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蠱吞噬了竅穴當中寒氣,又將孕育自己的蟲繭吞噬這才善罷甘休,此時的玄水蠱已經進階到了三下階,渾身如同彩晶琉璃一般,卻是沒有一絲寒氣釋放,山知道這是玄水蠱蛻變,寒氣內斂的原因。
玄水蠱突破到三下階,他的蠱力增加五百斤,對于他雖然不多,但是卻讓他離《百蠻金身》的第三重圓滿,更近了一步。
他伸手一指,一道玄水蠱氣息打在屋蠱門外的石壁上,雖然沒用到多少力量,卻感覺整個洞穴變得有些干燥,水性之力凝結在巖石上。
啪!
巖石先是被寒冰覆蓋,再是硬生生的被凍裂了。
山倒吸一口氣,沒想到三下階寒冰蠱這么霸道,他還沒讓蠱蟲現身,只是一道氣息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其實玄水蠱和禁蠱不相上下,都是三下階,但是玄水蠱的威力更加直接,所以看上去也更加兇悍。有了這頭三下階的玄水蠱,他甚至再次遇到秦摶,對方也是奈何不了。
只可惜因為玄水蠱的階提高,他能使用的數量也隨之減少,原本四中階的玄水蠱他能使用數千頭,可是現在九頭三下階玄水蠱就是他的極限。
“若是能得到秦家的九幽玄冥陣就好了……”他不禁想道,卻是沒想到就算給他一部心神九分的陣法他也無法控制。
玄水蠱進階,他心情大好,已經祭煉的竅穴當中已經有十二頭超過了四上階,只需要再將其他竅穴祭煉圓滿,他就能馭使第九根萬獸無韁,到時候也許他就是百蠻山繼孤獨子之后第二個能在飛天境同時使用九根萬獸無韁的蠱師。
他又拿出《陰陽化雷陣》,為了這部陣法,他停下了所有的修行。
陰陽化雷陣講究用九天神雷孕育生機,據說是太古大能從雷蠱化生當中領悟出來的大神通,只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有不少流失,被衍神宗得到殘卷,經幾代人鉆研才有如今的成果。
蠱陣同樣分為九,心神九分就是一蠱陣,可是陰陽化雷陣卻不能這樣這樣劃分,書上記,陰陽化雷陣分九重,一重兩分,九重竟然是十八分,比起普通的蠱陣,要求嚴格了一倍。
“以我現在的能力,最多能煉成陰陽化雷陣練到第三重,剛剛可以將雷霆轉化成造化之雷,若是要引動雷霆御敵,最少需要練到第五重,心神十分,九分就是蠱師分心的極限,更不用說十分了。沒想到慕容沖這么厲害,估計他蠱陣上的見解,比起于天錚這樣的天才都要強上許多。”他心中想道。
他接著往下看去,又發現了不少陰陽化雷陣與其他蠱陣不一樣的地方,最明顯的就是陰陽化雷陣必須用雷蠱布陣,不然只能用一種名叫齏雷針的蠱器布置。
這已經超出了蠱陣的范疇,眾所周知,蠱陣必須用蠱蟲排布,若是換成蠱器,這還叫做蠱陣么?雷蠱天下稀少,估計整個十萬大山能找到七、八頭就已經不錯,更不用說擺布陰陽化雷陣,也就是說排布陰陽化雷陣只能用齏雷針。
他學習陰陽化雷陣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化生雷蠱,可是沒有齏雷針就不能修習,這讓他有些難辦。他接著翻了下去,并沒有發現齏雷針的祭煉方法,只找到了一段關于齏雷針的介紹。
“齏雷針是東方琉璃宗秘制,就算其宗門內也稍有人知道祭煉方法,其中蘊含天雷之力,可助人凝脈煉竅,又只能使用一次,所以異常珍貴……”山喃喃自語,突然發現了什么,再次看了一遍,肯定道,“只能使用一次……異常珍貴……”
他心中篤定慕容沖已經被破山盟的人抓了,就算對方其他話屬實,現在也是深陷樊籠,送回衍神宗當中。
離別時對方的音容笑貌出現在自己眼前,原來那個時候對方就想犧牲自己,讓自己逃脫。
他拿出臨走時對方送給自己的換面蠱,煉化到體內,耳邊卻突然想起一個聲音。
“山,你煉化換面蠱的時候,我想來已經在衍神宗了,放心他們不會為難我的,不要來找我,直接去白界……還有認識你非常高興,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朋友。”聲音是慕容沖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樣的方法留在換面蠱上,好像夢幻一般一閃即逝,卻不能尋回。
山怔了許久,好像看到一個瘦弱的少年,想要憤然逃脫衍神宗這只巨手的掌控。
