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舞是花掉我最多開支的地方，因為我請了個脫衣舞娘……”張東城有些忍俊不禁，笑著說道：“在女舞者的場景中，我安排觀眾處在類似于阿德里安的沮喪立場中：這個幸運者雖然能從房間的大鏡子里隱約瞥見一個年輕女孩美妙的裸體，但卻不敢用目光跟隨著她，否則就會被揭穿。這個方法使人們對女舞者的酮體只能浮想聯翩。我使用音效來烘托這個撩人的場景，同時逐漸放大舞步的節奏聲和舞蹈演員舒展的舞姿。調音師的騷亂和不安都將從他的音樂中得到完全的體現。?

?

“別外，我利用色彩在屏幕上同樣地刻畫調音師這個角色：他是影片的主角，在所有的場景中登場，同時使用他的口吻來講述。盡管他能感到諸如窘迫、謊言和不安的情感如此強烈；我用純粹的三原色和濃艷的色彩來描繪他；這種形成鮮明的對比色彩才能夠突出故事陰暗的本質，尤其是在他的房間和兇殺案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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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丹尼斯轉過頭看了看同事巴奈特，看著他手上的錄音攝備一直在工作，便點點頭，繼續問道：“不知道法國影評人奧斯汀先生對《調音師》的影評您看過了嗎？”

“當然，我看過了。”張東城打了個響指。

“您覺得如何？”

“奧斯汀先生是個非常好，眼光非常獨道的影評人！有些時候我真覺得，我們做導演的，還真不如影評人看得透徹。”張東城打著哈哈，充滿感激地對奧斯汀遠遠戴上記高帽。

“能說說您對電影的熱愛是哪里起步的嗎？”丹尼斯聽到張東城的話，也笑了起來。

張東城聽到這個問題，才第一次地坐正了自己，一改剛才有些慵懶的表情，變得嚴肅而認真起來。

“在我還是個小孩子，嗯，也許不比這張書桌高多少。那時候，我第一次跟著父親來到電影院，當時的場景，現在想起來還歷歷在目。來到英國之后，我努力學習著，卻一直失敗著。我盡力尋找著任何與電影有關的工作，卻沒有任何人給我機會，就連電影片場的打雜都不要我。那時我找不到方向，甚至都有些放棄了。直到有一部電影的出現，讓我看到它時，第一次被電影感動到流淚，感動到不能自己。”

“哦，是哪部電影？”

“就是去年的《肖申克的救贖》，很遺憾它在奧斯卡上敗給了《阿甘正傳》，但在我看來，這部電影讓我學會了堅持，讓我學會了在困境中想盡一切辦法去奮斗，而不是坐以待斃，任憑歲月磨平了自己的棱角。讓我知道兩件事，一是動手做，二是馬上去做！”張東城深深地吸呼著。

“這句話很有深意啊。這也對當下的年輕人很有勵志意義。動手做，馬上去做！”丹尼斯也有些動容了，沒想到這年紀輕輕的男孩竟然說出這么有道理的話。

訪談在繼續，丹尼斯不停地提著問題，而張東城也詳盡地回答著，他不像是個只有二十歲的小伙子，而像是個飽經社會磨礪的成年人，成熟，睿智，想法深遠。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個小時，丹尼斯看了看手表，很是歉意地說道：“真抱歉，打饒了您這么久。原本我計劃只是采訪一個小時的，但與您聊天讓人覺得很愉快。能再問你最后幾個問題嗎？”

張東城報以微笑，示意丹尼斯繼續問：“沒事，以我現在的名氣，我還沒什么大事等著去做。”

“哈哈，請問史密斯先生，您的下一部電影有計劃了嗎？這次不會再是《調音師》這種短片了吧？”

