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點蒼山是那么的美麗又是那么神秘!
夕陽下,梅素婉姐妹三人走在草地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極為溫婉的笑容,可每個人的心里也都含著各自的算計!
“素婉,我知道咱們平時多有誤會,可那日你回門,我當真不是有意找你麻煩的,我也知我應該早些上門向你道歉,可,可我又放不下顏面,好在今日大門都聚在了這里,二妹,請你原諒大姐好不好?”
梅素蕊臉色微紅,一臉真誠的跟梅素婉道歉。
“大姐又何必說這些過去的事呢?再說我都已經(jīng)忘記了……”梅素婉將話扔了回去窠。
只是當真還要感謝她,若那日若不是她抓破自己的手背,還真不知自己中毒!若是喝下碧瑤買回來那治普通風寒的藥,說不定她也會與林丹一樣,身體出現(xiàn)各種不適呢!
“二妹,你不計較就好,真的,呶,這個鐲子送你……”說著梅素蕊從手腕上摘下一個羊脂白玉鐲子,抓過梅素婉的手就給套了上去,只是目光看到那個翠玉鐲子目光閃了下,卻笑道,“老太君還真是喜歡二妹……唔,這鐲子是我大婚的時候,皇后娘娘送的,今兒就送給二妹吧,瞧二妹的肌膚竟是這般的柔嫩,戴著這玉鐲真好看!燔”
這話,梅素蕊倒是沒有說假,她手托著梅素婉的手腕,摸著那絲滑的肌膚,眼里閃過一絲嫉妒。
畢竟女人,哪個不希望自己的肌膚更水嫩,更白皙,臉蛋更漂亮,身材更能留住男人!
梅素婉只是笑著,卻是將鐲子退下來,“大姐,既然你也說了,咱們是姐妹,這鐲子又是這般的貴重,怎可隨便送人……”
梅素蕊抓著她的手腕,佯裝嗔怒,瞪著她,道,“二妹你不收下,可還是在埋怨我?”
“我……”
“二姐……”一直沒有說話的梅素婷上前握住梅素婉的手,臉上沒了笑容,卻一片哀戚之色,“二姐,你就別推卻了。這話,大姐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可我能說。二姐,以前是我與大姐的不對,欺負你,也是因為嫉妒你身份過高,說你壞話,也就是不想你過的比我們好,可是,我們真的錯了!如今大姐的身份大不如從前,我也沒有嫁給想嫁的男人,可,若我們三個再不抱緊,再那樣斗下去,以后這京里可就真的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梅素婉眉頭微鎖,看著梅素婷,“我說過,一年后會讓你嫁給奕王的……”
“二姐,我相信你有那個實力,可是,二姐,我想明白也想清楚了,嫁到奕王府,也許還不如我在云王府的生活,那日遇刺,若不是云王護我,也許我丟的就不只是一個孩子了,那可能是我的命,所以,我決定好好跟云王過日子,可,我也清楚奕王的野心,若當真他成功了,那我與大姐便沒有好活了……”梅素婷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說話條理分明,腦子里想的也極是清晰,這會拉著梅素婉,大有尋找合作之勢!
聽著梅素婷的話,梅素婉心底頓覺好笑,看來這姐妹倆是決定要全力合作了,而且,云王的心似乎動了,不然,梅素婷又何來她說的奕王得勢,沒有她的好活?
只是,梅素婉卻搖頭,溫婉地說道,“三妹,你說的這些,我不懂也不明白,再說,自古,女人便不得干政,若這話被旁人聽了去,咱們的腦袋……更不要說,我家王爺又不理朝政,你們拉我這個有名無實的王妃合作,當真不是名智之舉。不過,我到覺得三妹有句話說的很對,若是奕王得天下……太子……”
梅素婉頓了一下,看著梅素蕊,“所以我覺得,大姐,你應該去找父親,拉住父親,這天下就拉住了一半……”
梅素蕊卻笑了,挽上梅素婉的胳膊,柔柔地道,“倒是我與三妹糊涂了,竟是忘了女人不得干政一事,這話,若是真的被旁人聽了去,咱們的命……唉……算了,三妹,咱們還是好好的服侍著自己的男人吧……”
“哦!”梅素婷只低低的應了一聲,“大姐,別再往前走了,前面是獵區(qū)……”
梅素蕊停了下來,看著梅素婉,“三妹,這里你從來沒有來過,明兒個圍獵,你可得跟緊了,至少我與三妹以前來過,多少的知道哪里安全些!”
