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辛微從睡夢中醒來,看著窗外高大的梧桐樹,有零碎的日光從葉子的縫隙間漏了出來,灑在窗臺上。
這樣靜謐的時光,讓人心生貪念,甚至下意識的不想去面對那些可怕的命運。
她有些怔忪,看著晃動的梧桐葉發(fā)了很久的呆,直到陸宸遠的手臂橫到她的腰上。
“醒了?”他的聲音微啞。
“嗯……”她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下意識的往他的懷里靠了靠。
陸宸遠攬緊了她:“很擔(dān)心?”
辛微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的報道肯定鋪天蓋地的……”
“那就什么也不要看,什么都別管。”他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陳肖容也只能這樣做一做秀罷了,她不敢提起訴訟。如果她真的豁出去了,那反而好辦,不管她拿出什么證據(jù)來,都是偽造的,或者動過手腳的,我就有辦法。”
“可是,萬一她的目的就是敗壞你的名聲呢?”辛微握緊他的手。
“我本來就不靠名聲吃飯。”他輕笑了一聲,“何況,我的名聲是那么容易敗壞的?再怎么說,那也是陳肖容的一面之詞。”
的確,現(xiàn)在他最重要的身份反而不為人所知,不管他的名聲如何,都動不到他的根本。只是……
“陳肖容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有這樣的舉動?就算她心痛辛琦的死,三年半以前就該發(fā)作了。”辛微疑惑。
陸宸遠的笑容帶著幾分冷意:“也許,她也只是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
“究竟是什么人?”辛微咬唇,“難道又是戴戈?”
陸宸遠梳理著她的長發(fā),冷笑:“很有可能。說不定他最大的目的,就是引起你的懷疑,好讓你對我失望,然后投奔他的懷抱。”
辛微頓時瞪大了眼睛:“不……不會吧?”
照這么說,反而是因為她才招來了這場橫禍?
“所以,只要你意志堅定,他的意圖就不會實現(xiàn)。”他勾起唇角。
辛微認真的點頭:“嗯!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我們是夫妻。”
陸宸遠失笑,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
距離昨夜接到辛末的電話,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十二個小時。
陸宸遠照例去了公司,臨走之前,再次叮囑她不要看任何新聞。
辛微點頭答應(yīng)了,但是她發(fā)現(xiàn),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心里就越充滿了各種可怕的猜測。陸宸遠在公司,肯定要遭到更多的議論和質(zhì)疑,而她難道連面對現(xiàn)實的勇氣都沒有嗎?
想到這里,她下定了決心,打開電腦,搜索。
那一瞬間她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不到一秒鐘,搜索結(jié)果就出現(xiàn)在屏幕上,撲面而來的“殺妻”兩個字讓她咬緊了嘴唇。她點開了最上面的一條鏈接,超常的篇幅讓她苦笑一聲。
這篇報道是以問答的形式呈現(xiàn)的,記者的問題循序漸進,并不偏激,但很巧妙的把因果關(guān)系勾勒的清楚,不出所料,辛微也在陳肖容的故事中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她不再是幸運的被陸宸遠臨時欽點為未婚妻的人,而是早與陸宸遠有了首尾,據(jù)陳肖容的敘述,她,辛微,從英國回來后就借故住在陸宅,趁著辛琦去美國治療的機會,和陸宸遠朝夕相處,成功的勾*引了他,即使在辛琦回來后,也暗中和陸宸遠來往,并且在不久之后懷孕。
小三!狐貍精!幫兇!
陳肖容在描述她的時候多次用到了這三個詞,事實上辛微懷疑在采訪中陳肖容的言辭可能更加過分,但是記者顧忌到影響,才稍稍做了修飾。
“她以肚子里的孩子為籌碼,逼著陸宸遠跟阿琦離婚!”
“阿琦回到家里,每天都精神恍惚,以淚洗面,犯病的頻率越來越高,我不得不送她到醫(yī)院,她想再見陸宸遠一面,我雖然痛恨陸宸遠那么對她,但是也不想看到阿琦那么難過,所以我通知了媒體,對陸宸遠施壓,就想讓他來醫(yī)院看一眼阿琦,沒想到那天也是辛微生產(chǎn)的日子,陸宸遠為了維護他的形象,被迫來醫(yī)院看阿琦,但是他懷恨在心!不但刺激的阿琦發(fā)病,還眼睜睜的看著阿琦在他面前斷氣!”
“……蒼天有眼!讓我無意中得到了這卷監(jiān)控錄像!我不會放過他們!”
“……我當(dāng)時就有所懷疑,可惜我沒有任何證據(jù),反而讓陸宸遠往阿琦身上潑了那么多臟水!”
