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裡簡單的處理完了莫西的住院安排,看著那個大男孩被劃破的臉龐,南溪的心中莫名的一陣傷痛。
窗外依然是美麗的椰樹,可南溪的心情卻無法輕鬆起來。
在這看似充滿朝氣與自然韻味的度假寶地,南溪想不通爲什麼也會發(fā)生這種暴力事件。
難道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正在南溪感覺大腦頭皮一陣又一陣發(fā)麻的時候,大衛(wèi)吹著口哨,一臉輕鬆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你是來看他的嗎?”南溪的眼中掠過一絲迷惑,她想象不出大衛(wèi)這種耍大牌的男人竟然會爲了一個小演員親自上門。
大衛(wèi)招牌的迷倒衆(zhòng)卿的一笑,讓南溪有些恍惚,即使再美豔的女子,往往也承受不住國際大明星的誘惑。
可大衛(wèi)口中說出的話卻讓南溪從恍惚中迴歸現(xiàn)實,“南溪,我是來看你的,那個小角色,我都懶得搭理。”
原來是來看南溪的。
禮節(jié)的笑笑,南溪明白,自己現(xiàn)在不能跟大衛(wèi)鬧翻,畢竟自己的演藝生涯纔剛剛開始,要想爬得高,必須要忍。
想到這裡,南溪說道:“謝謝你,大衛(wèi),畢竟莫西是跟我出去吃飯的時候出的事,我得照看他啊。”
卻沒想到大衛(wèi)瀟灑的笑笑,“這種小事,還用的著你親自陪伴了嗎?讓我助力處理就行了。”
說著,身後一個金髮碧眼的職業(yè)裝女子優(yōu)雅的朝南溪笑笑,走進了病房,對著護士一陣耳語,似乎是在安排莫西住院的事情。
“南溪,我們走吧,還有場戲要演呢。”大衛(wèi)聳聳肩,似乎在他眼中,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只要南溪乖乖跟自己離開,其它由自己擺平就行了。
南溪選擇跟隨大衛(wèi)離開,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己連個龍都不算,還是小心爲妙,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靳天譽與東陽雲(yún)飛,“他們在幹什麼,找不到我,難道都不擔心嗎?”
南溪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她沒有看到,兩間病房內(nèi),分別走出了一個黑種人一個黃種人,兩人一個掏出了手機發(fā)了個短信,另一人似乎用的威信,發(fā)完信息後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坐在豪華的奔馳敞篷車子裡,再次回到劇組,大白鯊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各就各位。
“南溪,快點換衣服,都能你呢。”工作人員催促著,已經(jīng)有化妝師跟了過來,每分每秒都要緊張的進行,不然劇組會賠錢的。
不知爲什麼,當南溪在戲中漸入佳境的時候,身體總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眼神中燈光師、導(dǎo)演,攝像師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對勁。
然後南溪看到了東陽雲(yún)飛與靳天譽,他們的表情似乎很緊張,這也是南溪第一次從這兩個男人臉上看到擔憂的神色。
“他們在喊什麼?”南溪看到他們張開了嘴巴,大聲的呼喊著,周圍的攝像機已經(jīng)倒了,燈光也消失了,而自己卻仍然在道具海灘上,背景是一副中世紀的海嘯油畫。
脊背有些涼,南溪猛然回頭,卻看到滔天的浪正朝自己壓了過來。
“不要……”這是她最後的呼喊,也是最後一次看見靳天譽關(guān)切的眼神。
海嘯來了!巴厘島多年不遇的海嘯爆發(fā)了!
良久的沉睡,不知睡了多久,南溪終於醒了過來,但是世界卻全變了。
至少,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變成了少女的嬌弱,身上衣襟活像古裝戲裡的服飾,“難道還在戲裡?”
屋內(nèi)明鏡正在妝臺前,南溪從牀上坐了起來,正是午夜。
看著那銅鏡,熟悉的那張臉,只是有些憔悴“怎麼會這樣,我到底在哪?”
一夜不眠,南溪突然想通了一個道理,“我得救了!”
