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國少隊的球員在賓館用過了晚餐,被宿茂真命令回房休息。
他們從上海直飛荷蘭,雖然在飛機上都睡了不少時間,但旅途的勞累和時差的區(qū)別,讓他們每一個人都顯得很勞累。
明天他們將到阿賈克斯訓練營熟悉場地,而後天就會開始第一輪的聯(lián)賽。此時此刻,恢復體力、調(diào)整時差,就成爲了他們最重要的任務(wù)。
可是讓這一羣十幾歲的少年調(diào)整時差,絕對不是一個輕鬆的任務(wù)。荷蘭的晚上六點正是中國的中午十二點。對於一向沒有午休習慣的孫陽來說,要在這個時間上牀睡覺,實在是太困難了。
而穆嶽也是一樣的,他躺在自己的牀上,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沒有絲毫睡意。
就在兩人覺得百般聊賴的時候,他們的房間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穆嶽從牀上直接坐了起來,問了一聲。
門口的人沒有回答,但又輕手輕腳地敲了敲門。
孫陽也從牀上坐了起來,穆嶽轉(zhuǎn)頭看著他說:“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球隊裡的人來找我們了?”
孫陽搖了搖頭,說:“那肯定就叫我們名字了啊,不會一聲不吭的吧?是不是走錯了?”
說著,門口的人又輕輕敲了敲門。
孫陽搖了搖頭,道:“我去看看!”
穆嶽說:“小心,這可是外國,萬一有什麼壞人就麻煩了!”
“沒事,有門栓呢!門可以只開一道縫的。”孫陽說著,走到了門邊,把門栓栓好,把門打開了一道縫。
打開門之後,他突然看見,一個黑色頭髮、古銅色皮膚的外國少年,穿著一套紅白豎條紋的球衣,站在門口,正對著他笑。
孫陽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這個少年驚訝地張大了嘴,輕聲說了一個詞:“桑洋?”
“什麼桑洋?你走錯了吧?”孫陽說了一句,卻突然想起對方一定聽不懂中文,只好撅起嘴搖了搖頭。
這個外國少年笑了,伸手指了指孫陽,又說道:“You,桑洋?”
孫陽雖然不懂英文,但起碼知道You是你的意思。他猛然間明白了,對方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孫陽?你認識我?”孫陽皺起了眉頭,看著對方,內(nèi)心充滿了好奇。
聽到孫陽說出了名字,這個外國少年咧嘴笑了!他連連點頭,然後指了指自己,說:“I,Kishna!”
“基什納?”孫陽根據(jù)他的發(fā)音,模擬著說道,“這是你的名字?基什納?”
他更開心地點頭,然後突然間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展示出了手上的一顆足球,說道:“Football!Play?”
“我暈!”孫陽雖然聽不懂他說的話,但看到足球就驚呆了,“你要找我踢球?現(xiàn)在?”
基什納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了孫陽的話,卻一個勁在門口點頭!還一邊用腳作出了踢球的姿勢!
孫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外國少年,半天說不出話來。
在孫陽身後,穆嶽也見識了這一切,他呆呆看著門口的外國人,又看了看孫陽,說:“天哪,你哪來的那麼大名氣?跑到荷蘭都有人認識你,還要找你踢球?”
“我怎麼知道……”孫陽剛剛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麼,驚訝道,“我知道了!他一定是看了我和張二狗踢球的視頻!”
聽到孫陽說出張二狗三個字,門外的外國少年笑得更開心了,他連連點頭道:“昌惡狗!昌惡狗!”
孫陽和穆嶽都是一陣狂汗……兩人幾乎要抓狂了!孫陽連忙對門外的這個人說:“no!no!我不能跟你去踢球,我要休息!球隊有紀律!”
說完,他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伸手就想關(guān)門!
在他關(guān)門的一剎那,門外的基什納直接伸手抓住了門框,對孫陽說道:“Yes!Play_football!one_hour!only_one_hour!”
孫陽和穆嶽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wait!”基什納突然對孫陽擺了擺手,然後退後兩步,左手一拋,開始在門口顛起球來!
孫陽和穆嶽在門裡不明所以,只好看著他顛球。
只見基什納輪流用自己的左右腳顛了兩下,然後開始用自己的膝蓋顛,完了之後又用頭頂球、用肩膀顛球、用後背夾球……他顛了足足有一兩分鐘,用遍了各種花樣,然後才一腳踩在球上,滿臉微笑地看著孫陽。
孫陽和穆嶽對視一眼,十分無奈。
“看樣子,他應該也是個職業(yè)球員。”穆嶽說道,“這種顛球技術(shù),一般人做不出來。”
孫陽無奈地說:“我也覺得,他肯定是荷蘭哪個球隊的隊員,聽說了我來的消息,特地來這裡挑戰(zhàn)我……”
穆嶽說:“果然是這樣啊……你到底是什麼人?連荷蘭都有你的粉絲?”
