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巖回到宿舍就開始洗漱睡覺,就在他準備的時候,他隱隱覺得,今晚的羅斌有點奇怪,黑漆漆的一雙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穿梭在他的身上,給他一種賊兮兮的感覺。
但宿舍的燈熄滅以后,羅斌這樣黑漆漆的眼睛在黑夜里游來游去,對面他那翻來覆去的聲響,還有他那不安靜的呼吸,這些結合在一起,就有顯得更為奇怪了。
靳巖平時很這個羅斌關系并不好。準確的說,宿舍里的同學跟這羅斌的關系都不太好。
可盡管如此,靳巖還是對羅斌有一定的了解的。
聽說這羅斌的家里是個暴發戶。這些年沿海地區人口火爆,大學生越來越多,想留在這個城市的畢業生也越來越多,而羅斌的家人就正好趕上了這個“時髦”,將小家小戶的生意本金在這個適當的時候全部轉行做了房產開發。于是,幾年下來,也算是賺了點錢。
這人就是這樣,一旦有錢了,就認為全世界的人都沒有自己有錢。于是乎,這羅斌自認為自己是少爺公子哥,而宿舍里的這一批窮學生,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配。正是因為如此,他自己在外面租了個房子,跟一群不入流的狐朋狗友們拉幫結派,組織斗毆,于是就經常批傷掛傷,很少回來住,而宿舍里的這個床位也并沒有撤去過。
當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個自認為是少爺公子哥的羅斌,偶爾卻不知道是被鬼抓住了還是什么,總是隔那么久會回來住一次。
靳巖一心向學,對羅斌的這點小動作完全沒有在意過。
可是,這個學期以來,他發現羅斌回來的次數多起來了,而且以最近為甚。
而且這個學習,宿舍里的其他兩個男同學都搬出去和女朋友一起住了,平時宿舍里就剩下他一個人睡,安安靜靜,今天晚上這羅斌回來,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讓他很不爽。
再想起前幾天程嵐在浴室里對他說的那些謬論和大膽的言辭,還有最后那非常關鍵的一觸,他原本就心煩意亂的心跳,此刻就更加煩亂了。
對面的床鋪里的影子,此刻也再次翻了個身,于是,他再也忍不住對著對面明顯還沒有睡著的黑影冷冷說道:“羅斌,你究竟有什么想說的,至于這么翻來覆去,弄得大家都跟著你睡不著么?”
羅斌怎么也沒想到,在自己都還沒有做好準備以前,這靳巖就主動開口問自己了。
對于宿舍里的同學,他最討厭、最害怕、最嫉妒的就是靳巖,雖然他一直都弄不清這家伙的背景,但是看他那總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還有那天生貴族般的舉止,以及那難以捉摸的心思,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卻一直害怕跟這個家伙有所接觸,也害怕得罪這樣摸不清底的人。
以往那些追求靳巖的女孩子,有家世背景不錯的,也有家世很不值得一提的;有羞澀端莊的小家碧玉,還有一些行為不太檢點在社會上當過小混混的浪*蕩女。
因為羅斌自己長得不好看,肥胖的身材,黝黑的皮膚,還有那雙賊兮兮的三角眼,和一只塌陷的鼻子,看起來是真的不怎么逗女孩子喜歡。但是羅斌自己卻非常喜歡美女,正所謂胖子也有追求真愛追求美女的權利,而這羅斌,自然也不放過這個道理。
只是他每次“追求”美女的行為,說出來就有點見不得光。
他嫉妒靳巖,是因為靳巖不但有著比他天生好看的外表,還有太多的美女喜歡他。
在他看來,竟然這些美女都是送上門給靳巖,而靳巖卻看都不看一眼,那他為何不利用起來,好好代替靳巖來疼愛她們呢?
于是,在過去的這兩年里,他就利用一些不怎么光彩的手段,去得到那些追求靳巖的女孩子。
自然,一些家世背景不錯的,他自然不敢碰;而那些家世稍微差點,又沒什么背景的,又容易被引誘和欺騙的,他就很容易得到了手。
對于這一次的程嵐,他也早就經過一番調查了,程嵐背后完全沒有什么值得害怕的背景,更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孤兒,家里唯有一個守著一畝三分地的老奶奶與她相依為命,就沒有任何親人了,這樣的女孩子,要對付起來,真的簡直易如反掌。
只是,這一次他卻沒有把握靳巖不會出手。
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一次,他明顯看到靳巖這家伙對程嵐的態度跟對以往那些女孩子完全不一樣。他沒有把握這一次他對那些女孩子出手靳巖會不生氣,而他更不清楚,這個一向雷厲風行性格詭異的男子,一旦生氣會有怎樣的后果。
于是,在這個晚上,他總是翻來覆去的糾結著怎么開口讓靳巖將程嵐讓給他。
他想,要不就放棄程嵐算了吧,但是他只要一想到程嵐這大美女那幾近完美的身材和完美的臉蛋,他就渾身火熱,一種不得到她就要死掉的感覺。
經過了長時間的思考和糾結,他還沒有得出答案,可就在他打算跟靳巖開口的時候,他發現靳巖主動問他了。
于是乎,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有一種被人抓奸現場的感覺,不好意思的咳了咳,以掩飾內心的不安與尷尬,然后諂媚笑道:“嘿嘿!大哥,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大一我們開學不久后,我跟你說過的一次話?”
