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騰看看我們又看看韋曉曦,最后他看著童萱萱,看得出來他的內心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該和誰一起走。他之所以看我們,也是因為童萱萱站在了我們這邊。
童萱萱鼻子里擠出了“哼”的一聲,拉著我離開了。大家都跟在后面,李云騰猶豫再三,跟著我們走了過來。
我們走過前面的蒿草叢,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大片蒿草左右搖擺慢慢向我們這邊靠近,很明顯,是有人走過來了。完了,莫非是法國幫埋伏在此?想起雇傭軍慘死法國幫手里,我們趕緊警戒。
終于,蒿草叢被扒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們面前。
“崔?!“我們喜出望外,驚奇地看著遍體鱗傷的崔。
眼前的這個人的確是崔,渾身傷痕累累,衣服到處都是破洞且染滿了血跡,拄著一支樹枝當拐杖。他咧嘴一笑,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也太不仗義了吧,丟下我……一個人。”
金鎖激動地一下子撲到崔:“崔,我想死你啦!”
崔本來就受了重傷,金鎖這種重量級的分量猶如泰山壓頂一樣壓下來,讓崔幾乎透不過氣。他痛叫一聲:“哎呦,你想壓死我啊!”
我們干起拉起他們來,問起崔是如何逃離那里的。崔說,他被趙兵包圍后就爬上了明樓,原來趙兵出兵是有時辰的,想起孤羅島上也有一座相同的明樓,可是當時并沒有趙兵殺出,應該是一個道理。等趙兵退后,他就跳下明樓,想去找我們,卻迷了路,走進了一條通道發現那里有一只蛇身人首的妖怪把守。亂戰之中,崔打瞎了她的一只眼睛,跑了出來。可是他也受了重傷。
崔的經歷令人稱奇,但我們也沒時間是感慨這些,大家都筋疲力盡了,當務之急是找到地方休息,替崔和金鎖療傷。
我們火速下山,找了當地一個鄉村診所,替你的傷口包扎消毒,上藥縫針。我自己站在院落中抽煙,腦海里的思緒始終不能平復。
三光也走出來,說:“有煙嗎?”
我給了他一支,三光點著后吸了一口,滿足地吐出煙霧,問我:“想什么呢?”
我起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反問道:“如果你是法國幫,拿到國寶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想辦法帶它們安全的出境。奪寶的目的是為了據為己有,留在中國終歸是不安全。”
我嘆了一口氣,說:“看來咱們得找人幫忙了。”
“你想查查Jeff的底細?”
“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韋曉曦也好、葉衡昌也罷,對咱們幾人的過去了如指掌。就連他們也不是法國幫的對手,我想Jeff一定也知道咱們的存在。他們在暗,咱們在明,總得知道點兒他們的情況吧。”
“有道理,你準備找誰幫忙呢?”
“老段和喜鵲。”
“國際刑警會幫這么點兒小忙嗎?”
“他們專門負責文物追蹤的案子,這點小事他們不會拒絕吧?”
將養了兩三日,我們就離開了西和,在隴南市之前住過的酒店見到了被關押的葛成鉑。我們講述了鐵犁山目的遇到的情況以及葉衡昌遇難的消息。葛成鉑微微一笑,用一種怪異地眼神看著我們,始終不說話。
三光說道:“好了,不要再裝下去了,葉衡昌口中所提到的老板就是你對不對?”
