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真有眼光,這個婚紗全國僅有一件,您穿上去簡直就像是量身定制的一樣。”恭維的話從店員的嘴里說出來,蘇嬌嬌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洋洋,再過半個月,她就能如愿以償嫁入顧家成為少奶奶了,從此衣食無憂,奢侈品包包要多少有多少,最重要的是,她嫁的人是她一直所傾慕的對象……
只是讓店員好奇的是,新郎倌怎么沒有來?難道不需要試禮服了么?
似乎是看穿了店員的好奇,蘇嬌嬌不太自在的隨意說了句,“我老公是個大忙人,到時候我選幾套你們直接送到我家去讓我老公挑。”
程一玲則滿臉傲嬌的說,“我女婿是誰你們知道嗎?”
一眾店員都圍了上來,好奇的看著程一玲。
程一玲很滿意這種狀態(tài),繼續(xù)賣著關(guān)子,眼神掃到店內(nèi)茶幾上有一本財經(jīng)雜志,而封面人物恰巧就是顧炎初。
“我女婿在這兒呢。”程一玲幾步并作一步上前拿起雜志,“這個照片沒有拍好,炎初本人可比這要好看多了。”
一聽她的女婿是顧炎初,店內(nèi)所有人,包括也在試婚紗的女性同胞都流露出了無比艷羨的神情。
“媽,你能不能低調(diào)點?”蘇嬌嬌滿臉止不住的笑意,嘴上卻這樣說道。
待到母女二人離開婚紗店,店里的人開始議論紛紛,豪門八卦是每個人茶余話后的樂趣所在,所以蘇氏姐妹爭老公,這個新聞并不是什么秘密,對于吃瓜群眾而言,他們所關(guān)心的并不是這段三角關(guān)系當中誰更可憐一點,他們興奮的點在于,居然見到了這傳說中轟動一時的新聞事件中的當事人!
時光飛逝,七個月之后,蘇嬌嬌即將臨盆。
H市最好的醫(yī)院VIP病房內(nèi),蘇正清與程一玲,許蓉與顧擎天,均神情緊張的望向產(chǎn)房的方向。
“媽!媽!炎初來了沒有?”
蘇嬌嬌的聲音突然從產(chǎn)房門口傳出,
“我肚子好痛啊,醫(yī)生說再開二指就能生了,炎初呢?”
程一玲神色一緊,“嬌嬌,炎初是個大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親家母這一個月都難得見到他一天呢,他實在是脫不開身啊。”
“是啊是啊。”許蓉連忙點頭,“炎初臨時有很重要的事情來不了。”
心里卻在抱怨這個兒子有些太不像話。
“擎天,他到底上哪去了?”許蓉拉著顧擎天壓低聲音走到一旁輕聲問道。
“溫將軍過世了,他去參加葬禮。”顧擎天慢吞吞的回答,“這也是趕了巧了。”
蘇嬌嬌一直站在產(chǎn)房門口,聽到了二人的低聲交談,頓時就抑制不住委屈的神色撲向了程一玲,“媽!你聽到了嗎?我要生孩子了,他卻跑去參加葬禮!難道我們的孩子還比不過一個死人重要嗎?”
她的口無遮攔,頓時讓顧擎天神色一冷。
“你可知道這個溫將軍是誰?就敢這樣胡說八道?”他橫眉冷對,“能受邀的都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要不是因為溫將軍的愛女當年
在H市生活過,炎初都沒有資格去。”
許蓉雖然明白顧擎天所說的嚴重性,但站在一個女人的立場上來說,自己生孩子,當然是希望老公能陪在身邊的,縱然有天大的事,有再正當不過的理由……
“嬌嬌,等你生完了,炎初應(yīng)該就可以回來了。”她上前輕言細語的哄著,“這種時候你可不能使性子,對孩子不好。”
蘇嬌嬌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只能將一肚子的委屈給咽了下來。
程一玲也急忙打著圓場,“我們嬌嬌這孩子就是太緊張了,第一次嘛,多少都會有些害怕。”
蘇正清亦點頭,“讓親家母見笑了。”
心里卻直犯嘀咕,這算哪門子的親家母啊。
B市,繁華而充斥著快節(jié)奏。
顧炎初一身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神情肅穆的隨著人流一塊兒走進靈堂之內(nèi)。
“外婆,您要節(jié)哀。”一記輕柔的女聲,在顧炎初的身后傳出來。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的轉(zhuǎn)身,可只來得及見到一個背影,是個年輕的女子,黑衣黑裙,攙扶著一個年邁的老太太朝屋內(nèi)走去。
他一定是產(chǎn)生錯覺了,這種場合,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蘇暮晚?
