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腦子清楚得很,他知道顧易軻是行政總裁,必須擁有最大比重的股份。
以顧易軻目前擁有的股份,再加上他的百分之三,安珺奚的百分之五,以后在行政決策上,就不會受到任何股東的制約。
二房顧況廈那邊,他是失望透了。
七叔公精神每況愈下,他跟顧況永說:“當年要是沒有我們做長輩的默許,殷悅即使懷孕也難以嫁入顧家,今天千梒又犯下這樣的大錯,這都是報復我們的罪孽。”
顧況永臉上羞愧,他們確實是有責任。
梁徽筠的指甲狠狠的劃著掌心,當年殷家夫人在她跟前哭訴,她還不當一回事,現(xiàn)在輪到自己的女兒……她才知道什么是切膚之痛!
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所以上天要這樣懲罰她,顧千梒這個女兒就是回來奪債的!
七叔公累了,他讓他們都出去,唯獨對安珺奚說:“珺奚,你留下來。”
顧易軻握了握她的手,和大家一起走出病房。
安珺奚坐在床邊,“七叔公,您想跟我說什么?”
七叔公艱難的說:“珺奚,晉修的媽媽有很多不足,當年要不是我極力維護這個孩子,易軻也不會要他的,媽媽再不好,孩子也是無辜的。”
安珺奚抓緊了七叔公的手,“我知道的,七叔公,我會當晉修是自己的孩子,好好的教導他。”
七叔公欣慰的笑了笑,“我知道我不會看錯人,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看到你和易軻的孩子出生。”
安珺奚強忍著眼淚,說:“七叔公,您放寬心,配合醫(yī)生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定可以看到我們的孩子出生,易軻說了,如果我們生了女兒,就叫顧艾希。”
七叔公默念著這個名字,“顧艾希,很好,我記得了。”
他又說:“你千萬不要記恨徽筠,她是大小姐出身,一輩子強硬慣了,不懂得關(guān)心人,如果她說了什么難聽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這對你不公平,要你受委屈了。”
安珺奚哭著說:“不會的,七叔公,我們一定會和和氣氣的。”
七叔公點了一下頭,“那我就放心了,你回去吧,我想睡一會。”
安珺奚幫七叔公掖好了被角,她走出去,大家走等在外面。
安珺奚說:“七叔公要休息了。”
醫(yī)生在旁邊說:“剩下的幾個月時間,家屬盡量陪在病人身邊,讓病人安心。”
醫(yī)生走后,梁徽筠問:“七叔公跟你說了什么?”開口就是質(zhì)問的語氣。
顧千梒也鄙夷道:“你倒是聰明,從七叔公手里哄得這么多股份。”
顧易軻看著顧千梒說:“你要是每天在七叔公面前盡孝道,七叔公把所有股份都給了你,也沒人會多說一句,你自問能做到嗎?”
顧千梒一撇頭,不服氣:“她怎么一樣,她是外人。”
顧易軻冷聲說:“顧千梒,你如果還當我是哥哥,以后就別再說這種話!”
梁徽筠氣急了,“易軻,你怎么老是幫著欺負妹妹!”
顧易軻扯起一抹譏諷的笑,“外面多的是人看不慣這個顧家大小姐,你們就護著她一輩子吧。”
他牽著安珺奚離去,梁徽筠的氣順不下來,她還想說什么,顧況遠慢悠悠的說道:“如果不姓顧就是外人,那大嫂,你就是我們顧家第一位外人!”
梁徽筠指著她:“顧況遠,你別太過份了,從我嫁進顧家的第一天起,你就和我對著干,你這樣的小姑子我真是……”
顧況遠冷笑:“我這樣的小姑子是不是很讓人憎恨,你是不是想掐死我?顧千梒對安珺奚來說,也是一樣的,你養(yǎng)出這樣的女兒,簡直失敗透頂。”
梁徽筠的身子晃悠兩下,顧況永忙扶著她,“況遠,你就是這樣對你大嫂的?我是你大哥!”
顧況遠涼涼的說:“同樣是小姑子,相比起顧千梒,我對大嫂已經(jīng)很好了,大哥,你對我的要求這么高,還不如先教好自己的女兒,易軻沒說錯的。”
她說完,沒再在這里待下去,家里的一大攤子破事兒真的太影響心情。
程燁跟在她后面,去到停車場,他看周圍沒有人,拉著她走到消防通道。
他的動作嚇到了顧況遠,她剛想大叫,看見是他,壓低聲音說:“你想干什么,放手!”
程燁把她困在懷里,他平靜的眼睛完全不像平時的樣子,眼里翻滾著波濤洶涌的狂熱,看到她美麗的小臉上是冰封的冷淡,又漸漸把情緒壓抑下來。
他問:“顧況遠,這幾年我是怎么熬過來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
顧況遠想推開他,程燁看著斯斯文文,力氣卻出奇的大,她推不動,“程律師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當初是你先離開的,你現(xiàn)在是在責問我?”
程燁低頭想親上去,顧況遠毫不猶豫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徹底打醒了程燁,他愣愣的看著她,以往溫柔的人兒,現(xiàn)在看他就像仇人一樣。
他還記得她溫柔動人的笑容,她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可是現(xiàn)在,她對他避如蛇蝎。
他的聲音變冷,眼神空洞得叫人害怕,“果真是顧家的大小姐,顧況遠,我這樣的窮小子出身,哪配得起你?”
顧況遠的手不停顫抖,她死死的握成拳頭。
她哪有在意過什么門第,還在青蔥歲月時期,他在顧家大宅的梨花樹下跟她說過:“我年紀比你小又怎么樣,我長得比你高,力氣比你大,可以照顧你,我一定能給你幸福,你要相信我。”
她跟他確認戀人關(guān)系時,他還是保送布里斯托法學院的學生,她跟他在一起可以吃便宜的面包,逛街可以不買東西,可是他當初選擇了離開。
那年在倫敦,他把她一個人留在大雪紛飛的街頭,她站在原地被冰雪一點點奪走心里的溫度。
他始終沒有回頭。
既然這樣,那就永遠別再想回頭了。
她不知道訓練了自己多少次,才能在再次見上他時不會慌得如同小丑。
他為什么還要繼續(xù)糾纏她?
她現(xiàn)在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她比他還大上幾歲,不會再那么容易沉浸在虛無縹緲的浪漫里,她玩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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