“已經有些想法了，我在英國已經生活了五六年，走遍了倫敦的大街小巷，看遍了無數各式各樣的人，我想我非常了解這座城市。也許我們該拍一部真正屬于英國的電影，與好萊塢電影不同，但別具一格的電影。當然，這一次，會是正式的，面對所有影迷，接受票房考驗的電影。”張東城的眼眸中閃著智慧肯定的光，整個人容光煥發，讓人不由自主地便相信起來。

“太好了，希望能早一點在電影院里看到您的大作！”丹尼斯站了起來，與張東城重重地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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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英國倫敦，張東城所住的老舊別墅里，表叔正喝著牛奶，吃著表嬸總是有些烤焦了的面包片，漫不經心地翻看著當天的報紙。

當他翻到娛樂版的時候，原本從不關心這些的表叔剛想把報紙再翻過一頁，卻突然被一張照片吸引，陡然間手猛地一抖，把牛奶都打翻了一桌子。

“老婆，老婆，快，快來看！張東城上泰晤士報了！”表叔驚喜的聲音在整個別墅里響起！

“你說什么？你在泰晤士報上看到了東城？哈哈，這一大清早的你就逗我笑，我看你真是老眼昏花了！”表嬸的聲音在樓上響起，語氣是那么地不屑。

張東城為免表叔表嬸擔心，只是說自己去參加一個活動要離家幾天，還拉來了阿達曼做幫兇，所以這次去法國完全是背著表叔表嬸，絲毫沒有泄露真實的目的。

那幾天的拍攝，也是暗地里進行，一絲風聲都沒有透露出去，所以表叔表嬸對張東城真的拍了部電影的事兒一無所知。

“我騙你做什么，你快來看，泰晤士報的專訪啊！《調音師引爆電影節，史密斯張一鳴驚人！》，快來看，還配了很大一副張東城的照片呢！這死小子，騙我們說去參加學校活動，沒想到偷偷拍了部電影跑到法國去參加電影節了！”表叔激動地拍著桌子，一邊貪婪地看著，看到興奮處，不禁猛拍大腿，喜笑顏開。

“給我看看！”終于下樓的表嬸搶過報紙，先是撇著嘴準備好好嘲笑下昏了頭的老公，繼而張大了嘴，驚訝無比地發現泰晤士報上，還真的是自己看不起，認為學導演沒有任何前途可言的張東城！

那張照片很大，很清晰，戴著有些老氣的黑框眼睛的張東城，眼眸中滿是自信的光，臉上，是淡淡的，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一個字一個字，一個詞一個詞地看完報道，表嬸有些茫然地坐了下來，把手上的報紙慢慢放在桌上，心中的驚濤駭浪翻騰四起。

怎么這看上去內斂害羞的大男孩，不知不覺中便脫胎換骨了？表嬸用力地吞了口唾沫，在腦海中想著，難道他還真的是個天才，在導演方向上真的具有無可阻擋的能力？

“哈哈，這回你相信了吧！我怎么會騙你呢？張東城這小子，真是沒想到啊，這么快便天下聞名。你啊你，以前對張東城總是冷嘲熱諷，我看等他回來，你好好做幾個菜，犒勞他一下！我們張家，祖墳上真的冒青煙了！”表叔美滋滋地拿著根牙簽剃著牙，一邊對依然被新聞震得發呆的表嬸說道，語氣中還帶上了一些埋怨，一些得意。

“天啊，我的上帝。真是沒想到，我現在竟然是大導演的表嬸了！哈哈，這下子張東城可給我長臉了！等他回來，我多買幾個好菜，好好地讓他補補，你看看這報紙上他的照片，這段時間在法國肯定吃不好，都瘦了呢！”表嬸很快回過神來，臉上也帶著笑，欣喜地說著。

“哈哈！”表叔的笑聲飛起，充滿了這老舊的別墅，讓幾只鴿子驚慌地飛上藍天，倫敦的天氣，難得地變好了。

別墅的對門，一間只是大些，卻更有些年頭的別墅里，幾個女孩擠在一起，搶著今天的報紙，嬉笑打鬧間青春活力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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