空調(diào)的冷氣漸漸退去,白晝的腳步聲一下比一下清晰,無論是天色還是這裡的景色,都吐露出了暖的氣息。
二十六歲的南溪在屋內(nèi)早已按捺不住,想著去屋外看看這四處的景色。
所有的雜念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靳天譽、東陽雲(yún)飛,你們在哪裡,南溪突然莫可名狀的想念著這二人,不能自已。
然後她走出了這間屋子。
暖意在屋外的曠野更加盎然,參天樹木也一洗南溪昨日的疲憊,展現(xiàn)了勃勃的生機,有很多不知名的小野花已然悄然伸展著腰枝,吐露著不知名的芬香。
這裡似乎是一處牧場,當南溪看到穿著紅十字會衣裳的白大褂時,已經(jīng)明白,我這是在救助站啊。
當然,南溪遇到了一個熟人,恰好正是大衛(wèi)。
雖然失去了其它人的聯(lián)繫,南溪依然快樂,她的腳崴了,大衛(wèi)的傷也沒好利落,他倆在這裡反而相處的更爲融洽。
這裡是巴厘島附近的一座島國,說白了更像是一個天然的療養(yǎng)站,本來是某位富豪度假用的場所,只不過出於國際人道主義,才臨時改建成了收容所。
南溪和大衛(wèi)經(jīng)常來的野地裡有一條小河,裡面的水已經(jīng)泛綠,波光四射,反射著陽光更加明媚。
“魚!”大衛(wèi)一聲驚喜的呼叫,引得南溪趕忙四處低頭張望:“哪呢?哪呢?”
仔細尋找之下,果然看到一條紅色的小魚呼的一下沉到水底向別處遊了。
“快追,快追!”南溪興奮的叫著,眼睛不離開水面,手裡卻不閒著,把靯襪脫了乾淨,想去水裡撈魚。
這可把大衛(wèi)急壞了,“不行啊,這水還冷呢,再說如果一會兒有人路過,會被人看見的,這是私人的。”
“沒事,你幫我看著點。”南溪頭也不回的回答,目光一直在尋找著剛纔那一抹消失不見的紅影兒。
河水確實是有些冷的,只不過南溪的喜悅早已把這冷沖淡了,隨著她一下下的撈魚,濺起的水珠落在臉上,頭髮上,衣襟更是溼了不少,她自顧玩得高興,大衛(wèi)卻神色緊張的望著四周。
一陣悅耳的吹哨聲打斷了南溪的動作,也吸引了大衛(wèi)的目光。
在遠處的柳樹林裡,慢慢走出一匹白色的馬,旁邊有一個年輕的男子牽著,看樣子是個養(yǎng)馬倌的打扮。
而前面,則是一位儀表堂堂的男人,身穿一襲白衣,周圍的柳樹似討好般的輕輕擺動著剛剛變綠的枝條,柔軟的如同美女的裙襬。
顏色的清新加上春日裡的泥土香、花香,混合到一起,讓人看到眼前的一幕無論是眼睛還是耳朵亦或是鼻子都覺得是種享受呢。
愣神了片刻,大衛(wèi)趕緊擋在南溪的身前,提醒她穿好了鞋襪,南溪手忙腳亂的穿好,只是那些水珠和溼了的衣襬都在告訴來人她剛纔確實是在水裡。
而更令南溪緊張的是,眼前那人似乎是這裡的看護者。
看到眼前的一幕,那男人不再吹口哨聲,也微微笑了,“怎麼,打擾了朋友捕魚的興致嗎?”
南溪擡起頭來,遲疑了一下才記起自己穿的是救助站統(tǒng)一的衣裳,上面一律印著“friend”圖樣,怪不得那人稱她爲“朋友”了。
“嗯,沒什麼,閒來無事,解悶,解悶。”
回話的同時南溪仔細看著來人,誰說從畫中走出來的只有女子?
眼前的男人身材玉立,似書生般彬彬有禮,但骨韻中明顯的有男子氣概。
他劍眉朗目,那雙眼睛似無瑕的黑玉,眼光亮得卻如夜裡的寒星,堅毅的鼻端,帶笑的嘴角尤如一盞勾月,腰間絲帶上繫了一塊綠汪汪的美玉,綠得無比通透,水潤得似要滴下水來。
他的手裡握著一把中國風的長嘯,握著蕭的手指纖長,那蕭成色極好,在陽光下閃著溫玉的光,簫尾那一條墨藍色配金色線的同心結(jié)被風輕輕揚起,再配上了垂柳的春捲,這男人,不就是從這畫中走出來的嗎?
