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開始沒在意,但一聽他說妖精倆字可真嚇了一跳,秦朗這孩子可不比大猴他們滿嘴噴糞的沒個正形,他說那河里是女妖精,那就肯定有和人不一樣的地方,想到這我趕忙抬眼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果然,在離我們大約半里多地的于闐河里有不少人在活動,借著頭上那圓圓的大月亮能看的一清二楚,河里這些人有胖有瘦有高有矮,各各都身材曼妙的惹人瑕思,身上的肌膚更是被月光和河水映照的宛如錦緞一般在發(fā)著光。
看到這我忽覺得喉嚨里有點(diǎn)發(fā)干,這哪里是女妖精,分明是一群大姑娘在洗澡嘛,剛想訓(xùn)秦朗幾句,忽然又發(fā)覺不對,那些大姑娘的臉怎麼好像全都青面獠牙的?不能吧,難道是太暗我看的不清?不對,果然是妖精,那些大姑娘中,有幾個頭上居然是長了犄角的。
等看清后我覺得后背一陣發(fā)冷,怎麼會事?難道這世上真有妖精?柳先生說那全是扯蛋啊,妖魔鬼怪都是人編出來的,可眼前……這個該怎麼解釋呀。
我想不明白了,就伸手去拉了一下單良想讓他也看看,哪知轉(zhuǎn)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這小子正上牙打下牙的哆嗦呢,見我轉(zhuǎn)頭看他嘴里吐出幾個字:“這是魅,水魅,聽說這東西專吸男人的精魄陽氣,被她們吸過后就連渣都不剩了,可別動,被她們發(fā)覺就完了。”
秦朗的臉更白了,眼前詭異的情形和單良那陰森森的話也讓我頭皮發(fā)麻,穩(wěn)了穩(wěn)心神后我問單良道:“既然你知道這是什麼,那該怎麼對付她們?”
單良哆嗦著嘴唇道:“燒,用火能燒死她們。”
我暗罵了一句道:“你這不是瞪眼珠子扯蛋嗎?她們在水里,咱們怎麼用火燒?”
單良道:“那咱們就別動了,她們怕天亮,咱們熬到天亮也就是了。”
我掐算了一下時辰,現(xiàn)在最多也就二更多點(diǎn),離天亮還早呢,就這麼趴著?想了想后我又道:“這樣吧,咱們把她們引到這個草叢里來,我和秦朗準(zhǔn)備放火,你跑的快,去引一下她們,這里就是于闐城外,總不能留著這些妖精害別人吧。”
單良臉都綠了,轉(zhuǎn)頭瞪著我道:“要去你他媽去,別想拉著我,我告訴你,那東西邪的厲害,還能駕風(fēng),打死我我也跑不過她們呀。”
聽他這一說我的臉也綠了,這可怎麼辦?難道就放著不管?單良此時又道:“這里就是于闐城外,等明天咱們進(jìn)城去請些和尚老道來吧,魅這東西乃是冤死之人的鬼魂所化,讓那些出家人念念經(jīng)超度一下,我想那些魅就不會再出來了。”
我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難道就窩在這里裝王八蛋不出去?想到這我又道:“這東西真有這麼厲害?”
單良道:“我嚇唬你干嘛?這天底下我又怕過誰?我告訴你,這些全都不是人,我?guī)煾附o我講過的,要是人我至于嚇成這樣嘛。”說完這些話只見他往草窩子里一趴,兩只眼珠子死盯著前面就一動不動了。
他這一番話也把秦朗嚇著了,我雖還是半信半疑,可也將那沖出去引水魅過來的心思藏進(jìn)了肚中,孔圣人雖對這樣的東西存而不論,但每逢祭天祭地祭鬼神時也都是參加的,既是他老人家都半信半疑,那我還是裝一陣龜孫子吧。
不敢動,更不敢合眼,我們?nèi)齻€只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瞅著,月光下那十幾個伶瓏巧致的身體實(shí)在是太動人了,這情景越瞅越香艷,可越瞅我也越暗夸單良見多識廣,我以經(jīng)排除是有人在洗澡的可能性了,洗澡沒有這麼長時間的,而且她們的行動也非常邪性,十幾個人居然都是在重復(fù)一個動做,還一點(diǎn)聲息都沒有,看來這次是真遇見鬼了。
就這樣直趴了好幾個時辰,天終于要亮了,那些水中鬼魅的動做也在變慢,終于在天邊那一抹魚肚白出現(xiàn)時,完全停了下來,此時我們?nèi)艘丫o張到了極點(diǎn),按理說雞一叫不管什麼鬼怪就都該走了呀,怎麼她們還沒走?