“慕容沖,對不起,天衍城我必須去一次,最起碼讓我知道你安然無恙,我才能安心。”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山洞轟然倒塌,巨大的響聲震得飛鳥亂飛,地動山搖卻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一座山洞從出現到消失沒有人知道。
……
半月之后,衍神界的另一邊的天衍城當中一片素縞,行人盡是凄凄然,也不知道所為何事。
城中茶樓當中零星地有人在里面喝茶閑聊,茶不是好茶,一頭九錢蠱一壺,可以在這坐上一天,可是盡管如此仍然生意慘淡。
二樓人多了一些,差不多有十幾個人,其中有一位黑臉男子,大約二十六、七歲,長得非常普通,只是一雙眼睛異常的明亮。他一個人坐在最靠近窗戶的位置,心不在焉地看著外面。
桌上一只粗泥茶壺,一杯有些渾濁的茶水,一盤花生果仁未動,一盤棗泥綠豆糕卻是少了兩塊。
“年輕人,算卦么?這是一個邋遢老者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只竹筒里面還有幾根寫著小字的竹簽,他身上還掛著一個布包,里面不知道裝了什么嘟嘟囔囔的。
“不需要!謝謝!”黑臉青年看都沒有看一眼,不耐煩地說道。
“年輕人我看你面有苦色,應該有什么難事,還是算一卦,說不定能找到解決的方法。”老者也不放棄,接著說道。
“我了不需要了,天壽老人升天,這全城人都是這副模樣,有什么好奇怪的。”青年本來正在聽茶樓當中的人談話,被比人打擾有些不悅,可是回過身來,卻看到老者拿著自己裝棗泥綠豆糕的盤子已經吃了起來。
“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不過是胡鬧,你卻是心中揣著心事,而且你的心中不是悲痛,而是擔心。”老者已經快將一盤子的棗泥綠豆糕吃光,嘴里含糊不清,“倒茶!”
黑臉青年一怔,連忙倒了一杯熱茶,松了過去,說道,“老先生你這就是亂猜,我就一閑散之人,何來擔憂之說。”
老者喝了對方敬來的熱茶,感覺仍是口感,又增加倒了一杯,喝了之后感覺舒服不少,說道,“算卦么?”
黑臉青年一揚眉,饒有興趣,說道,“老先生請便!”
老者聽到對方同意一枚銅片,上面滿是青色銅銹,一面飛鳥,一面玄龜。“你要問什么?”
黑臉青年想都不說,脫口說道,“就問我心中擔心的那人。”
老者將手中銅片連撒六次,說道:“這次為坤卦,變爻在上六,爻辭曰:‘上六,龍戰于野,其血玄黃’。”
他見對方不解,便解釋道,“這就是說,陰氣一旦過于旺盛,勢必威逼陽氣,陰陽二氣難免大戰一場。只不過,自古陽者為君,陰者為臣,陰不勝陽,邪不壓正,我這卦象要是沒錯,年輕人你擔心的人太多,不過你現在擔心的人應該已經陷入危險了,而且兇多吉少。”
可能知道對方不悅,不等對方說話,起身向樓梯走去,身子下樓一般,回過頭看向黑臉青年,似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黑臉青年聽到對方的話并沒有生氣,但是卻是眉頭緊皺。
自古算卦相面的人都是撿好聽的說,就算說大難臨頭,也會跟上解決的辦法。可是對方卻挑難聽的說,而且說到他最擔心的地方,若是平時也就隨便打發了,可是他看向對方偏偏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而且對方字字誅心,不像是無稽之談。
“慕容沖啊,慕容沖,難道城中人說的都是錯的,只有這算卦的老者才是吐露實情的人?”黑臉青年喃喃自語,看了一眼茶杯中陌生的臉龐,一飲而盡,然后扔了幾頭零散的錢蠱,也離開了茶樓。
沒有人認識他,不過這些日子天衍城陌生人很多,都是過來悼念天壽老人,所以也沒有人感到意外。
原來,黑臉就是山,改頭換面就連自己也認不出茶水中的自己。他初來天衍城就來這里打聽消息,滿城縞素的原因很簡單,衍神宗的第一強者天壽老人殯天,同時還有另一個消息就是大長老的弟子慕容沖要即位衍神宗的宗主。
這本來就是他想聽到的消息,可是聽了算卦老者的話,他總覺事情并不是傳言當中那么簡單。
街上行人匆匆,本地人更是會在胳膊上系一塊黑布,作為對逝者的敬意。天色不早,他還沒有尋找的落腳的地方,前面正好有一間客棧,他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