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除了一具具黑衣人的尸體之外,就只剩下一地的毒蜘蛛。】
再看那面具男人,此時在晏寒天的掌下,竟只有挨打的份。
“擎王,在下認輸!”男人扔了手中的長劍,立在了原地。
晏寒天卻似并沒有聽到他投降的話一般,掌勢不減,一掌便拍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那男人瞬間倒了下去,面具下,竟是噴出一口鮮紅,順著面具下沿一一滴落下燔。
“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何許人也!”
晏寒天上前,伸手摸向他的面具窠!
就在手指即將碰到面具的那一刻,晏寒天忽然收回手指,一擊拍向他的面門,那面具應聲而碎!
四目相對,除了一雙眼睛,竟又是一張面具!
只這一愣的瞬間,卻見那男人眼中閃過詭異的精芒。
“小心!”
梅素婉一聲驚呼,極馳而至!
只是可惜,那蜘蛛仍打在了晏寒天的臉上。
梅素婉忽的一頓,隨后目光一挑,看著那從晏寒天臉上滾下的死蛛,與落在她手背上的黑蛛,才知,自己上了人家的當!
他的目標本就是她!
“素素!”晏寒天.怒吼,“本王殺了你!”
“砰”!
突然一聲巨響,一陣煙霧從二人身邊冒出。
這一切也不過就是發生在轉眼之間!
待煙霧之后,卻已不見了那面具男人的身影!
“素素……”看著梅素婉手臂上漸漸的變了顏色,晏寒天伸手快速地點住她的幾處要穴,將她抱在懷中,“別動……”
以免毒性順血液流動太快。
“噗!”
梅素婉沒有動,只是胸口翻涌的血氣卻怎么也壓不住,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素素!”
“婉兒!”
“主子!”
眾人大驚!瞬間趕了過來!
梅素婉只覺得心頭疼的緊,血氣更是翻涌,一口一口的腥甜向上涌來。
心下卻道,難道自己的小命就要交待在這蜘蛛之上?
晏寒天抖著手,擦著她嘴角不住流下的烏血,心下不住的吶喊著。
而梅素婉此刻更是難熬,身上竟忽冷忽熱起來。
也才知,那些黑色的蜘蛛并不普通!
南韁毒蛛!
難怪那面具男人忌憚著青伶!
只是刻死的,南韁的東西,怎么會跑到大燕來?
怎么會適應大燕的氣候?毒性還這般的毒!
耳邊是晏寒天的呼喊,更能感覺得到,晏寒天想喂她服下什么東西,只不過,因為心頭的疼痛加之冷熱不住的交替,讓她牙關緊閉。
然而就在梅素婉處于這兩種極端的煎熬一盞茶后,忽然睜開了雙眼。
伸手摟上晏寒天的脖子,看著他眼中那驚慌與害怕,竟是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她知道,在他的心里,自己中毒甚至比他要中毒還難承受。
那種無力之感,讓他有種廢人的感覺。
晏寒天傻傻的任她吻著,只是抱著她的雙手卻怎么也不肯松開!
“晏寒天,以毒攻毒,因禍得福!”
放開晏寒天,伸手抹掉他唇上的血跡,滿臉笑意!
晏寒天仍處于一種極端的恐懼之中。
哪怕就是當年他身處沙場被鐵騎包圍,哪怕返城路上的偷襲,讓他身殘面毀,可他都坦然面去,從沒有生過恐懼的感覺。
如今,卻因著梅素婉,讓他變成了知道怕是何物的普通男人……
晏寒天的心驀的一緊,她,便是他致命的弱點!
一個強者,一擔有了弱點,就會讓他變的有所顧及。
他雙手緊緊的摟著梅素婉,卻也知,若非自己,她又怎可能中毒?
自己同樣成了她的弱點!
摟著她的腰緊了又緊,瞬間將頭埋進了她的頸間,可這該死的弱點,卻讓他上隱更讓他難以割舍!
而這相擁的一幕,讓眾人心下頓時安,更是羨慕于王爺王妃的相愛相知與相攜!
高穎嘴角帶起了一絲笑意,眼中的羨慕,油然而生。
心底那男人的身影,也漸漸的淡了,高穎抬頭看向天空,放下,當真是好,至少好的心里,不再會糾著疼痛。
碧瑤扭頭,就看到了陌痕放在她身上的目光。
心下頓時一緊,伸手拐了他一下,只是心卻微微的顫了顫,那目光當真是大膽又熱烈!