梅素婉點頭,“好!”
于是三人折返回來。
回到營帳,梅素婉看著晏寒天,搖了搖手腕上的鐲子,“唔,羊脂白玉鐲,我發(fā)財了!”
晏寒天撇了一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準沒好事!”
碧瑤接過話,“王爺說的太對了,要知道這梅家姐妹倆心里可還在拿王妃當傻子呢,哼,什么人!”
晏寒天拉過梅素婉,“怎么跟你道歉來了?”
梅素婉將鐲子拿下來,對著燭光左右看著,別說這鐲子的成色當真好,那粉粉的潤色,看著就極討喜,只是,梅素婉卻是隨手扔到了一旁,回身捏上晏寒天的雙肩,便道,“嗯,真的給我道歉來了,不過,我想云王與太子應該是聯(lián)手了……”
只是,不知梅素蕊給梅素婷出了什么主意
,竟讓她放棄了愛了那么久的燕涵奕,而且還哄的云王帶她出來守獵?
“呵!”晏寒天低笑一聲,“其實,若說這成年的四王中,誰最有帝王之相,當真要屬遠赴封地的襄王……”
“為什么皇上為他賜封的那么早?你看云王奕王,可都沒有封地!”
據(jù)說襄王離京十多年,為什么年少的他就甘愿放棄皇位,遠卦邊疆?
晏寒天突然揚頭看著她,看的梅素婉愣愣的,“我臉上有花嗎?”
晏寒天伸手將她從身后拉過來,隨后進了內室,“你當真不知?”
梅素婉搖頭,“我不知道啊,難道和我有關?”
不會吧,十多年前,她才幾歲啊,難道當年禧妃求了自己給奕王,其實襄王那個時候也對自己有意,沒搶到手,所以,一走了之了?
晏寒天伸手敲上了她的頭,“又不是白天,你做什么夢呢!”
何著是在說她做白日夢,這男人!
瞪了他一眼,“那你到是說啊?”
晏寒天嘆了口氣,“涵襄他終情于你大表姐!”
“噗!”
梅素婉當真是想不到竟是這樣的答案。
輕咳一下,“那他去封地,難道是皇上知道了他的心思,所以將他送走了?”
晏寒天搖頭,“皇上當然不知道!而去封地,是他自己求的。因為,當年你表姐很幸福,在涵襄的心里,只要你表姐幸福,他便心滿意足,所以,他才遠離。”
聽著他對襄王的稱呼,梅素婉挑眉,看來他與襄王的關系倒是不錯,十多年前,他們都是些十四五歲情竇初開的年級,有喜歡的女子,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他既然喜歡表姐,為何不跟表姐表白,卻要眼睜睜的看著表姐入宮?”
晏寒天道,“那個時候終情于你表姐的可不只涵襄一個,難道個個去跟你表姐表白?”
梅素婉撇嘴,“那我表姐后來那般的凄慘,他為什么不想辦法將表姐從宮里偷出去,也不會造成今日的結果,讓她慘死宮中!”
晏寒天盯著她的眼,卻一時沒有說話,看的梅素婉心里毛毛的,嗯,只是回看他的目光,卻仍就平靜,讓人猜不出她的想法。
半晌后,晏寒天再次嘆口氣,“你覺得涵襄至今未娶任何一房妻妾,會對她不聞不問,沒做過打算嗎?”
梅素婉頓時想到那日她偷高雅出宮,引走侍衛(wèi)的那一神秘人,難道,是襄王?
會這么巧嗎?
只是卻對晏寒天道,“你不是不理事嗎,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不是她不想告訴晏寒天高雅還活著的消息,只怕是說了這一事又要說其它的事,當真是有些說不清楚,還不如帶他一點一點去看,去發(fā)現(xiàn)!
晏寒天呵呵笑了兩聲,隨手將夜行衣拿給她,便道,“自己找答案吧!”
梅素婉撇嘴,看來,這男人打的主意與自己一樣嘍!
只是心下卻轉著,表姐可知燕涵襄的心意?要不要告訴她?
夫妻倆未在說話,換好了黑色夜行衣,相擁倒在床上,聽著彼此的心跳。
——
夜越來越深,剛過子時,就在大家都已進入夢鄉(xiāng)之后,帳外傳來兩聲奇怪的鳥叫,就見晏寒天倏的坐了起來,雙目幽深地看著梅素婉,輕言,“他出帳了!”
