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洛天帝都有三大聞名天下的建筑,第一就是那洛天皇宮,與其他的皇宮沒什么不同,各種各樣的豪華宮殿組成,唯一的不同是,洛天皇宮多為黃金與水晶共同制造,宮壁堅硬無比,不論是遇上什么樣的天災(zāi)人禍都萬分的安全。
而第二大建筑便是左相陳滄海的相國府,陳滄海家世世代代都是洛天王朝的皇親,陳家向來被稱為國舅世家,陳家的女兒多為后宮嬪妃貴妃。
男孩也都成了大大小小的朝臣,是真正的名門望族。
第三大建筑,便是這新起的國舅府,王國舅的祖父是洛天朝曾經(jīng)的威武大將軍,一生馳騁沙場,建立了不少汗馬功勞。
到了王國舅這一代,出了一個被太后十分喜愛的王貴妃,還有黃仁忠這么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女婿,自然是也光芒萬丈,不住的好點就有點對不起自己這些個殊榮了。
王國舅的女兒也在這次柏明樓的行動中喪生,王國舅十分心痛,卻不知該找誰去尋仇。
若說尋仇到柏明樓殺那判官?且不說能不能殺的了,如今柏明樓是幾黨斗爭中的重要武器,殺判官就等于自毀手腳,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也正是如此,納蘭惜諾才選定了王國舅為目標(biāo)。
王國舅是個武夫,性子沖動,這次又死了女兒,若讓他知道他心愛的女兒和女婿的命是劉公公花錢買去的,他必然是會立即反擊的。
最重要的是,要是讓他知道如今劉公公還想要他的命,那他的反擊一定就更漂亮了。
午后,國舅府,后花園。
幾只百靈正在籠子里撲騰著翅膀,盯著王國舅手中的鳥食焦急的鳴叫。
突然,一陣慘叫聲打破了午后的寧靜,管家臉色慘白,連滾帶爬的從走廊跑來,王國舅看著他慌張的樣子,不耐煩道:“你就不能穩(wěn)重一點……”
“他……他來了,他來了!!!”管家沖到王國舅的面前,他渾身顫抖著,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跑,他癱坐在地上,死死拽著王國舅的衣服,驚恐的不停重復(fù)著這句話。
王國舅看情況不太對,扔掉鳥食。“誰來了?”
“判……判……”管家已經(jīng)說不出話,下巴劇烈的抖動著。
判官?!王國舅倏地瞪大了眼睛,連退數(shù)步,一個不穩(wěn)跌坐在地上,驚恐的朝后挪著。
“來人!來人!!!!”他用盡渾身的力氣大喊。
話音剛落,屋頂和四周的花叢中,跳出幾對黑衣人,他們訓(xùn)練有素的擋在王國舅身前,而后面的走廊里,拿著長槍的侍衛(wèi)整齊有序的開始布防。
人多了,王國舅也清醒了一點,他被黑衣人扶起來,倉皇的朝后面的密室逃去。
判官是何許人也,他最清楚不過。洛天大陸最神秘最狠絕的殺手組織【血跡】的創(chuàng)始人,向來以縹緲詭譎的暗殺手法著稱,朝廷的頭等通緝犯,縱然是南宮瑾也沒辦法將他繩之以法。
他們要的命,沒有一個能夠逃過,但是后來,【血跡】突然間就銷聲匿跡了,過了一個月之后,帝都就開了柏明樓。
這柏明樓的菜牌都是空白的,上面要讓客人來寫,寫人的名字。
你要誰的命,就寫誰的名字。
朝廷中大大小小的官員死在他們手上的不在少數(shù),而最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地方在于,黃仁忠那樣手握重兵,府邸防衛(wèi)極其嚴(yán)密的地方,他都能在悄無聲息間殺的一人不剩。
這種如同神鬼的殺人方法,讓人們對他的恐懼更加深切。
王國舅被他精心訓(xùn)練的貼身護(hù)衛(wèi)們護(hù)送著抵達(dá)了密室門口,成千上百的侍衛(wèi)全副武裝的嚴(yán)密布防在府內(nèi)府外,是真正的一只老鼠都跑不進(jìn)來。
“加強(qiáng)布防!再去虎賁營調(diào)遣一千甲士!”護(hù)衛(wèi)隊的隊長對著下面吩咐道。
緊接著,又有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涌到密室外的院子里,已然是連走動都已困難。
王國舅看著這樣的陣勢,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他揮了揮手示意可以了,護(hù)衛(wèi)隊隊長點點頭,走到假山前,開始啟動密室的機(jī)關(guān)。
機(jī)關(guān)啟動,地面上開了一道暗口,連接著一個石梯,石梯下是一個通道。這就是國舅府的密室,里面機(jī)關(guān)重重,如果不知道這機(jī)關(guān)設(shè)置,一只蚊子都飛不進(jìn)去。
護(hù)衛(wèi)隊長退到一旁,王國舅進(jìn)入暗口,走進(jìn)密道。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越過機(jī)關(guān),抵達(dá)了密室,王國舅這才完全的放下心來,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朝堂上走去。
突然,堂后傳來了一陣窸窣——
‘喀、喀喀——’,木輪滾動在地面上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密室中的所有人都重重一顫,臉色煞白的盯著后堂。
后堂一片漆黑,只聽得木輪滾動的聲音愈來愈近,王國舅渾身劇烈的顫抖著,卻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王國舅,久仰。”木輪聲戛然而止,一個冰冷而空洞的聲音在室內(nèi)回響。
只聽‘噗通’一聲,王國舅跌倒在地,他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用力的磕著頭,他涕泗橫流,額頭上很快就磕出了血。“判官大人饒命,判官大人饒命!”