這木頭一樣的男人,什么時候竟這般的大膽了。
“晏寒天……”梅素婉喚了一句。
“唔。我們回家!”晏寒天抱著她徑直離去。
“向飛……”
碧瑤叫
了一句,縮在人群后面的向飛丁健走了出來。
他們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只是梅素婉卻對二人打了手勢,不能出現,畢竟,在太極寺后山圍攻那面具男人的便是他們。
“把這個給東西裝好,回頭好好的讓他咬一咬林丹那小子……”碧瑤抓了只蜘蛛仍給了向飛。
只是那放在身上的目光,卻讓她的心不規則的亂跳。
“走吧!”石仁拉上陌痕,向山下行去。
碧瑤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才回身看著那兩道下行的身影。
“其實這男人不錯……”
向飛站在碧瑤的身邊,說了一句。
碧瑤瞪他,“你很閑是不是?”
向飛聳肩,“我看你是根在主子的身邊太久,久到沒有一絲女人味了,唉!可憐那男人了!”
話落,向飛搖頭嘆息,與丁健帶著軍中人馬開始打掃戰場。
——
一行人回到王府,就見晏寒天一路抱著梅素婉,從前廳走過。
梅雪晴等的天已經黑了,卻不敢離去,心下也不住的狐疑起來,可是她真的遇到了危險?
驀然心下微顫,雖然忌憚與她,可想到若她當真發生了什么事,好像也沒有什么好處。
所以,她便老實的在擎王府呆著。
看著梅素婉被王爺一路抱著,梅雪晴抿緊了唇,若她也能尋到一位疼她愛她的男人,她此生也就足了!
跟著走進了內府。
晏寒天將梅素婉放到了床上,眼睛一刻也不離開她。
梅素婉有些無耐地搖頭,“我真的沒事了。”
“先躺著,有沒有事,待孟夏過來之后再說。”話落,晏寒天便隨著她一道躺下,怕她不聽話,直接將她摟在懷中。
“孟夏是誰?”
“孟幫是我的大夫,并且是我唯一相信的大夫!”
“哦,專屬的哇!”
這話才落下,就聽到門外傳來幾聲倒抽氣的聲音。
晏寒天一僵,低吼一句“該死的”,便拿被子將梅素婉蓋了個嚴實,還將她的頭往內搬了搬,讓她去看墻壁!
隨后便是晏寒天那有些咬牙切齒的低吼,“來了還不快點滾進來!”
門外的石仁撇了那男子一眼,默默的帶著他走了進來。
“孟……”
“別廢話,你快過來看看王妃……”
晏寒天伸手就將他抓了過來,卻用半個身子擋住了梅素婉的臉。
一條帕子落在梅素婉的手腕之上,隨后腕上落下兩根手指。
梅素婉除了能看到兩根纖嫩白皙的手指外,就只能看著晏寒天那寬闊的后背了!
伸手推了推晏寒天,這男人干嘛擋著她?
晏寒天支將大掌放在身后,轉而罩在她的臉上,竟是推著她的臉繼續向內,去看墻壁!
“回王爺……”
“簡單明要!”
孟夏無耐的道,“王爺,總該讓在下將話說明白吧……”
“還不快說……”
“王妃體內已無毒素,只是以毒攻毒讓她體力耗費的比較大。另外,王妃有些寒癥,雖不嚴重,還是調理一下比較好……”
晏寒天點頭,“行了行了,你走吧……”
而梅素婉早在男人開口說話后,便愣在了那里。
只因,這男人的聲音太過好聽。
好聽到她竟不知用什么去形容。
你說男人的嗓音,大多是低沉的。
比如晏寒天的聲音,只是低沉中帶了些清冷,讓人聽了便覺得此人難以相處,高不可攀。
再比如南煜的聲音,他便多一層***.包在里面。只會讓人覺得他風.流不羈。
而她自己扮作沈傲君的嗓音,應該說是處于中性的,比女聲低,又比比男人的好聽。
可這個男人的聲音……
梅素婉猶記得,當年也曾追逐過哥哥的腳步,最喜歡的便是哥哥那天簌般的聲音。
有人說哥哥的聲音如美酒一樣甘醇。
也有人說完整的音域是十六度,哥哥的聲音之所以吸引著大家,是因為他的音域是十七度以近完美。
還有人說,聽哥哥的聲音就如吸了罌粟,讓人無法自撥的沉醉其中……
而這個男人的聲音便如哥一般卻又多了一份溫文爾雅在其中!