梅素婉點頭,夫妻倆靜靜的離開了營帳,避開巡邏的侍衛(wèi),直接向若熙山行去!
若熙山原是點蒼山的一個支脈,十年前被皇上賜給了擎王晏寒天,以做亡母陵園!
轉過山頭,看著前方那修長的身影,梅素婉與晏寒天對視一眼,都抿緊了雙唇,緊跟其后。
果然,就見那身影直奔陵園而去,只是,卻走向后方。
叢叢樹林之中,那身影停在一塊極為普通的大石頭旁邊,極是謹慎的左右看了看,才按開機關,便見那極為普通的大石頭向一旁移去,那身影倏的躍了進去,那大石頭又緩緩的回到原位!
晏寒天緊緊的捏著拳頭,原來他竟另開一條密道以進入母親的墓室?
該死,他這是在褻瀆母親的名譽!
雙拳捏的“咔咔”直響,轉身拉著梅素婉來到后山的暗門,夫妻倆小心的走了進去!
這道門就是日前晏寒天為避開老侯妃在前方入口布下的毒陣,帶她進來的后門!
這個入口光線極暗,機關又全開,是以兩人走的極為小心!
還沒有走入停放棺木的內室,就聽到一聲嘶吼,二人忙跟了過去,躲在暗門后,就見那修長的身影,極是痛苦的扶在棺木上,嗚嗚低泣!
“若熙……若熙……”
那一聲一聲的呼喚,含著濃濃的深情,更含了濃濃的傷痛!
梅素婉雙眉緊蹙,老侯妃罵著王若熙,說她懷的是野種,難道,王若熙真的與燕肅有些什么?
可,若是當真有什么,為什么嫁給他的卻是王若璃?
那她若是珠胎暗結嫁給晏正磊,王老太君,可知這事?
悄悄轉目向看晏寒天,就見他目色極冷,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室內燕肅那修長的身影。
“若熙……若熙……”
室內燕肅除了呼喚王若熙的名字,卻是什么都沒有說!
透著門縫,梅素婉瞧著他毫無帝王形象的眼淚鼻涕橫流。
過了半晌,燕皇終于起了身,他摸去臉上的淚痕,臉上露出了深情無比的笑容,手在棺木上,輕輕的移動,梅素婉覺得,他應該是在描給王若熙的模樣,只聽他道,“若熙,當年的兇手,我已有些眉目,你等我,等我報了大仇,我便來陪你,以后我們永生永世都不再分開!”
門外,梅素婉緊緊的抱著晏寒天,若不是晏寒天還存著一絲冷靜,相信,他定破門而入,管那是皇上還是誰,定殺他個片甲不留!
然,卻在這時,燕肅的一句話,頓時讓晏寒天瞬間傻掉。
他說,“若熙,既使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天兒他是我的兒子!也只有咱們的孩子,才會有那般霸道的氣勢!”
梅素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垂頭看著晏寒天那毫無血色的臉,還有那呆滯的眼,梅素婉咽了咽口水,看來,有必要將老侯妃的話,全數(shù)告訴他了!
“若熙……那四國已不安分,你說這是不是就是一個時機?等我,待五國一統(tǒng),我定封你為后!”
梅素婉不知自己是怎樣堅持聽著燕肅說著他的愛,直到燕肅離開許久,晏寒天才推開那道暗門,滑著輪椅來到棺木前。
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靜靜的坐著,梅素婉知道他對這件事的震憾,便默默的陪著,待到天色將亮,梅素婉才推著晏寒天離開。
——
離開若熙山,兩人并沒有回營地,尋著水聲,梅素婉推著晏寒天來到瀑布之下。
“晏寒天……”梅素婉蹲在他的面前,握著他冰涼的大手,輕輕的喚著他。
“素素,他胡說的是不是?他一定是知道我跟了過去,所以才會說這些話的是不是?是為了我手中晏家軍的軍權是不是?”
只一轉眼,晏寒天已連問了三個是不是!
看著他,梅素婉很想說是,是,是!
可,若沒有老侯妃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他,燕肅說的都是屁話!
只是現(xiàn)在,有了老侯妃的話,她還能說嗎?