南溪偷眼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大衛(wèi),想用眼神問他爲什麼不及時告訴自己不遠處有人,害自己出醜,一看之下發(fā)現(xiàn)原來大衛(wèi)竟也看得愣了。
南溪咳了兩聲,大衛(wèi)回過神來,忙得低下了頭。
那男人看著兩個人的窘態(tài),不禁微微笑道:“這裡景色好,在收容所裡煩悶了,想出來看看這裡的好景色,正巧遇到你們呢。”
南溪擡頭看著,那男人站在耀眼的陽光裡,身上都披了金色,恍如下凡的仙人一般,那身後的綠柳,頭上如同藍絲緞一樣的天空,都讓他美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她打量男人的同時,那人也在目光炯炯的打量她。
只見眼前的人身材比自己嬌小,皮膚白細透著粉潤,頭髮因爲剛纔的盡興玩耍,有些蓬亂,有幾縷還沾著水珠,眉毛細細淡淡,一雙眼睛似黑色的珍珠閃著靈動的光芒,小巧的鼻子若懸膽一般。
可能是由於自己突然出現(xiàn)讓她有些緊張,一排白白的貝齒輕咬著紅紅的嘴脣,纖纖十指白嫩可人,緊緊抓著外面馬褂的衣角,衣服下襬也因沾水而溼了一片,在陽光下有絲絲的水氣。
看她的樣子總覺得心裡有些疑惑,再仔細看,眼前人元寶的耳朵上有耳環(huán)眼的痕跡,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你們還要繼續(xù)捕魚嗎?”他帶著笑意問道。
南溪登時臉紅了,如同一朵盛開的桃花,她低下頭聲如遊絲:“不了,要回去了。”
南溪說著拉起大衛(wèi)便走。走了幾步,定住,又回過頭來,眨著眼睛問那男人:“請問,你剛纔吹的是不是《梅花三弄》?”
男人聞言燦然一笑,“是的。”他看出她的疑惑,問道:“有什麼不妥嗎?”
“可你是老外啊,怎麼對中國風的這麼感興趣,我來自中國。”
顯然男人不會料到她有此一問,沉思一下淡然說:“我喜歡你們民族的東西,我只是想不應(yīng)在這百花齊開的時候,忘了冬日供我們觀賞的梅花,幸好,這裡的梅花也很多。”說完,略一思索:“你也懂音律?”
南溪點頭:“我略懂一些。不過,我平日用的是古箏。”
“那我能否冒昧請姑娘與我一起合奏一首?”男人的眼睛閃著明亮的光,讓南溪無法拒絕。
“好。”她細細的回答。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那男人的隨從輕聲問:“老總,我們明天還要來這裡嗎?”
“當然。我要知道靳天譽身邊的女子到底是來幹嘛的。”
“靳天譽”隨從驚訝道,看來他的出名程度影響甚廣。
“小石,你沒看出那女人像極了幾年前轟動一時的雜誌封面女郎嗎?”顯珩總裁頷首笑問。
繁星點點,裝點著如墨的天空,那星星如一雙雙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望著人世間無數(shù)多情兒女的心事。
月光如泄,微風習習,帶著花草的香味和院裡的泥土香撲鼻而來,讓人覺得既安靜又美好。
然而南溪的心卻無法這樣安靜,總是恍惚不安,屋裡的燈火突突的跳,她還嫌不夠亮,調(diào)了又調(diào),無法靜下思緒,索性到門外的亭廊上走一走,發(fā)現(xiàn)大衛(wèi)原來也在這裡。
“姐姐,你也睡不著麼?”大衛(wèi)輕聲問道。
“嗯,”她懶懶的回答,爲什麼睡不著呢,她不願意深想,更不願承認是被一個偶然遇見的陌生男子打亂了思緒。
靳天譽的模樣突然有些淡了,南溪也不明白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