“……如果不是早有預(yù)謀,怎么可能會那么巧,正好當(dāng)時現(xiàn)場就只有辛微那個女人?他生怕她被別人非議!如果不是做賊心虛,他何必要費這么多的周折?”
“……為什么不肯公布和阿琦離婚的事?嗬,如果公布了,他的形象不就要受損了?”
“……我可憐的阿琦,我每天晚上都夢到她,夢到她死去的樣子!陸宸遠這么多年,難道就不會做噩夢嗎?還有辛微!她搶了阿琦的位子,我詛咒她不得好死!”
最后,陳肖容以這句凄厲的話結(jié)束了她的控訴。
辛微深吸一口氣,關(guān)閉了這個頁面,點開了下一個。
排在第二的是一篇以辛琦的口吻寫的一篇回憶錄,作者文筆一流,寫的凄切動人,聞?wù)呗錅I見者傷心。辛微讀完,只能苦笑。
而評論就更不用說了,辛微粗粗瀏覽了一下,絕大部分在謾罵陸宸遠和她,甚至充滿了各種人身攻擊和惡毒的言論,不少人在謾罵的同時,還表達了對辛琦的同情,另外一部分人表示震驚,要看事態(tài)的進一步發(fā)展,還有一小部分人則高貴冷艷的評論“豪門都是這么的骯臟”。
這些,可以說都在辛微的意料之中,但是看到這些極盡惡毒的攻擊和詛咒,她還是覺得十分難受。
有些評論讓她恨不得立刻反擊,可是很快她意識到,自己這么做根本沒有一點意義。
只是,她忽然覺得有些荒謬。
當(dāng)初辛琦死的時候,說辛琦活該和死得好的,似乎也是這些人。網(wǎng)絡(luò)上的言論大多粗暴直接甚至刻薄,又有多少人會理智的看問題呢?
她默默的關(guān)上了電腦,發(fā)了一會兒呆,走到了陽臺。梧桐葉看起來更加油亮,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
她很清楚一點,就算陸宸遠最后挽回了清白,洗清了嫌疑,她也將一輩子背上“第三者”的枷鎖,因為她不可能把全部的真相告訴別人,這種事,其實根本沒法解釋。
好在她早已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反正,流言紛紛,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足夠的新鮮事填滿大眾的視線,沒有人會把過多的精力放在這樣一個所謂豪門秘聞之上。
此時此刻,陸氏則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所有人連說話都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好像生怕被什么人聽到了似的。
總裁辦公室里,陸宸遠神色如常,看著對面的吳耀明,似笑非笑:“你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吳耀明憋的臉通紅,忍氣道:“今天一大早,樓下就擠滿了記者,我差點以為公司要被記者給攻占了!”
“哦。”陸宸遠不咸不淡的應(yīng)了一聲。
吳耀明氣的差點吐血:“陸總!這件事不能這么放任下去!這對您的形象,對公司的形象影響都太壞了!后果非常可怕!而且在這個時候,這件事也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萬一和我們合作的另外幾家通訊公司趁機提一些過分的要求,有陶市長給他們撐腰,我們恐怕還真沒有辦法!”
陸宸遠贊賞的點頭:“能想到這一點,非常不錯。那就早做預(yù)防。”
“……我可以早做處理,但前提是您要配合!這樣,我馬上召開新聞發(fā)布會,不能只聽辛太太一個人的說法!”吳耀明立刻就要站起來。
“別急。”陸宸遠挑眉,“說不定陳肖容說的沒錯呢?”
吳耀明面無表情:“那就請您盡快把她手里所謂的證據(jù)銷毀。”
陸宸遠笑了:“你果然適合這個位置,為了大局,連原則都不顧了?”
吳耀明義正言辭道:“因為我覺得您根本沒必要做這種事。”
“新聞發(fā)布會就不必了,我沒興趣跟媒體解釋什么。”陸宸遠失笑,“除非陳肖容提起訴訟,并且拿出切實的證據(jù)來,否則在此之前,你一口咬定對方胡說不就可以了?反正所謂的證據(jù)也只是她自己說的,可從來沒拿出來過。”
吳耀明急道:“但是就算是流言,也不是公司能承受的起的!這段時間以來,我已經(jīng)受夠了這種負面新聞了!”
陸宸遠看了他一眼:“這些負面新聞,究其根本其實都是因我而起,沈芊涵在的時候,她的負面新聞是我樂意見到的,也是我派人在推波助瀾。這么說,你應(yīng)該受夠了我才對。”
吳耀明一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也不奇怪。”陸宸遠淡淡一笑,“公司這段時間來遇到的問題,的確是因我而起,我知道你心里對我有很多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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