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來的那夥兒兄弟們立刻隨聲附和:“是,老大!“
聲音一致,乾脆響亮,還真是訓練有素,大概平時都這麼回答的吧。
說一聲走,那劉雄便帶著他的兄弟們,乾脆利落地走出了酒吧,待他們全部走光光,嚇得臉色慘白的林美美,還有哭泣的劉倩及同樣臉色難看的江淮,都撲向了我,江淮立刻從阿班的手裡接過一塊乾淨的白布按住了我流血的脖子,語氣關切,帶著責備道:“苗青,你怎麼這麼魯莽,拿自已的命來開玩笑!“
林美美則一把緊緊地抱住我,把頭靠在我身上,肩膀有些抽動,大概是在哭:“青兒,好青兒,你要把我嚇死,我就算是沒了酒吧沒關係,要是沒了你,你這不是讓我難過一輩子嗎?”
劉倩則把我倆一起抱住,愛哭鬼的她,把眼淚全擦在了我們身上,我剛纔繃地緊緊的那根神經,終於徹底放鬆了下來,然後感覺自已全身都像是軟成了一灘爛泥,卻還是要承受這兩個重死人不償命的女人的重量,不得不和她們繼續抱在一起。
對於我出手救酒吧的事,我覺得那是一種本能吧,我和林美美都不容易,想想我們沒有辦法完成大學學業,只好支身出來打工,開酒吧掙錢,卻要這樣無端被人敲詐,怎麼會甘心?
加上我剛離婚,心情本來就不好,如果那個劉雄一直逼我,說不定我真有可能把那玻璃碴戳進我的喉嚨裡,結束我的生命。
但好在是,那個叫劉雄的男人很講義氣,也被我的那番話感動了,所以選擇離開,並且跟他的手下規定,午夜玫瑰是他們可以喝酒的地方,卻不是他們能尋釁鬧事的地方。
事情得到圓滿解決,我的心裡也很高興,並不覺得那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大事。
而江淮在當天晚上快要離開的時候,再次對我道:“苗青,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孩兒,我沒有看錯。”
我不懂,十年前他這麼說,爲什麼他現在還是這麼說。
“大概你忘記了,曾經在學校背後小樹林發生的事吧?”
江淮這麼提醒我道。
“小樹林?什麼事?”我不禁追問。
江淮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鏡,笑容有些羞澀靦腆:“如果你不記得,我也不多說,我只提醒你,你曾經在那裡,從不良少年手中救過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兒,你還記得嗎?”
說完這番話,江淮已打開車門,坐上了他開著的那輛兩廂高爾夫,然後和我揮手說再見。
我站在原地,努力回想他說的小樹林發生的事,林美美則送走了劉倩,她是由老公開車來接她回去的。
林美美當天晚上也沒有回去,陪我歇在了酒吧裡,躺在牀上,反覆回想江淮說的那件事,最後似乎想起來一點:
那是在剛上高中,新生入學第一天發生的事。
我們學校後面有一片小樹林,新生報完名以後,我覺得時間還早,就在學校內四處瞎逛,然後不知不覺就逛到了那片小樹林裡,正好看到一羣說話流裡流氣的男生,正和一名畏畏縮縮的男生交涉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