莊之外急奔而去,鬼物盡去,山莊中的道路變得清晰了許多。到得碧山道上,四下張望,仍是全然不見青玉壇弟子的影子。

“果然不見蹤影!可恨!!”方蘭生急切地捶著自己手掌。

紅玉在一旁低頭思忖,忽而言道:“我在想,青玉壇弟子提及的明月珠…”

百里屠蘇心頭一動,轉(zhuǎn)問道:“莫非,是古書中所記…”

“不錯。”紅玉點頭言道,“‘致昆山之玉,有隨和之寶,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劍,乘纖離之馬,建翠鳳之旗,樹靈鼉之鼓’,正是記述秦始皇所得稀世珍寶。曾經(jīng)聽聞,秦陵地宮中的明月珠除去世人所知的晶瑩似月,另有重塑之能…同樣的名字,想必并非巧合。”

“那又怎樣?”方蘭生言道,“反正那什么明月珠已經(jīng)歸青玉壇所有了吧?我們要尋玉橫、救少恭,就得去衡山和他們拼了…”

“猴兒急什么?你可知道,秦始皇死后,那些寶物都被帶入陵墓陪葬,千百年來,雖遭無數(shù)人覬覦,寶物卻無一流落于外,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令凡是妄動此念的人均未如愿,反落得悲慘下場。”

方蘭生眨了眨眼:“你是說…明月珠還在那座陵墓里?!”

紅玉點頭:“多半如此。少恭曾言,玉橫碎裂乃是青玉壇所為,如今重塑也必有所圖,他們要去始皇陵內(nèi),我們便去那兒搶回玉橫就是。”

百里屠蘇聞言,自是同意,卻思忖道:“始皇陵所在,歷來眾說紛紜,只不知往何處去尋。”

“這卻不難,此去西北山中,便有一處偏殿入口,不過路途頗為遙遠。”紅玉道。

“紅玉姐好厲害,什么都曉得。”自初見以來,紅玉幫助大家良多,兼又通曉古今,風晴雪簡直有些崇拜她了。

紅玉卻只是淡淡答道:“活得久了,也就這點好處。”

眾人看她不過二十許的樣子,言語間卻總是歷經(jīng)滄桑的模樣,難免疑惑。只是紅玉不愿提及,他們也沒再多問。

“真要去始皇陵…挖死人墳?”方蘭生卻起了猶豫,“這、這可是大不敬啊,于禮不合、于禮不合…”

“猴兒也是心善,這驚擾死者之事實屬人之大忌,如今只怕要不得已而為之,心中當存敬畏。”紅玉在旁言道。

這話,卻說得方蘭生撓起了頭:“心善…我也算不上心善,上輩子的我…那個叫晉磊的好像是個很壞的人,騙了那位姑娘,還害死她全家…”

說到這里,他自己愣了一愣,突然抓住自己頭發(fā),不知所措地大喊起來:“難道晉磊真是我的前世?我怎么會是這樣的壞人啊!!”

“什么嘛,明明只是呆瓜一個…”襄鈴撅著小嘴說了一句。

“方蘭生便是方蘭生,晉磊便是晉磊。”百里屠蘇語氣微沉。

方蘭生的心,卻似乎并未因這幾句寬慰之言而放下,“那個女鬼…”他欲言又止,“不管怎樣,我還想再見她一面,雖然沒想好要說什么…假如把玉橫奪回來,還能見到嗎?”

紅玉搖頭道:“可要試過才知。”

“那…那快走吧!”方蘭生跺了跺腳,“反正玉橫是一定要搶回來的!”

“始皇陵離此甚遠,待我們趕去,興許已經(jīng)遲了。”紅玉卻憂心道,“須得想個法子…”

方蘭生道:“我們回安陸去,買幾匹最快的馬!”

“傻猴兒,青玉壇那些人的身法,即便是天下名駒也望塵莫及吧?”紅玉嘆道。

眾人正無計可施時,百里屠蘇卻似想起了什么,從懷中拿出尹千觴所給的破爛卷軸,展開看了起來。

“我說木頭臉,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看別的東西?難不成這破破爛爛的玩意兒能解我們?nèi)济贾保俊?

百里屠蘇并不理睬,只繼續(xù)看了那卷軸一會兒,轉(zhuǎn)而看著紅玉:“騰翔之術可有用處?”

紅玉不禁一驚:“百里公子是說這卷軸上記載了騰翔之術?!”

百里屠蘇點了點頭:“尹千觴曾言此卷軸教人如何倏忽千里,我亦是心存僥幸,展開一閱。除此以外,另記有一些法術,大多…無甚用處。”

紅玉卻很是驚喜:“那些東西不理也罷,只需有這一項騰翔之術,若能學會,當可速速趕到始皇陵入口!”

“這、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嗎?”方蘭生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百里屠蘇并不多言,只向著紅玉遞出了卷軸:“速將卷軸傳看一遍。”

紅玉卻推開了他的手,轉(zhuǎn)而讓他遞給風晴雪:“你們看,我不必了。騰翔之術我本是略知一二,只不過所習心法較為特別,難以傳授,先前要與你們一同進退,故從未施為。”

百里屠蘇看著紅玉,若有所思,卻未多言。

當下幾個人將那破爛的卷軸傳閱了一遍,各自將騰翔之術的心法牢記心中;這幾人也當真是天資過人,才只不多的工夫,各自試著施展心法,竟都覺得身體輕盈,翩翩可飛——這騰翔之術,竟是一蹴而就。

眾人都學會了這法術,風晴雪卻有所思,忽而言道:“所以說,那個人…像大哥的那個,其實挺厲害?他之前喊肚子疼,直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不會出了什么事吧?”

紅玉卻是一笑:“妹妹莫擔心,那人只怕機靈得很,姐姐給你擔保,他絕對沒事,說不定已經(jīng)跑去哪里喝酒了吧。”

風晴雪聽了,緩緩點頭,心中卻仍是不大放得下。

正猶疑間,卻聞山道上有人喊了過來:“喂!那里的人!”

百里屠蘇等人看去,竟是安陸城中出面托付捉鬼的那兩位男子,他們冒著危險入山,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醉道士呢?”那兩人到得近前,上來就問,“你們不是跟他一起的?”

百里屠蘇不答,只是問道:“何事慌張?”

來人急切言道:“有道士模樣的人把在城外玩耍的四個孩子抓走了!”

眾人聽了,都是一驚。

“難怪…”方蘭生驚道,“難怪他們在自閑山莊時提到安陸!”

“那些道士好像說要把孩子帶去做什么魂魄儀式的祭品!”來人說著,急得直跺腳。

“魂魄儀式…”百里屠蘇思忖道,“莫非與重塑玉橫有關?”

“八成是這樣!”方蘭生一拍手。

紅玉道:“或許青玉壇重塑玉橫時,想以活人為祭…那孩子們多半也被帶去了始皇陵…”

“這、這到底該怎么辦呀?!”安陸來的人已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百里屠蘇言道:“切莫慌張,我們正要去尋那些道士!”

“這…能把孩子們救回來嗎?”那兩人聽了,稍稍寬心,卻又疑慮。

百里屠蘇不語,只是篤定地點了點頭。

在那遼闊的三秦大地,一座亙古無雙的神秘皇陵,以及隱藏其中、不可預知的危險與命運,正在等著他們。

本書完結(jié),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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