是因為這段時間對她的想念已經(jīng)到了魔怔的地步吧。
“吳海,你剛才有聽到什么聲音嗎?”他轉(zhuǎn)身,看向與他一道前來的吳海。
“聲音?這里到處都是哭聲啊。”吳海一臉的錯愕,他家老大這是怎么了,挺反常啊。
“不是,我是問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很熟悉的聲音。”顧炎初的眼神,仍然在四下搜索,希望那個攙扶著老太的年輕女人能再出現(xiàn)一次,“或者是你在這里有看到什么熟悉的人嗎?”
“這里的人我都熟悉啊,每天黃金時間段的新聞不全是這些人么。”吳海越發(fā)詭異的看著顧炎初,“老大你沒事吧?”
顧炎初自嘲的笑了笑,“沒事。”
吳海還想說些什么,最終忍住了,他知道顧炎初心里裝著許多事情,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看得無比真切,老大看大嫂的眼神,分明是充斥著掩飾不住的愛意的,為何會如此痛快的同意離婚。
只是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蘇嬌嬌那邊都要把孩子生下來了,他再去思索這些,真是毫無意義。
“小晚,我沒什么事了,你出去找你舅舅吧。”一名銀發(fā)老者,穿著黑色套,沖蘇暮晚輕聲說道。、
“不了外婆,我就在這兒陪您,外面人多,我一個也不認識。”蘇暮晚搖頭,眼眶泛紅。
“好孩子,你外公臨走前能夠見到你,他沒有帶著遺憾離開,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老者伸出手,握住蘇暮晚的手背,“我們找了你媽媽這么多年,卻不知道她居然一直就在H市,假如能早一些找到,也不至于讓你接下來受這么多的苦了……”
提到女兒,葉梓潼的眼里,不由得染上陣陣悔意。
如果時光能再倒回去,她當初一定不
會那么堅決的反對女兒的決定。
或者一切都將不一樣。
“媽媽走得很突然……”蘇暮晚想到那場車禍,仍然覺得觸目驚心,親眼看著母親倒在血泊之中的那種無助絕望感又涌上心間。
“不提這些難過的事情,既然外婆重新找到了你,你就好好跟著外婆生活,讓你舅舅帶你多去認識些人,對你今后有幫助。”葉梓潼輕輕摸了摸蘇暮晚的臉龐。
祖孫二人正說著話,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進來了。
“文修,我正在說讓小晚去找你呢。”葉梓潼見到來人,立刻說道,“帶她出去吧。”
“好的。”溫文修點頭,眼里也洋溢著傷悲。
“我就這陪著外婆,不想出去。”蘇暮晚有些抗拒,她同意跟著溫文修來這里,初衷只是想見到自己的親人,但并不想從此之后她的生活就要發(fā)生什么翻天覆地的改變,她明白外婆的意思,是想要替她的將來鋪路。
“媽,小晚不愿意去,你也不要勉強。”溫文修見蘇暮晚很堅持,于是勸葉梓潼放棄。“她很像她的母親,一樣的高傲,一樣的倔強。”
“提到小儀,我想去將她的骨灰運回這里,畢竟這里才是她的家啊。”葉梓潼眉頭深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H市生活了那么久……”
“這事交給我,我會親自去將妹妹的骨灰運回來。”溫文修看一眼蘇暮晚,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其實說起來,我在H市也有不少產(chǎn)業(yè)。”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了。
蘇暮晚在H市經(jīng)歷過什么,他都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了。
若是她不愿意回H市,他當然不可能強迫她。
“舅舅,你不用如此忌諱的提及H市,已經(jīng)過去半年之久,有些傷痛也早就消散,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更加不會覺得,我沒有辦法去面對那些曾經(jīng)的過往。”蘇暮晚聽出溫文修的猶豫,“如果你信任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那好,追悼會結(jié)束舅舅就帶你去H市。”溫文修一錘定音。
蘇暮晚的心口,仍然跳動得快了兩拍。
H市這么大,即使她回去,也不可能就能遇到那個人,再者,她并不是過錯方,為何要心虛呢?
追悼會結(jié)束之后,吳海問顧炎初,“老大,你為什么還在這兒不走?”
要是他沒有記錯,出發(fā)之前那邊來了好多電話,說蘇嬌嬌已經(jīng)進了產(chǎn)房。
“我想再多待一會兒。”顧炎初眉頭深鎖,眼神認真的掠過那些忙碌進出的人,希望從這些人里面能夠看到一個讓他驚喜的身影,只是站了將近二十分鐘,仍然一無所獲。
“老大……”吳海只得提示,“有人還在產(chǎn)房等呢,這會說不定已經(jīng)生下來了。”
他的話,不由得讓他想起了四年前。
那個時候,他與蘇暮晚之間應(yīng)該說是相敬如賓,她個性看似溫和恬淡,實則很要強,陣痛來襲,她仍然強忍著一聲不吭的自己收拾東西,準備一個人去醫(y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