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來的人還真不少呀!”雍容和靈明被滿腹心事一路引到天樞峰上,待到雲頭落地不由就發出一聲驚歎,從半山腰到峰頂大殿的這一段路上已是聚集了熙熙攘攘前來祝賀的修士人羣,人數雖然未必就有東海萬寶會時候來的更多,但卻是勝在來人的素質普遍都要高上一籌,隨眼望去最差的一個也有引氣後期左右的修爲。
金靈子的目光有些呆滯的跡象,越是和雍容站在一起,心靈深處涌現出來的驚訝就越是濃郁。雍容和靈明到達崆峒洞天的時候,他已經是奉命先一步帶領與會的修士進了洞天之內,是以根本就就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雍容的機會,自然也不會知道雍容宗師高手的身份,但是源於等級上的巨大差異,雍容身上那一股無時無刻不在運轉的強橫氣息,卻是在時刻提醒著他,身旁這一個年僅二十幾歲的少年修士的厲害與恐怖。 ~ 系,但是作爲門派傳承的第一要務,千年之中還是沒有中斷過培養下一代接班人的腳步,薪火相傳無疑是每個門派最重要的最不可忽視的事 情,清玄老道即便是在日夜苦修當中仍然能耗費大量的心力在這一千年中先後收了五個資質絕佳的弟子。而金靈子能夠作爲掌教真人座下的首徒,就已足夠說明他無與倫比地優秀。
本以爲自己已經是崆峒有史以來最具天才的門下。短短幾百年的時間,從一無所知的頑童到現在笑傲同門遠超同輩所有弟子,以他如今煉氣化神後期的修爲實力就是清玄老道本人也是大加讚賞,稱他乃是崆峒自創派以來最有希望緊跟祖師腳步而飛昇天闕的弟子,崆峒一派百年之內壓服天下道門的希望所在。
可是現在看來,對比眼前的這一位東海雍容,自己地差距是何等的巨大。只是從剛纔自己師傅對自己的囑咐來看,這雍容顯然已經是自己一派的貴客。連掌教真人都一路親自作陪,身邊幾人又有哪一個不是道門之中返虛境界的宗師高手!尤其是那位素來以心高氣傲聞名天下的蜀山掌教天極子,尚要對他客客氣氣,臨行之前稽手作別,怕是這雍容十有八九已經是宗師一流地人物了,可笑自己還在這裡坐井觀天。小看天下道門,自詡什麼年輕一代第一高手……!
金靈子正自心中一頓苦笑,卻只見雍容和靈明腳下一偏,走進了路旁一條小小的岔道停住了腳步,方自一楞,還未說話,雍容已是面對身後一片虛空呵呵笑道:“這崆峒洞天山清水秀隔絕一方紅塵俗氣,正是我輩怡情養性的好地方,閣下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鬼鬼樂樂的跟在我後面?莫非閣下還認得我不成?”
金靈子聞言就是一驚,這怎麼可能?何人敢在我崆峒洞天之內斂跡潛行?自己怎麼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金靈子連忙運轉全部靈識。瞬息之間精神念力橫掃過方圓十里的所有空間,卻是隻覺得念力所至一應動靜皆是映射在心頭腦海。周圍附近除了幾個聚在一起寒暄的修士之外,哪裡還有其他情況。當下不由疑惑的看了一眼雍容。要知道金靈子此時已經補上了死去的清空道人的空位,榮膺崆峒長老之一,這一段時間更是苦修大北斗伏魔劍陣的搖光劍訣,自覺感悟天心,神識比之以往足足強大了一倍有餘,放開全部精神,方圓十里之內風吹草動任何動靜無一不是歷歷在目。更何況這裡乃是洞天之內,天地元氣地任何微弱變化都會反映在禁法之內。更是令他的神念平添幾分威力,就算是有那修道人存心隱匿行藏。他也應該能感受到一點法力波動纔對,除非是對方實力也已經達到了煉神返虛返本歸原地宗師境界!
