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多久,醉東風的案子就公開審了,據廚子交代,那名食客很有可能是食用了早上剛殺的河豚所以中毒死的,而掌櫃的又不分青紅皁白就將食客黃清明打成重傷,所以宣判將他的家產都分給那名死者的家屬,而酒樓則交給黃清明。
對於這樣一個荒謬的幾乎可笑的結果,竟然沒有人反對,皇浦清平扭頭看著那些麻木的民衆有些心寒。
南宮括揹著手,挪到她身邊站好,一張臉似笑非笑:“怎麼,這個結果還滿意嗎?”他的目光也很奇怪,淡然的好像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
皇浦清平笑了笑:“我重傷?那個縣令有寫戲本的潛力哦,我記得那天我們可是走回去的,那麼多雙眼睛,就沒有人出來反駁嗎?”
南宮括不想去看那雙過於明亮的眼睛,神色淡然:“最麻木不仁的便是人心,太過安逸的生活便是一種腐蝕。”
皇浦清平擡起頭:“你的意思是應該來點混亂嗎?”想想,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這天下合久了,也是時候該分分了呢,只是,到時候損失最大的還是這些安逸的人民而已。”
南宮括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小不點,這話你可悠著點說,萬一被有心人傳了出去我可救不了你。”
皇浦清平沒有再說話,倒不是害怕,只是覺得既然他不想談這個話題,那便避開就好了,不過她似乎開始有點了解這個王爺了呢。
到了酒樓,因爲發生了殺人事件,所以門可羅雀,店小二們看見皇浦清平都有些害怕,幾個人不斷的後退著,一雙眼睛驚恐的盯著她。
皇浦清平有些疲憊的揉揉腦袋:“哎呀你看看這羣人,真是的,明明被打的是我好吧!”朝著南宮括一笑:“怎麼樣,要不要去我房間裡坐坐,蓉蓉說你喜歡茶具,我前些時候從街角買了幾個,你看看喜歡嗎?”
噗,跟在南宮括身後的侍從忍不住的瞪圓眼睛,街角買的?他們家主子可是茶具專家,街角那種平民玩意他纔不會去lng費時間呢。
南宮括卻很溫柔的笑了笑:“好啊,我很好奇小不點的眼光呢!”說著就提著衣角上樓了,皇浦清平看見焚天也在樓上,於是跟在後面追了上去:“來,我引你去看!”
南宮括的那個侍從一臉的驚愕,這個是他們家的主子嗎,他不是最討厭這種攀附的人嗎,怎麼?
皇浦清平推開自己的房間:“那個,你先坐一下,我去給你找茶葉啊!”說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南宮括絲毫不在意,揹負著手在她的房間裡搜索起來。
皇浦清平快速的走到焚天的身邊,瞪了他一眼:“那些人你是不是教訓過了?”看見她跟看見鬼一樣,肯定有人揹著她做了手腳。
焚天心疼的看著皇浦清平臉上的與淤青,覺得自己下手輕了:“誰叫那幾個人動手的,沒廢了他們的雙手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皇浦清平滿頭黑線:“這根本不怪他們啊,是我自己故意的,不然這座樓能是我們的嗎?”真是笨孩子,想要得到就必須先付出嘛。
“那你可以讓他們羣毆蓉蓉啊,她會武功,就算打殘了恢復的應該也會很快吧。”焚天絲毫沒有注意,身後站了一個差點被打殘的女人。
皇浦清平小心翼翼的避開雷區:“那啥,我先回去泡茶了,你們慢慢聊。”哈哈,焚天真的好可愛啊,想不到冷冰冰的他說出的笑話也那麼冷那麼有趣呢。
關上門,就聽見蓉蓉那撕心裂肺的聲音:“焚天我是不是跟你有仇啊!”然後就是高手過招的聲音,以及橫欄碎裂的聲音。
皇浦清平想偷看,轉身卻落進一個胸懷裡,擡頭,南宮括也一臉好奇的往外看,絲毫沒有注意到她,被夾在門框和南宮之間,皇浦清平有些難過的扭扭身子,不過又很快的猜到另一種可能,於是擡頭:“那個,你壓到我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非常的認真,甚至還帶著孩子特有的純真,南宮括在那樣的目光下隱隱的有絲不好意思,於是乾咳了一聲,直起腰:“抱歉,沒有注意,對了你的茶葉呢?”