梅素婉挪開晏寒天的手,攀著他的肩膀坐了起來,入眼的只是一個單薄的背影外加一件泛白的青色長褂。
“等一下!”
“你身子弱著點,躺下躺下……”晏寒天回身就將梅素婉給抱住了。
“晏寒天你再擋著我,信不信以后給我睡地板?”
這略帶威脅的聲音,讓那邁出門外一只腳的男人,撲哧笑了起來,竟是收回
了腳,轉過了身。
“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梅素婉努力的將晏寒天壓在身上,聽著他的聲音,一抬頭,便驚在了那里。
“呃……”
“該死的,孟夏,你信不信我會將你的頭擰下來,也免得你頂著一張可惡的臉來招搖過市?”晏寒天見他媳婦那表情,氣的揮手將一旁的茶杯向那張俊的人神共憤的臉上掃去。
“咕咚!”梅素婉咽下口水,腦子里浮現了那神秘男人的樣貌,那人已經帥的讓人想脫掉衣服,可這人卻是美的讓人根本穿不上衣服……
都說小龍女一出古墓,美艷驚醒世人;而神仙姐姐更是讓大理皇子一眼鐘情。
這孟夏,若非是個男人,當真要與那兩位比肩而站,成為一代紅顏妖姬了。
“孟夏,你這該死的,戴上你的皮,給本王滾回軍營去。”
“是,小的這就離開!”孟夏不緊不慢的說道,看著晏寒天眼中的怒氣,臉上笑意不減,又道了一句,“王爺,平心靜氣啊!不然肝火上升,易腎虛!”
“噗!”梅素婉驀的笑了一下。
搬過晏寒天的臉,就在孟夏不解的目中,親上了他的唇。
隨之扭頭看著孟夏,卻見他張著嘴,目光呆直,跟見了鬼一樣,嚇飛了三魂六魄。
而晏寒天,卻一臉傻相目露空洞,盯著不知明的地方。
“孟大夫,不知對毒物可有研究?”
梅素婉那清冷的聲音,叫回了孟夏嚇的魄。而梅素婉的眼中,再無剛剛的驚艷之色。
“呃……”孟夏終于閉上了嘴,看著梅素婉臉不紅氣不喘的,垂了頭。
這是女人呢?
“有研究嗎?”梅素婉又問了一句。
“略懂略懂……”孟夏急忙討巧的回道。
梅素婉眉頭微挑,怎么一股狗腿子的味道?而且這聲音也頓時沒了先前的韻味!更不要說那張臉,當真是白長了!瞬間毀的沒了形!
“碧瑤,回頭送幾只蜘蛛給孟大夫……”
梅素婉說完了話,再未看他一眼,便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孟夏背著藥箱一轉身又成了那溫和恭順的公子了。
門外,三個小丫頭早已臉紅成蝦子,看也不敢看一眼,碧瑤是跟了梅素婉久了,在驚艷之后倒也恢復了本色,而高穎才剛剛想著要放下那人的身影,自不會多去看他,所以,除了癡癡看著的梅雪晴,屋子里的倒都還算正常!
碧瑤得了梅素婉的令,對孟夏福身一禮,“孟大夫,回頭我取了蜘蛛便請陌痕交于你!”
“好說好說。”孟夏回了一禮,便跟隨石仁一道出了王府。
“你還要跟著我回軍營?”孟夏看著一直陪著他快要出了京城大門的石仁問了一句。
“嗯,回軍中受罰!”石仁回道。
“呀?你還能犯了錯?”孟夏一臉好奇之色。
石仁瞪了他一眼,“懶得理你!”
到是揮了一馬鞭,先一步沖了出去。
“唉,石仁,你還沒說啥事呢?等等我,等等我……”
得,難怪這京中第一美男子的名號不在他的身上,除了一張皮外,還真找不出什么優點來!
——
第二日清晨,金釵被送了回來。
看到梅素婉,金釵雙眼瞬間滑下淚水,“奴婢參見王妃。”
梅素婉上前拉起她,伸手摸上那滿是劃傷的小臉,“疼不疼?”