不過,金靈子心中雖然疑惑卻也不會懷疑雍容的判斷,不論年紀如何,返虛高手就是返虛高手,人間頂級地存在,眼裡自然容不下半點沙子。
雍容等了一會兒,見虛空中久久不見有人答話,輕輕的瞄了一眼臉上滿面狐疑的金靈子,手指輕輕一彈,一點金光星丸電射一般遙遙射向身前的一片空中。嗤!的一聲輕響,十丈開外的一團虛空中那一點金光猛然爆開,金色的火光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瞬息之間抽絲吐蕊,大團地火焰中那一片本來無一物的空間,猛然蕩起一層層肉眼可見地波紋,一隻纖細悠長的手掌彷彿是突然從寂靜的水潭中伸了出來,虛空裡遙遙一抓,下一刻滿眼的火光登時四面八方向中央匯聚過來,落在那一隻水波般透明的手心之上。
“咦!怎麼可能沒有半點元氣的波動,難道不是修道之人?”金靈子在一旁看得真切,第一時間感受到那憑空出現的手掌的怪異之處。這個被雍容發現的人,雖然還沒有完全顯露出身影,但是那一隻手掌破開虛空的時候,周圍的天地元氣並沒有絲毫的異樣,莫非這人還是藏身在自己的空間裡?金靈子只覺得眼前的景象一片詭異,想要開闢自己的個人空間,那是需要煉神返虛之後才能擁有的神通手段,以強橫的法力破開虛空,穩定空間,創造出一個專屬於自己的和現實世界平行的領地,以他如今化神後期的實力雖然也能勉勉強強的做到,但也只不過是類似於乾坤袋法寶囊之類的小小空間,只能用來存放一些法寶物品,而決不可能讓一個大活人藏進去。尤其是這人出手之間毫無半點菸火氣息,真元波動,卻又偏偏可以禁受的住一個宗師高手發出的先天真火,除非這人已經修煉到連自己都無法窺探的地步,要不然就應該是那些所謂的異能高手。
雖然只在龍組待了不長一段時間,但是金靈子對於那一位神秘莫測的龍組創始人,華夏龍組所有異能者的領導人巫姓老人的瞭解毫無疑問是極其深刻的。那些異能高手的本領稀奇古怪,動念之中就可以發揮出如同修道者一般的
通,而且這種能力似乎絕不類同於道術,根本就不是靈力的力量。金靈子甫一進駐龍組,本來也是對於這些所謂的異能高手嗤之以鼻,覺得那些異能不過就是譁衆取寵的小玩意,絲毫不能和修道高手相比,可是見到那一位巫姓老人之後,他數次出手試探之下,皆是如同泥牛入海聲息皆無,對手的實力竟然連他這個化神後期的修道高手也無法試探出真正的底限來。也正是因爲如此,才最終促成了崆峒與華夏龍組之間更進一步的合作開端。
“何方道友,還請現出身來!”金靈子心念一動,生怕這人和那巫姓老人之間有什麼關係,惹怒了眼前的雍容,到時候不好收場,連忙神色一肅,搶在雍容前面說了話。
“幾日不見,你這大日真火可又是精純了許多呀!”清冷的聲音如同一股寒風颳過當場,隨著這話音的出口,一個白衣如雪,赤裸著兩隻雪白足踝的少年輕輕一步踏出虛空,一對眸子好似萬千星辰轉動,金色的火焰燃燒在手掌中間,恰似一朵蓮花盛開在手心。
清冷的味道須臾間瀰漫在整個空間,自從這白衣勝雪的少年出現之後,金靈子就只覺得天地四方盡是一片冷冽如冰水般的感覺,沒有任何的真元動盪,元氣波動,一股子強大無形的壓力已是使他如同置身於萬丈海底無窮水壓之下。胸口登時就是一滯,時刻運轉不休地真元都好玄爲之中斷當場。
“這還不是全因爲閣下的照顧,就是不知道閣下這一段時間過得可好,總之我可是十分想念你呢!”臉上的笑容在極短的時間內微微一 滯,雍容隨即嘿嘿一笑,輕輕上前一步將尚不知所以的靈明擋在身後。一眼看到這白衣水師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雍容心裡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雖然在來崆峒之前自己已經是對於水師是否會來崆峒有過基本的預測。但是毫無疑問在這種情況下的見面,仍然是讓雍容吃驚不小。
