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的經過沒有任何書面證據留下,不過雙方誓言就是最好的合同。
人類對神鬼的敬畏也未必都是壞事,好歹可以讓他們懂得什么叫做守信。
許攸匆匆離開了劉銘的軍營回去復命,這一次雖然是在底線之上成交,但沒有能夠把價碼壓到最低,對他這種頂尖謀士而言已經算是失敗了。
但不服氣又能如何?劉銘把一名十五歲少年的任性和一根筋完美的發揮出來,許攸除了在離開的時候,罵上一句:“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外,還能如何?
張飛和高順在一旁默默的聽著談判的過程,直至結束依然呆滯在那里。
高順是個破落邊軍將領的子嗣后代,沒見過什么大場面;張飛雖是豪強但距離那些百年大門閥來也的多有不如,眼界還是太低了。
驟然聽到兩人交易后的價碼,兩人不呆滯都不正常。
“那么大的代價,就換我們不繼續剿匪?”張飛還不太敢相信。
“老田,你是世家眼界比他們厲害,你說!”劉銘也懶得廢話,推給了田豫。
田家的確是世家,而且還是偏中型的世家。雙方的交易最多能夠讓他們驚嘆,卻不會覺得太不合理。
田豫見劉銘把事情推給自己,輕咳了一聲,對二位將軍解釋到:“世家門閥上百年的積蓄一般人的確很難理解。別的我就不說了,只說這場游戲是最終獲利,只怕各大世家得到的應該是我們這邊的十倍甚至數十倍。
別懷疑這個數目,若非有那么大的收益,他們如何舍得把那么大數目的利益,直接割讓給我們?之前我也看到了,只怕這還不是底線,還能夠適當爭取。”
高順和張飛立刻恍然,心中暗道:若非利益那么大,他們哪里會舍得?!
“主公,那宋家族長那邊……”高順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他們的聯盟已經達成,那些算計他們的門閥應該會收斂了。如此一來那些門閥的收益必然會適當減少一些,不過顯然還不會讓他們覺得虧本。”劉銘坦然解釋到。
高順算是明白了,對于這個聯盟而言,劉銘的主要作用其實就是告訴他們有那么一件事。之后的其實是順便而為,在強大的世家聯盟下,那些世家門閥也不得不掂量掂量。總而言之,此刻其實已經劉銘什么事了!
“好了,收拾一下,我們繼續去宛城!”劉銘確定他們已經明白了,變大手一揮,下達了命令。
“主公,我們不是已經約好要……”田豫疑惑的問到。
“我們只是不剿匪而已,難得南下一趟,宛城又在附近。我向去宛城那邊看看,看看這個南陽治所有什么好玩的!”劉銘嬉笑著說到。
那一刻,大家卻是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心中暗道:就算再老辣,也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主公有令,那大軍自然開拔。
不過兩日,大軍就來到了宛城。太守秦頡得知來著是誅殺趙弘的漢軍,故而出城迎接眾人表示自己的感激。不過上萬士卒進城也不太妥當,故而他親自在城外安排了一塊地盤,方便軍隊駐扎,一應糧草補給他全權負責。
對于劉銘的年紀,他也表示驚嘆,不過都說‘亂世出英雄,英雄出少年’。十五歲少年又如何,國難當頭人人有責,十五歲少年郎都有這樣的覺悟,你能夠說他什么?!
對于劉銘說要在宛城玩幾天就北歸,秦頡還是很歡迎的。
宛城的兵力如今還是有點空虛,他也不知道這周圍還有沒有其他的黃巾賊。能夠有一支精銳之師,在這附近幫忙戒備一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當然,順便也嘲笑一下劉銘,暗道: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就是貪玩!
劉銘謝絕了秦頡安排的導游,帶著高順和張飛等將來進入城中游玩。只是進城之后,除了王高作為保鏢,帶著十多個親衛在附近保護他以外,其他的將領沒人給了一些銀錢,讓他們自由玩耍去了,只說明次日必須返回軍營。
張飛等人相約去玩,唯獨高順不肯離開,緊緊跟著劉銘。
對于這位的古板和嚴謹,誰也不好說些什么,劉銘也只好讓他跟著自己。
告別張飛等人,劉銘第一時間去城門,朝著守城士兵問了句:“不知道你們隊伍之中,可有一個軍官或者同袍叫做黃忠的嗎?”
士卒一聽,頓時覺得驚訝,這個太守都要親自迎接的漢軍軍官,為什么會認識黃漢升?心有疑慮卻不敢怠慢,直接說道:“黃老大乃我們這些人的頭,倒算不上什么將軍。此刻他輪班回去休息去了,只要去他家應該可以找到他。”
士卒很客氣,不僅把黃忠的情況說了出來,還告訴了劉銘他的地址。
劉銘點了點頭,塞了一些零碎的銀錢給士卒,帶著眾人殺向黃忠的私宅。
不多時,一行人就來到了西市的一座破爛小平房前。按照地址和向街坊打聽的結果,這里的確就是黃忠的家沒錯。
不過黃忠此刻的確有夠落魄,不輸給呂布的強悍武力,居然得不到人賞識。
想想倒也不奇怪,寒門武將沒有門路,甚至比不上那些去鍍金的世家公子哥還要官運亨通。黃忠沒有門路晉身,無奈當個守門頭子,真是明珠蒙塵。
敲了敲門,不多時一名三十幾歲的男子就打開了門探頭出來。
看到劉銘等人,覺得陌生得緊,不由得開口詢問:“幾位這是……”
劉銘笑了笑,上前問道:“我等前來拜訪黃先生,不知閣下可是黃漢升?”