葛成鉑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金鎖跟我們說過被葉衡昌綁架的過程,先是你去洗手間許久不歸,然后金鎖進去看你的時候被人從后面打暈。仔細想一想,你的兩個保鏢一個是跆拳道主將,一個是拳擊手,不可能這么容易被人襲擊。其實你是一直偷偷躲在了洗手間里面,等金鎖進來的時候你就從背后襲擊。”三光說道。
接著,我又補充說道:“你的兩個保鏢一直跟著葉衡昌。”
“那能證明什么,難道就不能是他們出賣我嗎?”葛成鉑辯解道。
三光說:“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剛到那里的時候,第一個犧牲的就是你的這兩個手下。當時葉衡昌派他們倆出來的,兩人欣然同意,很明顯是跟了葉衡昌很長的時間。當然,你要想說他們是你身邊的臥底就隨便你吧。你千方百計地跟我們搭上關系也不是想聽我們說這些的,總而言之你好自為之。”
離開酒店,金鎖還在憤憤不平:“葛成鉑太不仗義了,枉我們相信他!三光、佳亮,你們兩個更不仗義!明明知道誰是幕后黑手了,就早點兒說出來,還瞞著自己兄弟。”
我說道:“葛成鉑當時不在場,就算說出來了又能怎么樣?”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來電顯示,按下了擴音:“喂,喜鵲。”
“喂,佳亮,你們讓我查的東西我查到了,我現在念給你聽。Jeff,全名JeffMorin,1969年出生于瓜德羅普島,1993年因盜竊搶劫而獲逮捕,被判入獄十二年。2005年獲釋后,前往埃及工作,因工作成績卓著,成為埃及珠寶貿易執行總裁,躋身法國上流社會,近來還發表過很多關于文物及珠寶鑒定方面的書籍論文,普遍獲得業內稱贊。根據出入境記錄,他現在的確是在中國境內。好了,就這么多,雖然他曾經獲刑,但是他真的是你們要找的人嗎?”
“應該錯不了,謝了。”
“客氣。”
掛斷了電話,我長舒一口氣,問大家:“你們怎么看?”
“這還用說嗎?又是珠寶又是文物的,肯定是這家伙了!”金鎖信心頗足。
三光思索著說道:“隴南這個城市不大,而且是內陸城市,要想將圓明園獸首這么貴重的東西運出國并不容易,唯一的辦法就是偷渡。”
“要是偷渡的話只能走海路了,意思是他們一定會去沿海城市。可是沿海城市那么多,他們會去哪一個呢?”我提出了我的疑問。
崔說道:“這個簡單,隴南市的外國人不多,那么多外國人一起出現,一定會引人注意的,我們只要問一下就清楚了。”
“等一下。”三光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你們記不記得西和人口連續失蹤的時候,報紙說有外國專家介入的事情。”
“記得……對呀,如果這群人冒充外國專家的話,既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還會掩飾自己的身份,必要時又可以獲得官方的幫助。媽的,這次真是百密一疏!”大力恨得在墻上捶了一拳。
“這樣,大力,你去打聽一下外國專家組的人數,確認他們現在是否還留在隴南。金鎖、詩詩、佳亮、童萱萱,你們四個就在火車站查一查最近尤其是近兩天有沒有外國人出入。韓笑、崔,咱們三個去問一問各個酒店,如果他們沒有離開的話一定是住在了哪家酒店,就算他們離開那家酒店,也一定會留下線索。”
我們各自行動。我們也沒有把李云騰當做我們這伙人,所以三光也沒有派給他任務,就算分配了我們也想得到,他一定會跟在童萱萱的身邊。
果然,這小子一直跟在我們后邊,也不說話。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對童萱萱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去買包煙。”然后我避開童萱萱的視線范圍徑直走到了李云騰的面前說:“能聊兩句嗎?”
我主動和他說話,讓李云騰有點兒驚詫:“呃……”
我和他坐在了花池邊的臺子上,問他:“你不是很喜歡童萱萱?”
“明擺的事情,不用我再重復了吧?”他的態度很強硬。
“既然喜歡他為什么當初你叛逃師門?”
“她跟你說了?……哎呀,你看看我這腦子,你們是一對兒,她當然會跟你說了。我那不叫叛逃師門,我那是識時務者為俊杰。這個社會誰會不喜歡錢啊?就拿你們來說,這么玩命地找國寶還不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