此時那些水魅已全都上了岸,隱隱只聽一個女音道:“五妹這次可真沒白下水,只憑今晚你撈到的那顆夜光白,你和阿牛哥的婚事就不用愁了。”
又一個女音道:“置嫁妝是男人的事,他想娶我呀,就要自己賺錢來,再說,嫁人那麼早干嘛?成了親我就不能在來摸玉了。”
另一個女音又道:“你們的命可真好,我這一宿的時間只撈到了兩塊魚肚白,賣出去連一天的飯錢都不夠。”
那個五妹的聲音又道:“姐姐莫急,我有這顆月光白就夠了,這幾顆墨玉就給了你吧,雖說這幾顆也不是什麼太好的玉,但也比你那魚肚白要強(qiáng)很多了,大姐,幫我把這勞拾子銅鬼臉的綁繩解開,我戴著這東西都不會抬頭了,咱們快穿衣服吧,都快凍死了。”
那個只摸到魚肚白的女人不住嘴的道謝,隨著那一陣娑娑的穿衣聲,我們這邊撤底聽傻了,都什麼和什麼呀,哪里是水妖精,這分明是一群玉工,我拿兩眼死瞪著單良低聲道:“這就是你口中那能吸人精氣又會駕云駕風(fēng)的水魅?”
單良此時大驢臉都紫了,坑呲了半天后才低聲道:“白看了人家大姑娘這麼久,你不是也沒吃虧嘛。”
我此時真想蹦起來抽他倆嘴巴,正要發(fā)做時忽又聽一個女音道:“哎,你們看看那是什麼?我怎麼覺得像是人啊。”
我聽完這話腦袋當(dāng)時就一暈,壞了,被發(fā)現(xiàn)了,正沒奈何時只聽單良道:“咱們……咱們還是快跑吧。”
我罵道:“跑你個大頭鬼,地上的東西沒收拾,馬也沒上鞍,咱們怎麼跑?”
秦朗此時也傻了,在我耳邊不住的道:“她們要過來了,她們要過來了,這可怎麼辦?要被她們知道我們偷看了一宿……。”
我咬著牙拍了拍秦朗道:“別怕,天塌下來有你單大哥頂著呢,咱倆收拾東西,讓你單大哥先上去掩護(hù)我們一陣。”
單良聽完后差點(diǎn)哭出聲來,而且死盯著我的雙眼也帶著一種絕望的光芒,我嘆著氣安慰他道:“我和秦朗盡快收拾,你聽見我喊你后就馬上向我們這邊來,反正也解釋不清了,不如來個一走了之。”
單良咬牙鼓勁的站起身來就向那群姑娘迎了上去,耳邊只聽那群姑娘道:“看,出來了,還是個男人,那咱們剛才……”
單良趕忙道:“幾位大姐莫動氣,莫動氣,小人……小人不是有心的,我給你們賠禮。”
只聽那個大姐的聲音道:“我說你這個八尺高的漢子還知不知道什麼是臉恥?居然偷看我們女人穿衣服,你還要不要臉了?”
單良忙道:“我哪知道你們……”
另一個姑娘不等他說完就高聲道:“你不會趁我們沒上岸時喊一聲嗎?再說,腿在你自己身上,那時你怎麼不走呢?”
單良忙又道:“我那時不敢動啊,你們都戴著那鬼面具,昨晚又全都鬼鬼祟祟的一句話都不說,我以為你們是水里的魅呢。”
他這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壞了,果然只聽一個姑娘道:“好哇,原來他偷看了我們一宿,不能饒了他,大姐,咱們拉著他去見官。”
又一個姑娘道:“妹?這里誰是你妹?連自己的妹子你都偷看,你簡直禽獸不如,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耳邊傳來一陣?yán)逗鸵路怀读训穆曇艉笾宦爢瘟紟е耷缓暗溃骸澳銈兒昧藳]有啊?”
此時我這里也正好都收拾完,剛喊了句好了,就見單良閃電般躥過來跨上馬背就跑,我倆也不敢多留,等撒馬狂奔時只聽身后喊道:“原來他們還有兩個人,一群畜牲,你們快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