孫陽嘆氣道:“唉,這事說來話長,以後我再告訴你……現(xiàn)在我們怎麼辦?”
穆嶽想了想,說:“要不然,反正睡不著,我們就去和他踢一踢?看他的樣子,確實只是想找我們踢球……我們兩個沒什麼東西好偷,也沒什麼東西好搶的,他要害我們的話,也沒什麼理由……”
孫陽想了想,點了點頭,說:“好吧,就和他踢一踢吧!”
他看了看門口一臉期待表情的基什納,伸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說:“Yes,oK,你等我們一下!我們?nèi)Q衣服!”
基什納從他的語氣和動作也看懂了他的意思,連忙笑著點頭道:“oK!oK!”
然後,孫陽關(guān)上了門,和穆嶽換衣服去了。
沒幾分鐘,他們房間的門再次打開,孫陽和穆嶽身穿球衣、球褲和球鞋,從裡面走了出來。
基什納一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笑得特別開心!他先對孫陽和穆嶽兩個人彎腰鞠了一躬,然後伸手作出一個請的手勢,指著走廊邊的電梯。
“看樣子,是要到外面去踢呢!”穆嶽對孫陽說,“怎麼樣?走不走?”
“既然都出來了,當然走啊!”孫陽拿了門卡放在自己口袋裡,順手關(guān)上了房門。
於是,基什納在前頭帶路,孫陽和穆嶽二人緊緊跟著他,從電梯下樓,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晚上六點,酒店裡雖然冷清,但也有一些零散的客人。基什納帶著孫陽、穆嶽二人出門,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三人走到酒店的門外,孫陽和穆嶽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下午還車來車往的馬路周圍,竟然已經(jīng)沒有了什麼車輛和行人。就連那些在路邊銷售商品的小商店,也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這只是晚上六點多的光景啊,如果放在國內(nèi),這正是商鋪、超市、街道最熱鬧的時刻呢!
“看來,這歐洲的風氣和我們大不一樣。到了晚上,他們都沒什麼活動了。”穆嶽看著冷冷清清的街道,和孫陽說道。
孫陽點了點頭,說:“小心一點,不要離酒店太遠了。”
幸好,基什納要帶他們?nèi)サ牡胤剑緛砭碗x酒店不遠。他生怕二人產(chǎn)生什麼戒心,一走出酒店大門,他就指著街道旁邊一處燈火通明的地方說:“Look!we_go_there!”
孫陽和穆嶽順著他的指示一看,那竟然是一片燈火通明的足球場!而在這片場地上,已經(jīng)有十幾名少年在踢球了!
“好厲害!在這裡竟然有燈光球場!”穆嶽驚歎道,“我在國內(nèi)從來沒有看到過!”
孫陽也顯得很吃驚:“竟然有那麼多人在這裡踢球?而且都是我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除了在足球?qū)W校之外,我在國內(nèi)也沒看到過那麼多小孩踢球。”
其實,孫陽和穆嶽都不知道,荷蘭雖然只有區(qū)區(qū)1500多萬人口,不如北京或者上海一座城市的人口多,但他們?nèi)珖还灿?275個足球俱樂部,每週有31000多場足球賽,踢球和看球的足球人口幾乎有400萬人!也就是說,在荷蘭,平均每四個人裡就有一個參與足球運動的人!
荷蘭這麼小的一個國家,這麼少的人口,卻在世界足球版圖上佔有了重要的一席之地,培養(yǎng)出了一代又一代的世界巨星,甚至享有“無冕之王”的美譽……這與她龐大的足球人口密切相關(guān),歸根結(jié)底,就是和這些深夜的燈光球場密切相關(guān)。這一切,纔是荷蘭足球最重要的基石!
基什納指完了球場,對孫陽和穆嶽微微一笑,帶著他們往球場裡走去。
他們?nèi)藙傋哌M球場,場地裡正在比賽的小球員們都停止了自己的比賽。
他們看著基什納,竟然全部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其中一個比較高大的球員朝他走了過來,大聲對他說著什麼。
基什納很快也對他說了一些話。
隨後,全場小球員都用善意的目光看向了孫陽和穆嶽,其中一些人還笑著鼓了鼓掌。
孫陽和穆嶽都知道,這是在歡迎他們的到來。他們也便對球員們微笑著點了點頭。
基什納從球場邊拿來兩套黃色的訓練球服,遞給孫陽和穆嶽,示意他們穿上。然後自己拿起一件紅色的訓練球服,穿了起來。
孫陽和穆嶽知道,這就是分隊了。
他們往場地裡看去,只見另外五名小球員也穿上了黃色的訓練球服,站在球場上看著他們二人走來。
而在基什納的那一邊,除了他之外,六名身高馬大的球員已經(jīng)穿戴好了球衣,走上球場準備踢球了。
孫陽和穆嶽明白了,這是一場七人制比賽。
兩人對視一眼,笑了笑,一起走上了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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