皇浦清平嘆了口氣:“那兩個傢伙都鬥起來了,我也沒好意思去拿,對了桌子上的茶具你看到了嗎,怎麼樣,人家說是銀子做的,我摸著也很有感覺呢。”沉甸甸的銀子拿到手裡自然很舒暢啊。
南宮括有些無語的看著那個抱著銀盃子一臉陶醉的小傢伙,目光忽然掃過那鏡臺下的一個盒子:“那是什麼?”看樣子好像是一個裝茶具的盒子呢。
皇浦清平順著手指看過去,然後很淡然的說道:“那個啊,我買這個的時候順便買的,人家說買盒子送了一套杯具,我打算用那個盒子裝這個寶貝的。”
南宮括小心翼翼的端起那個盒子,擦拭掉上面的灰塵,然後有些顫抖的打開盒子,果然,果然……
他有些淚眼婆娑的看著那個盒子:“小不點,盒子給你,裡面的茶具送我可好?”反正這樣的珍品落到小傢伙的手裡也只是珍珠蒙塵罷了。
“可以啊”皇浦清平沒有表現任何的不捨:“盒子留下就好了,怎麼,你喜歡那種的?”她故意明知顧問。
南宮括儘量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些:“唔,對啊,還算不錯,怎麼你捨不得?”
皇浦清平玩著手裡小巧的銀質茶杯:“有什麼好捨不得的,只要我有的,你要都給你。”
南宮括忽然爲這話所震驚了一下,只要她有,都可以給他?或許,他,他可以提,右手重重的打上自己的腦袋:“南宮括你胡思亂想什麼!”
皇浦清平被他這一招嚇了一下,沒有吱聲,間歇性的精神分裂?
匆匆的將茶具收了起來,南宮括便走了出去,一直到離開皇浦清平的房間他才逐漸的平息腦袋裡的雜亂信息,焚天和蓉蓉依然在打個不停,砸壞了不少東西,不過她應該不會在意的吧?想到皇浦清平,他臉一沉,走開了。
皇浦清平一直到南宮括走出去之後才收起臉上那幾乎白癡的笑,然後冷著連走到護欄邊,看著蓉蓉和焚天依然鬥個不停,目光冷然。
蓉蓉第一個接收到這樣的訊息,於是趕緊落到皇浦清平的身邊半跪著,焚天也飄然而至,倨傲的站著。
皇浦清平目光掃了一下樓下那些被損壞的東西,心裡計算了一下,然後吩咐道:“呂輕侯派人傳來消息說聖金打算用她們的公主下嫁到翎國,以和親的方式解決這件事。”
蓉蓉皺眉:“這麼隱秘的消息他怎麼會知道,而且聖金只有一位公主,就是太子的胞姐,難道就是她?”
獨孤遺恨的胞姐,獨孤輕舞,大陸第一美女,年方十八,卻不知爲何一直不肯出嫁,此番和親,估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吧,只是,若是以往,她一定會是一個高傲姿態,而如今以和親的名頭下嫁,想必也不會幸福。
皇浦清平勾勾嘴角:“自然是有眼線才能得到最一手的消息,至於下嫁的人是誰不關我們的事情,不過聖金這樣一來就會極大的緩衝了各國之間的矛盾,戰爭也必然會推遲,我們要乘著這個時候掌握更多。”
她太在乎這個話題了,所以沒有注意到身後焚天的表情如此的古怪,而蓉蓉則一直低著頭,所以也沒有看到,一直到晚上的時候,她才注意到焚天的消失,心裡有些冷,焚天,畢竟不是她的焚天。
他有太多屬於他的記憶以及要做的事情,她不能阻止,所以要學著放棄,回頭,看著蓉蓉,或許有一天,她也會離她而去吧。
南宮敏在皇宮裡呆的無聊,而皇浦清平也忙於收並酒樓沒時間找她玩,於是某天,當她打開酒樓大門的時候就看見了那個叉著腰,站在南宮括身後笑的得意的女孩子。
“哥哥說你這幾天總是神出鬼沒的,要逮你人就必須一早守候在這裡!”她跳到皇浦清平的身前,笑容璀璨:“來告訴我,你在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皇浦清平眨眨眼看了看南宮括又看了看南宮敏,一笑:“你沒發現我身後少了一個人嗎?”她側過身子:“蓉蓉的身邊是不是少了一個人呢!”
“哦,你在找焚天嗎?你告訴我啊,我可以派兵幫你嘛!”南宮敏拉著皇浦清平的手:“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陪我玩好不好?”
對於妹妹的要求,南宮括沒有阻止,自從上次從皇浦清平這邊拿了一套茶具回去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很不對勁,他應該是喜歡女人的,而且是漂亮的大美女,可是爲什麼對這個還沒有發育好的小屁孩也……也……他不相信。
不過再見到皇浦清平還是覺得其實這個孩紙也還不錯,雖然長的瘦了點,但是要是好好的養應該還是能養胖的吧,若是她再白一點胖一點,應該會比現在好看不少吧?
南宮括忽然驚恐的發現自己一旦和皇浦清平在一起腦袋就會不正常起來,而且就像之前他看見焚天不在,他竟然會有一種暗喜,他到底是腫麼了,使勁的搖了搖頭,腦袋一陣眩暈:“那個,我忽然想起府裡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了,先回去了。”
大家都拿一種很詫異的眼神盯著他,剛剛還很正常怎麼忽然就有事了?不過也無所謂,於是揮揮手,算是告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