靳巖冷冷地“哼”了一聲:“這么久遠的事情,怎么還記得?而且還是一句話!”
羅斌喏喏的應了一聲:“哦!這樣??!”然后就不說話了。
靳巖心底煩躁,怕他有什么圖謀不軌的,便厲聲問道:“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你現在都為之一提?”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這樣的黑夜里,卻給人一種無法拒絕回答的余地。
羅斌被嚇得渾身一抖,然后繼續諂媚的笑著道:“嘿嘿!大哥真是貴人多忘事?。‘敃r我看中了一樣東西,而那東西正好是屬于大哥的,但是大哥自己卻不喜歡。于是我就問大哥,說你不喜歡的東西可不可以讓給我,而那時候大哥多豪邁,多瀟灑?。∫凰κ志驼f,喜歡就拿去罷!那時候兄弟我覺得大哥你是多好多慷慨啊,而兄弟我到現在都感激不盡??!因為過幾天就打算長期住在校外了,所以今晚是最后一次來學校睡覺了,所以兄弟我難免有點兒懷念大哥,懷念宿舍里的其他兄弟,還有我們之間的感情,現在又想著這接下來的兩年,宿舍里就只剩下大哥一個人在宿舍里住了,兄弟我有點擔心,于是這一個晚上就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了,嘿嘿!”
靳巖聽了這話,沒有多想,更是一陣好笑,隨后就隨意安慰道:“就因為這樣一件小事,你糾結了一個晚上,并在床上翻來覆去弄得大家都睡不著,你也真是的,以后要在外面住就在外面好好住著!今晚不早了,早點睡覺吧!”
這羅斌被靳巖這么一說,也立刻笑著安分了下來,再也沒有之前的騷動了。
隨時宿舍里的靜寧,靳巖也很進入了熟睡。
第二天,靳巖如往常一般上課學習,去圖書館,與學生會的干部們交接工作,與自己的鐵哥們一起打籃球,踢足球。
等到晚上洗澡回宿舍的時候,他一看手表,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八點半了。
在經過宿舍樓下宿管科的時候,他不知不覺就朝宿管科外面的公布欄那里望去。
望著那里今晚空空如也,心底不知不覺有點兒失落,他在想,今晚那個難纏的程嵐怎么沒有出現了?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他突然間記起昨晚在那個地方,程嵐嬌媚的跟他說,讓他今晚去百年樓那邊陪她過生日,還說什么不見不散,如果他不去,她就一直等在那里。
他搖了搖頭,這難纏而又無恥的女子,不知今晚又會弄出什么花樣。
為了防止發生像上一次浴室里的那件事,他的決定就如昨晚那樣,對于程嵐的任何邀請與請求,他都當做是空氣。
緩緩上了樓,開了宿舍的門,進入宿舍,里面一片漆黑,空蕩蕩的。
因為兩個同學搬走了,兩個床位空空如洗,沒有一物置于上方,而他的那張床,也整整潔潔。依舊一片糟糕的是羅斌的床鋪,他床上的那個白色的蚊帳因為長期沒有更換洗漂,早已經變的成了暗淡的土黃色,在冬季初臨的夜晚,大風從沒有關好的窗臺吹了進來,呼呼刮在他的蚊帳上,將他那暗黃的蚊帳吹來拂去,仿佛如鬼靈一般詭異,卻有著說不出來的安靜。
在這樣的寂靜下,靳巖緩緩步入宿舍,并隨意躺在床上。
經過一天的奮戰,他早已經疲憊不堪,這會兒連燈都不想打開了。
一分鐘,兩分鐘……好幾分鐘一下子就過去了。
躺在床上的他,感受著這樣的寂靜,腦子里卻越來越清醒,越來越睡不著了。
時間很早,按照他平時的習慣,他是不會這么早睡覺的,一般還會開燈在書桌上或者床上看看書,可今晚不知為何,他一想起昨晚程嵐那嬌柔的臉蛋,好聽的聲音,還有昨晚在宿舍樓下羅斌那賊兮兮的眼神,他就渾身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