“呵……哈哈。”似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判官笑了起來。
冷冽的聲線加上空洞、毫無感情的笑聲,讓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
“劉公公花三十萬黃金,買你的命。”
突然,堂后的燈光‘嘭’的一聲全部亮起,一個高大卻干枯的男人坐在輪椅上,他的面孔依舊是一片漆黑,人們看不到他的面容,他也并沒有面容。
他手中拿著一本厚重的簿子,巨大的紅色毛筆在簿子上記錄著些什么。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開始發(fā)抖,幾個還能撐住的,正在緩緩?fù)笸恕R驗樗麄冎溃坏┡泄匍_始記錄這筆買賣的明細(xì),那么,生命就進(jìn)入了倒計時。
直到他寫完最后一筆,寫完他的名字,再輕輕一勾……
他,就會永遠(yuǎn)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王國舅看著他正在書寫的動作,立刻慌了神,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上方大吼道:“我出四十萬兩!四十萬兩!!!買他的命,買劉公公的命!!!”
判官仿若沒有聽見一般,繼續(xù)記錄著,王國舅的眼睛通紅,在他人生的倒計時中,他求生的本能正完全控制著他。“五十萬兩!!!五十萬兩!別寫了,求求你……”
判官繼續(xù)寫,充耳不聞。
王國舅看著判官那桿大筆的動作,分明是在寫‘王’字,還有最后兩個字的時間,王國舅聲音嘶啞的大吼道:“一百萬!一百萬兩黃金!!!”
判官寫完了最后兩個字,密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心跳聲都仿若戛然而止一般,大家屏息凝視,努力的感受著自己是否還活著。
判官輕輕勾掉了底下的名字,王國舅心里一空,呆愣在了那里。
‘啪嗒’一聲,判官將手中的簿子丟到了王國舅面前,王國舅錯愕的看著丟下來的簿子,他正錯愕自己還活著。
他低下頭,只見那簿子右下角,寫著劉公公的名字,而那名字,被血跡般的紅筆重重的勾畫掉。王國舅雙手顫抖著捧起地上的簿子,‘嗚哇’一聲大哭了起來。
一個不小心,他往前翻了一頁,突然,他的哭聲戛然而止。
前面一頁的右下角,一個熟悉的名字闖入視線——黃仁忠。
他驚愕的睜大了眼睛,朝前面看去,而雇主的名字,正是剛剛他用一百萬兩黃金買下的那條人命,他抬頭,判官已然不在。
轉(zhuǎn)眼已到夜里,劉公公府上正一片忙亂。
府中所有的人們都披麻戴孝,來來回回的穿梭在府里,一個時辰前,劉公公遇刺。
當(dāng)時他正在與宦官中幾位權(quán)高位重的大人密談,正說著話,他的腦袋就骨碌碌的從頸上落了下來,嚇的堂中幾位大人魂飛魄散。
這樣的死法,來自于【血跡】的索命無常,大家心中立刻了然,這是柏明樓所為,有人盯上了劉公公。
宦官本身都是出身貧寒,又不健全,心中本就自卑敏感,在宮中險惡中,又是備受歧視虐待的弱勢群體,而他們常年侍奉在皇族身邊,又十分團(tuán)結(jié),漸漸強(qiáng)大。
劉公公一出事,所有宦官方面的重要人物都前來吊喪。宦官方面開始緊張,因為能夠花的起錢買劉公公命的人,一定也是權(quán)高位重之人。
他們一直害怕卷入左右兩黨的戰(zhàn)爭中,為了明哲保身,他們一邊保持中立,一邊竭力的巴結(jié)著皇族的人。而劉公公遇害,就說明已經(jīng)有人盯上了他們。
就在他們正在密會討論相關(guān)事宜的時候,劉公公府上的管家跌跌撞撞的闖入了后堂,他身上穿著孝衣,甚至忘記了行禮。
“大人!幾位大人!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趙松問道。
趙松是宦官方面三大議臣之一,劉公公死了,他就挑起了領(lǐng)導(dǎo)宦官群體的大任。
“王國舅帶兵包圍了府邸,叫囂著要將劉公公碎尸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