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遠似近,似幻似真,四周朦朦朧朧,精神恍恍惚惚,鐘昊漂浮在一處街道上,眼中所見,建筑在不停動的扭蕩,所見盡被迷霧所遮蔽,看不真切。
“小昊,小昊,你在哪里……嗚嗚——”
“嗯?怎么會有紅姐的聲音?這里是哪里?”勉強睜開眼,四下尋找,卻什么也看不清,眼皮很重,苦尋不果后,又將眼睛閉上了。
“小昊……嗚嗚——,九尾不知道為什么跑出來了,父親前去阻攔……他犧牲了,嗚嗚——”
“真的是紅姐,真紅叔叔犧牲了?這特么到底是什么地方?睜開,眼睛,給老子睜開。”似乎天和地都在旋轉,昏昏沉沉,想要尋找紅的身影,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
“小昊,紀美……紀美被他們釘在樹上,一點點流血死了。大野的腦袋被他們踢來踢去。唐澤手腳都沒了,他們好慘……小昊,你為什么不回來……”
“紀美、大野、唐澤……紅姐。”鐘昊的眼睛終于睜開了,他看到眼前被迷霧籠罩的街道上,忽然出現一顆樹,紀美被釘在樹干上,往日靈動透亮的眸子如旱災下的土地般,干枯開裂。
“骨碌碌”一顆頭顱滾落腳邊,低頭一看,是大野,他瞪大了雙眼定定地看著自己。
旁邊忽然響起哀嚎聲,只見唐澤沒有手腳的身軀,像一條肉蟲子,在地上翻滾嚎叫。
看著眼前的場景,鐘昊的心臟如遭重擊,瞳孔縮成了針尖,渾身顫抖起來,他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鼓蕩,隨時都要沖出來。
外界,卡普和博加特面面相覷,看著靠在樹上,渾身發抖的鐘昊。
卡普歪著腦袋,疑惑道:“這小子是在做噩夢?”
博加特還沒來得急回答,沉睡的鐘昊突然睜開了眼,剎那間,太陽失色,天地失聲,四周的枝葉劇烈顫動著,仿佛狂風過境,天地間一片肅殺。
卡普和博加特張大嘴巴看著,剛要說話,就見鐘昊又閉上眼。
“不可能是那個吧,這小子才多大,實力也這么弱?!笨ㄆ者七谱欤髦肋@是真的,卻不敢相信。
“原以為夠高看他了,沒想到還是小瞧了,真是了不得的年輕人,未來……”博加特看了眼暈倒一片的動物,壓了壓冒煙。
鐘昊沒時間去管外界變成什么樣子,他一閉上眼,就在心里大聲吼道:“死丫頭,這是怎么回事,這些年我沒做過一次夢,為什么一做夢就夢到這種場景?!?
“應該是那幾個小鬼遇到了什么危險了,你有沒有一種失去什么的感覺,或者是心痛的感覺?”這種時候,鐘云兮也不敢說什么挖苦的話。
“那倒沒有,可這應該是一種感應才對,真紅叔叔或許要在九尾之禍才會遇到危險,但紀美他們絕對出事了?!辩婈挥值?。
“一般靈魂強大的人都會有一些類似感應,但這種感應只能局限在一個世界,惟有你才能隔著無盡時空感應到另一個世界的情況,你沒有心痛的感覺,那就沒有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最多吃一點苦頭,你要相信自己離開前的安排,安啦?!辩娫瀑獍参康馈?
“什么時候可以回到火影世界?不會又要等個幾十年等它開門吧?”聽了她的話,鐘昊微微放下心,但依舊著急。
“那倒不用那么久,所有你去過的位面都會留下后門,就像是在墻角挖一個小洞,供你穿越,并不需要等開門或者轟碎整個位面晶壁強行開門。不過依舊需要時間,大概還要兩年左右?!?
“那就好,這樣的話就應該來得急?!辩婈凰闪丝跉狻?
“話說,貌似你覺醒了霸王色霸氣?!?
“覺醒霸王色霸氣很稀奇嗎?靈魂力量還不敢說,但若論靈魂堅韌度,我能蔑視兩個世界所有生物。論眼界心胸我已經跳出世界藩籬,走進了無盡時空,哪一樣比還停留在一顆星球上的土著差了?”
霸王色霸色本就是一種氣勢威壓,一般強者在變強的過程中靈魂逐漸強大,都有各自的氣勢,如殺氣之類,可以對弱者形成精神沖擊。
而霸王色霸氣,是在原有的氣勢基礎上加入了絕強的氣魄所融合成的。有些人天生具有大氣魄,具有霸王色霸氣的資質,如卡普三代、艾斯等;有些人卻是后天養成氣魄。
氣魄如何養成?很簡單,是精神的無上,指絕對自由,沒有人能夠命令他。
如:王者一方的超級強者;領袖絕倫的無雙帝皇。所謂居養氣,氣養人,便是如此。
總而言之,頭上不能有人。
鐘昊頭上有人嗎?絕對沒有,無數世界比他強的人如大海之水,但他依舊是最獨特的那個,沒有人能壓過他。他的氣魄已凌駕于世界之上,加上靈魂早在無盡時空中磨練至堅,霸王色潛力之強,絕無僅有。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可你為什么不進入意識海呢?你不想看看我么?人家好想你呢!”鐘云兮的聲音忽然增添了幾分嫵媚。
“滾蛋?。?!在我長得比你高之前,我都不去?!?