伸手扶上晏寒天那猙獰的臉,她道,“不管你父親是誰,可你都是我梅素婉的丈夫,王若熙的兒子,晏寒天,你的王位是你用命換回來的,不要去質疑自己,因為你永遠都是你,是旁人無法代替的晏寒天!”
“素素!”驀的晏寒天紅了雙目,那眼中漸漸凝結的晶瑩,轉而被他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他一把將梅素婉拉到懷中,剛剛不平的心緒,卻因她這兩句話,竟奇跡般的平靜了,是,他是王若熙的兒子,他又何必去計較其它?
——
借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梅素婉與晏寒天回了營帳,雙雙躺在床上,晏寒天將梅素婉摟到懷中,輕輕的道,“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祖母因何而恨我了……”
梅素婉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她已死,這事你就翻篇吧。”
晏寒天驀的一笑,“若沒有你,我當真不知要如何去面對!素素,謝謝你!”
“真要謝我的話,唔,那就親一個吧……”
梅素婉突然一個翻身就將晏寒天壓在了身上,毫不客氣的封上了他的唇,恣意的品嘗,眼中更是閃著一絲得逞的笑意。
晏寒天挑眉,嘴角忽的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一翻便將梅素婉壓下,“早上起不來,可別怪為夫……”
芙蓉帳暖,***一度!
日上三竿,梅素婉才幽幽轉醒!
碧瑤將水打開,拿了衣服過來,看著梅素婉,眼里一片促狹的笑意。
“死丫頭,再笑我挖了你的眼睛……”
“是是是,奴婢不笑了還不行嗎……唔,大小姐三小姐一大清早便來叫您,若不是被王爺攔在帳外,估計早沖進來了……”
“就你話多!”梅素婉卻暗惱,那男人一點不節(jié)制,她不過是想親親他轉移轉移他的思想,可他到好,直接做了個徹底!
唔,回頭她真的研究一下,為毛下肢癱瘓的男人,房事竟那般的生猛?
才穿好衣服,就見晏寒天滑著輪椅走了進來。
梅素婉瞪他一眼,卻道,“你沒去守獵?”
“你見過癱子打獵的?”
梅素婉被他噎了一下,卻道,“你是一般的癱子嗎?”
晏寒天嘴角揚一揚,看著她脖間那青紫的印跡,眼里露出一絲笑意,卻道,“也是,我可不一般!”
碧瑤雖聽不懂兩人話中的意思,可卻能感覺出兩人之間的那種
不同尋常的眼神,驀然碧瑤竟覺得這帳內的溫度漸漸的高了起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碧瑤垂頭默默的退了下去,怎么都感覺,自己在那里面,都是各種的別扭!
飯后,梅素婉推著晏寒天從帳內走出來,便見已有人從林間走了出來,手里多多少少的都拎了些獵物。
“素婉……”梅如海手里拎著只兔子,身邊是幾個隨從,便向梅素婉走來。
“父親!”
“下官見過擎王擎王妃!”梅如海倒是不失禮。
梅素婉又怎么能讓他真的行下去,便伸手扶住他,臉上掛著溫婉不變的笑容,“當真是想不到,父親一介書生,竟也敢前往林中打獵……”
梅如海呵呵一笑,“也只敢在外圍,呶,這兔子倒是乖巧,送你玩吧……”
素婉還真是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自打韓惠珍入府后,她別說是一只兔子就是兔子毛,梅如海也沒送一根來啊,今兒這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嗎?
“父親你當真是偏心!”卻在這時,梅素婷由兩個丫頭陪著走了過來。
梅如海臉上有些掛不住,卻只是輕輕的咳了一下。
卻見梅素婷上前挽住了梅如海的胳膊,“父親我與你開玩笑啊,父親送的再好,也不如夫君呢!”
隨后伸著脖子向林內望去!
梅素婉只是笑著,沒有接她的話,卻想不明白,白洛歌怎么就甘心云王寵著其它的女人了呢?
“駕!”
林中傳來一聲打馬的輕喝,隨后馬蹄聲四起,沒多久就見林中出來一隊人馬,當先的男人,懷中抱了只雪白的狐貍,樣子好不得瑟,就沖了出來!
“吁——!”
一身銀色鎧甲的燕涵奕,撇了眼梅素婉,然,只一眼,便瞧見她脖下那若隱若現(xiàn)的青紫,眼一瞇,對著晏寒天冷冷一笑,“真是難為擎王這幅殘破的模樣還要入林守獵,唔,打只兔子,當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