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承並沒有幻聽,師傅是真的醒來了,而且充滿喜悅的情緒醒來的。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消息了,古承欣喜若狂。
“師傅您不是說至少要半年才能恢復嗎?怎麼這麼快就醒來了?”古承欣喜之餘不免發出了疑問。
“怎麼,還不希望爲師早點醒來?”
“師傅您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古承知道師傅不過是跟自己開玩笑,自然不能當真,於是催促師傅快說想要儘快得到答案。
師傅感嘆片刻,“也算是爲師頗有緣分,你身上的這快火靈芝恐怕不止一千五百年,說不定是兩千年以上的年份?!?
“真的?”古承聞言既詫異又驚喜,“難道師傅是因爲火靈芝的緣故才甦醒的?”
“不錯,這火靈芝除了治療肉體傷勢非常靈驗神效,對武道修煉幫助也不小,而且竟然還能夠強化滋養神魂!實在是難得啊!”
古承豁然開朗,看來師傅爲了他傷勢而服下了火靈芝,沒想到他自己也因此受益不小。再次受損的元神也因此重新穩固,甚至比之前更加強大。
現在想來有些後悔,如果早知道有此神效,讓師傅早點服用也好?。∫粊硪彩亲约簛K沒有受過太多的致命傷,二者還有自從晉級精修一轉之後自己也擁有了強大治療能力,更覺得無需服用了。
擁有治療能力之後心中對火靈芝的重要性認識已經不知不覺間產生了改變,而現實的情形再次證明了聖藥的名頭絕不是白得的。古承能夠擁有這不小的一塊,已經算是極大的好運。
“師傅,您既然恢復了,咱們這就出去吧!”古承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畢竟不足十七歲的年紀還是喜歡更朋友們相處的日子,熔巖洞穴雖然寧靜,卻難免少了許多樂趣。
“不!”師傅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沉重,“你先到洞穴中去吧!爲師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聽到師傅的語氣,古承立即退出了通道,回去之後又難免的跟洞中那名從未謀面但是他知道對方時刻都關注著他的那位強者告罪一番。
去而復返,也許真的打擾到對方了。
紅翼見古承神色有異,聰明的趴在一旁乖巧的微瞇雙眼,不吵不鬧。直到古承做到石桌旁邊,師傅的聲音纔再次響起,“孩子,你還記得在你晉級精修之時,腦海中那段多出的記憶嗎?”
古承大驚,那段畫面他怎能忘記,只是這連番的諸多變故,讓他只能將其深藏在記憶深處而已。他始終都覺得自己與畫面中那個並不十分健壯的孩子有什麼淵源。
今日師傅主動提及,肯定是他老人家要告訴自己真相了,對即將到來的真相,古承內心既充滿了期待又不得不忐忑不安?!?
“師傅您說吧!徒兒聽著呢!”平復心情之後,古承才緩緩開口,做好準備。
“好!”師傅高興的說了一句,“其實,我們師徒的緣分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了······”
古承感覺到大腦一陣脹痛,精神突然變得有些恍惚,但是他並不擔心,他知道這是師傅的手段。而隨著他感受到的恍惚與脹痛越來越重,更多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
深藏在靈魂深處的更多記憶開始在腦海中不斷復甦。
混亂,紛繁,讓人無所適從,難以分辨。少年,老者,青山綠水,相依爲命,古武修煉……
在持續了半小時的頭暈腦脹之後,師傅已經沉默了,可是古承此時千頭萬緒難以自拔。
“我是誰?他又是誰?”古承反覆的搖晃著腦袋,想要將一切的混亂都甩出去,恢復之前的寧靜。
是的,古承的腦海中這時候彷彿有兩個身影,這兩個身影彷彿都是自己,又彷彿都不是自己。一時間,他非常痛苦,一切都感同身受,又一切都彷彿是發生在他的身上。
是我變成了他,還是他變成了我,又或者是我們都不是自己?可是同一個名字,同樣的修煉古武先天功法,對了,還有同樣的一個師傅。
古承終於慢慢的將一切,理清頭緒,源於他們共同的一個師傅,那個名叫古無名的白髮青袍老者。他給予了兩個不同的我,同樣無私的愛護與教導。
甚至爲了那一個我,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眼淚已經從古承雙眼角默默的流了出來,他感受到了另一個他的那一份深深的痛和悔,那是對自己相依爲命數年的師傅的無限懷念和感恩。
這是他的記憶,可是爲什麼我自己同樣也心如刀攪一般難以抑制的悲傷和痛苦?
不對,這不是他,這就是我,或者說曾經的那個我。
“師傅!”古承默默的喊出了聲,許久之後師傅才聲音低沉充滿了傷感的迴應。
“師傅,徒兒現在知道了,徒兒叩謝師傅的大恩!”古承說完突然下跪,不住磕頭,直到頭皮破碎,鮮血直流。
“好孩子!快停下!能看到你如今的成績,爲師已經知足了!”師傅激動得有些顫抖的聲音在古承腦海中迴盪,“想必你現在還是有諸多不解,你先起來,爲師在詳細說與你聽!”
古承聞言起身,靜靜的聽師傅解釋,他雖然已經瞭解了過去,卻也仍然不能融會貫通。
“你不需爲兩個不同的身份產生質疑,因爲他們都是你自己,既是現在的你也是過去的你。”師傅首先讓古承安定下來再接著解釋。
“當初爲師自知天命不久,爲了不耽誤你對古武的修煉,也爲了師門數千年的古武傳承不得斷絕,才強行施展師門秘術神傳之法,將今後的修煉之路封印在你大腦神庭之中?!?
“只要你持續就修煉,遲早都能夠破除封印領悟更強大的力量,可是這秘術太過霸道,爲師竟然再也無力站起來,已是油盡燈枯。”
師傅在講,古承在聽,同時內心卻翻江倒海一般,更加詳細的記憶和感觸在撼動著他的情感。
“本以爲撐不到你甦醒,卻沒想到還是讓你見到了爲師最爲落魄虛弱的時候,”說道這裡,師傅慘然而欣慰的笑出了聲。
“師傅!都是徒兒讓你受罪了!是徒兒讓你折損了壽命。”古承內心沉重。
“不!孩子,你且不要打斷,聽爲師繼續說與你聽!”師傅突然提高聲調。
“當時,爲師虛弱不堪只能簡單的交待了幾句就匆忙的離你而去了,當時也充滿了無限的遺憾??墒沁@也是天意使然,百年的修煉雖然長久卻因世道變遷施展者少,這次爲了孩子你,老夫破斧沉舟強行施法,竟然得到了天大的好處!”
講到豪情處,師傅竟然將爲師的自稱改爲了老夫,一時間彷彿回到了當初那個意氣風發,充滿鬥志的古武強者。而古承也聽得神情緊張充滿期待。
“哈哈哈哈!”師傅笑了幾聲才繼續講到“沒想到在即將去面見我古武門歷代祖師的瞬間,沉寂多年的修爲竟然突破到了神修之境,得以神魂不死,元神離體的境界,不過終究還是來不及挽回這具形同朽木的肉身了!”
“什麼?那···那···不是···”古承情緒激動,口吃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