雍容和水師之間地仇怨並不複雜,起因就是雍容一口氣滅殺了水師在人間的分身弱水,並且一舉擊潰了他擺在臺前操縱的東北妖聯,擊殺了白山君那頭老虎,禁錮了五毒妖魔。不過後來的事情也頗爲出乎雍容的意料之外,這個水師似乎並不太在意自己的所作所爲,在窺測到自己修煉天人神通地蛛絲馬跡之後,立刻就把尋仇的目的更改成了想要奪取自己的修煉法訣上來,看那態度還似乎很是急迫的樣子。
後來,雍容底牌盡出和這水師大戰一場,不但是七十二條離火天蜈和神鳥朱雀兒盡數登場,就是自己倚爲長城最後的金牌打手天魔真身都亮了出來,這纔在一場激斗的最後隱隱佔了那麼一點上風,弄了個兩敗俱傷。由此可見。這水師的實力實在是迄今爲止,雍容所見過的對手中實力最爲強橫者。一身修爲早已超出人間的限制不知多少,而且這傢伙手中地一點無量真水正是世間一切火焰的死對頭。先天上就剋制自己手中幾大武力,不論是天蜈朱雀地南明離火,還是自己的大日金焰,甚至於連天魔分身那一身無物不焚地焚天魔火毀滅之炎都不能真正的佔到上風去,那一場短短的戰鬥實在是雍容最艱難不過的一次。
不過,就算這水師如何的厲害棘手,此時的雍容仍然是沒有一點驚慌害怕的意思,雙方已經交手一次。大致的底細都有些瞭解,就算這水師是真正地天仙下凡。想要在他化自在天魔的手裡討得好去卻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況,這裡還是地地盤,天下道門佛教宗師高手匯聚一堂,修道界中的頂級好手最少有超過半數在場,任是水師如何手段,想要在這裡找自己的晦氣也都要好好想上一想纔是。一剎那的功夫,雍容已經權衡利害,料定這水師不會輕舉妄動,心中更是有底,說起話來也是絲毫不加以顏色。
不怕你動手,就怕你不敢!以這水師的修爲,要是心中沒有顧忌,哪裡還需要費上許多事情,煉製分身代替自己行走在人間,又何必扶持一羣妖魔出來吸引外界的注意力,怕早是已經爲所欲爲無法無天了。甚至於雍容還在心中不斷的計算,若是在這裡弄些是非把到場的佛道二宗所有高手都拖下水,一起圍攻水師的可行性來。
“知道你來崆峒了,所以本尊也來了,不過現在的事情似乎又有了一些變化,本尊忽然對於極樂園的興趣大大超過了你,不知道你又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和本尊一起前往大雪山開開眼界?”白衣水師的眼眸中清冽的目光猛然一閃,淡淡的看了一旁的金靈子一眼。
轟,彷彿是千里堤壩毀於一旦,金靈子只覺得眼前陡然一亮,腦海深處如同正有一根鋒利的鋼針死命的攪動腦漿,痛入骨髓的一陣劇痛幾乎讓他瞬間就暈了過去。晃眼過後,痛楚消散,出現在他眼前的已是無邊瘋狂的巨浪衝天而起,一股子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深沉恐懼山呼海嘯般涌上心頭,整個身子沒來由的就是一軟,心口蹦跳如雷,眼前一片漆 黑,剛一轉動體內真元,卻是整個身體如同夢魘,絲毫不聽使喚,幾個呼吸過後竟是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想要張口呼救,偏生無法發出一絲的聲音,身體的所有感覺潮水般褪去,僵硬的一如死去多年的乾屍。就在這一瞬間,金靈子猛然明白了自己先前的猜測是如何的可笑和無知:“這人哪裡是什麼擁有異能的龍組高手,分明就是一個修煉到不可思議地步的修道高手,至少也是個宗師級別!這輕輕的一眼,浩瀚的神念甚至於比起師傅來都要厲害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