金釵搖頭,“奴婢不疼!”
梅素婉將她摟進懷中,這個丫頭才十三歲,就是一個干粗活的,后被送到她的院子中,又被她帶進了王府,什么訓練都沒有受過,昨日將那放出去,梅素婉,卻也是存了賭的心思。
劉鐵柱一隊人馬來的那般快,也是因為最先遇到了她。
在她的頭上見到了她的發簪。
梅素婉,拉她坐下,“昨兒個,可有害怕?”
“嗯,只是若奴婢不跑,就怕再也沒有逃跑的機會,更何況,也是因為奴婢,王妃才受制于人的。”
對于梅素婉白日里的相護,金釵心底十分感激。
“傻瓜。”揉揉她的頭發,轉頭對銀釵道,“這兩日,你便陪著金釵,別讓她一個人,免得害怕。”
金釵忙搖頭,“王妃,奴婢已無大礙了,不用人陪。只是,只是奴婢有個請求……”
說著臉上便帶起了紅潤。
“哦?說說看!”
金釵揚頭看了一眼碧瑤,隨后又跪了下來,對著梅素婉道,“奴婢想跟碧瑤姐學功夫,那樣,以后奴婢就可以保護王妃,不會再害王妃束手束腳……”
梅素婉與碧瑤當真是一愣,對視一眼看著她,“你當真要學?”
金釵臉色紅紅的,卻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可你知道嗎
,學些功夫雖好,卻不是一朝一惜便可完成的,更不要說這其中的辛苦,還有,你已經過了那最好的年齡……”
梅素婉將最殘酷的現實告訴于她。
金釵卻點頭,“奴婢不怕苦也不怕累,奴婢的年齡是大了,可奴婢一定會更加用功,保證不丟王妃的臉!”
“主子,我教她。”卻在這時,碧瑤上前一步。
她能理解金釵的心情,若是當時她有武功在身,那么昨天的事還當真不好說了誰抓了誰了!
金釵臉上立刻掛上了笑容。
梅素婉便點頭,“金釵,做我的人,有一條要記住,那便是不認輸!若現在,你想退,還來得極!”
金釵搖頭,“奴婢不退!”
“王妃,奴婢們也與金釵一同學習!”一旁銀釵寶珠瑞珠三人同時跪了過來。
“你們……”梅素婉知道她們四人聰明也忠心,卻從來沒有想過,讓她們去受那份累。
在她的心里,她們四人,只要像普通女子一樣便很好。
可是如今……她們若真的來學,卻是要比旁人多下幾倍的努力!
“王妃,讓我們四人一同學習吧,金釵說的話,奴婢三人也一定會做到,決不給王妃丟臉!”
“主子,就一起吧,她們四個情同姐妹,一起學也能相互鼓勵著,倒比一個人來的好些。”
梅素婉點頭,“那便一起學吧,碧瑤這時間你來安排吧。”
碧瑤應下,其實她知道,梅素婉讓她帶著這四個丫頭,最初的本意是減輕她的負擔。
只是在她的心里,要的卻只是梅素婉的安好!
若這四個丫頭可以用心學些粗淺的功夫在身,倒不失是一件好的事情。
于是從這一天開始,這四個丫頭也就跳上了那么一條艱辛的道路,每學會一招一式,心下都是那般的高興。
——
梅素婉被劫之事已過了三日,京中各種傳言早已變了模樣,可怎么變,都發現一件事,那便是,越來越多的傳言是說她不守婦道的。
只是對于當事人來說,當真沒去理會,正因那毒蜘,解了被封住的許久的內力而高興呢。
此時,夫妻二人正對月當歌,小酌幾杯。
“木槍木劍還有染料,可準備好了?”
“娘子讓準備的東西,為夫怎會怠慢?”
自打梅素婉在見了孟夏真容之后,又親了他開始,這男人在二人獨處之時,就是時不時的***.包一下。
就比如此時,他雙眼含春,手捏酒杯,靠著一個大靠枕,正斜斜的躺著,那敞開衣襟的胸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落下了幾滴酒滴。
梅素婉挑眉,看著他恣意的樣子,明明一張奇丑的臉,一身大小的疤,何以,此時,竟覺得他十分的醉人?
嗷!
梅素婉放下酒杯,這該死的男人,有些事,這暗示也太過明顯了吧!
瞬間化身為狼,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