青年把門開大,心中的確疑惑為什么小孩子可以代表大人說話,但還是據實對眾人說道:“我便是黃忠黃漢升!”
劉銘得到對方的肯定,心中立刻就興奮起來。順便打量了一番,發現黃忠看起來生活拮據,但肌肉充滿了爆發力,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絕對是虎將一枚!
隨即立刻表露身份,在令牌出示之后,黃忠也不得不相信,這個十幾歲尚未及冠的小屁孩,居然還是一名將軍!
“小民見過將軍!”身份的不同,黃忠由不得不低頭。
“漢升不需要如此多禮!”劉銘連忙上前將其攙扶起來。
黃忠受寵若驚,大呼“不敢不敢”,心中卻是對這位小將軍有了些好感。
至少,不是什么盛氣凌人的官二代,軍二代!
“黃先生,我麾下急缺人才,尤其是像黃先生這樣的將才。我欲招募黃先生為麾下校尉,不知道黃先生可否屈就?”劉銘開門見山的對他說到。
黃忠聽聞,卻是大喜若狂。
自己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城門頭子,根本沒什么權力。若是答應了劉銘的邀請,自己就是一名統領千人的校尉,身份和現在比起來可是云泥之別啊!
只是轉念一想,卻是不由得一陣苦悶,當即拒絕了劉銘的邀請。
劉銘奇怪,他明明看出黃忠心動了,但為什么還拒絕了自己的邀請。
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黃忠不忍心隱瞞,坦然說到:“我家孩兒自由體弱多病,遍尋名醫也就是宛城有醫匠可以舒緩他的病癥。若是離開,焉知會不會出現什么意外?況且幽州乃苦寒之地,我等也算是半個南方人,貿然過去若水土不服……”
黃忠說到一半,也不忍心說下去了。
“呵呵,原來漢升你就擔心這個……無妨,我這次過來可帶有三四名軍醫。別小看我這里的軍醫,每一個都是當世醫神!王高,你且去把軍醫們都請來,幫黃小哥診斷一下!”劉銘聽聞不由得大呼‘原來如此’,隨即對王高下令。
王高自然不會親自去,對身邊的親衛說了聲,親衛立刻領命離去。
三十分鐘后,四名隨軍軍醫來到了黃家。
此刻黃忠已經帶著劉銘等人,在客廳里面等待。只可惜沒什么飲品之類的,每人就一碗涼白開,黃忠都覺得不好意思。
軍醫進屋,給劉銘行了一禮之后,立刻開始診斷。
這些技術已經達到唐宋時代水平的醫師,《傷寒雜病論》、《千金方》之類的書籍都了然于胸,再加上他們本身就是系統刷出來的流民轉職而來,技術更強。
一番診斷,推斷出是黃母懷孕的時候受了風寒,風寒透體傷害了胎兒,導致黃敘一出生,就已經是先天不足。
見四位軍醫的診斷與那些醫匠的診斷不同,黃忠有喜有憂。高興的是心里覺得或許他們真的可以治療兒子;擔心的是既然診斷不同,他們真的可以相信嗎?
最終,醫匠給出了結論:準備藥劑煎服一段時間,配合針灸即可痊愈。
那一刻,黃忠還是有點擔心,但已經相信了七分。
劉銘立刻詢問,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夠痊愈,或者病癥減輕到可以走動?
醫匠討論了一下回答到:“三天時間就可以,若是不急,七天即可痊愈!”
劉銘考慮了一下,決定留在宛城七天,直至黃敘痊愈為止。
對于他的決定,自然沒有誰敢懷疑。
于是劉銘就在宛城玩了七天,把宛城玩了個通透,就差沒去青樓了。高順和張飛不反對劉銘去青樓,只是劉銘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就這樣送出去。
七天的時間,黃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僅三天,他已經不再氣喘咳嗽,開始可以正常吃點東西,甚至下床走動。七天一到,頓時紅光滿面,完全沒有意思病態。
黃忠夫婦當即就給軍醫跪了下來,叩謝他們的救命之恩。軍醫們立刻推脫,只說這是劉銘的命令,他們也不過是聽命行事。
黃夫人覺得劉銘的發自身心的看重自己的丈夫,于是吹了一夜的枕邊風。黃忠自己其實也有答應的意思,借著黃夫人的枕邊風,次日拜倒在了劉銘麾下。
自此,一代猛將黃漢升就進入了劉銘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