“小弟弟傲驕了,哦呵呵呵——”最后留在腦海中的是標準的女王三段笑。
鐘昊感應的沒有錯,在遙遠的火影世界,紀美三人確實受到了攻擊。
在鐘昊離開后的時間里,他們一直沒有離開孤兒院,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不再理會其他孤兒的嘲諷,每天艱苦訓練,一直沒有偷懶。
只是,等了幾個月的宇智波介,每天看著弟弟呆滯心死,恍如行尸走肉的樣子,終于被怒火燃燒了理智,不顧父親的明申令止,帶著同族的手下潛入了孤兒院,向訓練中的紀美三人發動襲擊,將三人齊齊打成重傷。
若非院長藥師野乃宇拼死抵擋,阿凱又及時帶著邁特戴趕到,開啟六門后一頓暴打,恐怕紀美三人已經死于非命,那時,鐘昊夢中的場景也會出現,因為那就是宇智波介原本想要對他們發泄的折磨。
得到消息的豬鹿蝶三族族長前往火影大樓,當著三代的面向宇智波族長發出質問,宇智波族長自知理虧,在付出大筆代價后,保住了宇智波介等人的性命。
最后的結果是,主犯宇智波介被罰五年禁閉,從犯被徹底廢去經脈,不能再做忍者。
這一戰,讓邁特戴聲名鵲起,火速提為上忍。
……
鐘昊一睜眼,就見一張碩大的臉在眼前,條件反射下一拳砸了過去。
“哎呀!臭小子你又偷襲老夫,老夫要給你愛之鐵拳嘗嘗?!笨ㄆ瘴嬷劬μ_。
鐘昊攤了攤手,無辜道:“不能怪我啊老師,是你靠得太近了,任誰碰到這種情況都是這種反應吧。”
“是這樣嗎?”卡普臉上露出呆萌的神色。
鐘昊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所以啊,愛之鐵拳什么的,就算了。”
面對不同的人他有不同的態度,在紀美他們面前的長兄形象;在紅面前又自動代入弟弟的角色;在鐘云兮那死丫頭面前,又會很輕易的被挑起怒火;現在面對卡普,他更愿意以一種朋友的方式相處。
用鐘云兮的話來說,他就是一個被黑暗和孤獨逼瘋的精神病,當然,這一點他是不承認的。
卡普皺著眉頭,眼睛朝上看,苦苦思考,他總感覺哪里不對,但就是想不出來。
博加特站在旁邊嘴角微抽,他跟隨卡普多年,還是不習慣卡普脫線的樣子,每次都會讓他的酷臉破功。
好在卡普也不是個愛鉆牛角尖的人,他甩開困擾,對鐘昊道:“臭小子,霸王色霸氣……嗯,就是你剛才的那個,再放出來看看?!?
鐘昊點了點頭閉上眼,努力尋找剛才的感覺,可憋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仿佛從來都沒有一樣,無奈地向卡普搖了搖頭。
卡普便向鐘昊講述了霸王色霸氣的原理和能力,和前世了解的一樣。卡普摸了摸下巴的胡須沉吟片刻,雙手插在胸前,雙眼陡然一瞪,以他為中心,狂風呼嘯,天地為之肅然。
壓力,如山的壓力,排山倒海般迫向鐘昊的意識。
只是,比意識他從來不虛,本能的,之前的那種感覺再次出現,倏然釋放,霎時間狂風逆卷,反壓回去。
毫無準備的卡普立刻中招,整個人像是陷入了黑暗世界之中,千年?萬年?無邊的孤獨,無盡的寂寞,這是能將人逼瘋的靜寂世界。
“咔嚓,轟”
旁邊的大樹和木房子受不了壓力被瞬間垮塌。
卡普的身體猛地一震,從黑暗中掙脫出來,向鐘昊看了一眼,鐘昊會意,兩人同時收手。
卡普撓了撓后腦勺,疑惑道:“小昊你的霸王色霸氣好奇怪,怎么還有幻象?烏漆抹黑的,悶死人了。”
鐘昊詳細詢問后便猜想,可能是自己在無盡時空漂流的無數年中,不知不覺間將無盡時空的影子嵌入了自己的意識中。
不過這也是好事,這種能力比單純的霸王色霸氣更具威力,連卡普沒準備之下都中了招,當然,這也是卡普沒有敵意的原因。
當鐘昊想要試著控制,再次釋放的時候,卻又感覺不到霸王色霸氣的存在。
“不會像段譽的六脈神劍一樣,時靈時不靈吧。”他暗罵一聲,對卡普道:“老師,我怎么又放不出來了?”
卡普哈哈大笑道:“別太貪心臭小子,實力到了自然就能運用了,或者滿足一些條件,就像剛才那樣被氣勢所迫,極端情緒下應該也可以。”
這一招絕對是群殺秒人的神技,可惜空得神技而不能用,讓人郁悶,鐘昊不爽地撇了撇嘴。
忽然,山林中響起卡普的慘叫聲,“啊——糟糕了,是誰把達旦的房子搞壞了,不行,老夫不能背這個黑鍋,臭小子、博加特,趕緊溜。”
鐘昊之前還沒注意,現在看到變成廢墟的房子,心中一動,暗道:“有卡普在,不可能被人偷偷潛入將房子破壞而不被發現,這應該是剛才霸王色對撞所造成的,確切的說,是我的霸王色……”
一道身影躥到身邊,鐘昊還來不急反應,就感覺后領被人提起,狂奔起來,一時間勁風撲面,兩旁的景物向后飛馳。
“這種羞恥的姿勢,不知道又要被死丫頭嘲笑多久……”這是鐘昊最后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