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再次與兒子和心愛的男人住在一起的機(jī)會。
因此,但經(jīng)驗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第一時間裡,程嵐是完全傻了的。
那樣的詫異讓她呆若木雞;甚至更像一組佛像,呆呆的,就連眼底也失去了瞬間的靈動。
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的手指,還有渾身都在這一刻狂亂地顫抖。
她想,這一刻,應(yīng)該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最快樂的一刻吧。
雖然面前這個男人,不管是胡亂地找一個非常蹩腳的藉口讓她過去照顧諾兒,還是真的需要她這樣一個女人去做保姆去給他抵償債務(wù);但是,這最後的結(jié)果卻是她能夠和自己的兒子再次住在一起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雖然接下來她不能和他這樣有婚約的男子有什麼,但是同在一個屋檐下,讓她有機(jī)會多多看看他,她也是心滿意足的。
想到這裡,再想到這個男人就這樣爲(wèi)了這樣一個蹩腳的理由,再次去而復(fù)返。近段時間的種種事情,一連串地想起來,能讓她不開心不感動不激動嗎?
正是因爲(wèi)很長很長時間都沒有這樣的激動與興奮了,程嵐一下子就被這樣的話語給感動了。想起了接下來即將生活的日子,這些都是她這些年千盼萬盼都盼望不到的,如今一下子就能實現(xiàn)了,也不管接下來她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處在他們父子倆的身邊,但是,她這一刻,是真的因爲(wèi)他的話感動了,更因爲(wèi)接下來的生活而激動得顫抖起來了。
於是,不知不覺,她的眼角也因爲(wèi)這突如其來的幸福微微溼潤了起來。
靳巖站在一旁,要面子的他,傲嬌的他,大男子主義的他,因爲(wèi)剛纔說出那樣的話而有點(diǎn)心虛,又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就不知不覺將眼神兒飄向了其他的地方。他一會兒看看天花板,一會兒看看門角,又一會兒還望了望程嵐右側(cè)方向的窗外。正因爲(wèi)如此,就連此刻程嵐因爲(wèi)他剛纔那句話而帶來的顫抖和激動,甚至是眼角的溼潤,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長時間沒有得到程嵐的回答,他有點(diǎn)兒害怕了。
他害怕程嵐會像以前一樣拒絕他,甚至說不想跟他住一起;於是,緊張中的他,又立即將雙手插入褲子袋兜裡緊緊握成拳頭,他的眼神也忍不住再次飄向了他所依靠的門房的頂端,而他的嘴巴,也更是犯賤地補(bǔ)充了這麼一句非常令人生氣的話語:“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這次你不來也得來,因爲(wèi)你別無選擇!否則,以後兒子的探視權(quán)我就不給了,也不準(zhǔn)兒子繼續(xù)看你了!”
說完,就低下頭去,一邊轉(zhuǎn)身一邊彆扭地提醒道,“我這就下去讓胡姐上來給你收拾東西!”
聽著他微微凌亂且緊促的步伐,逐漸消失在走道里,程嵐就再也沒忍住,一個“噗嗤”就笑了出來。
因爲(wèi)她剛纔還在哭,這會兒又突然笑起來,站在儲衣櫃面前,前面的鏡子裡映射出自己這樣又哭又笑的樣子,程嵐再一次笑了。只是這一次,她是幸福也開心地笑。
胡女士聽了靳巖的吩咐,很快就上來給程嵐清理東西了。
她上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程嵐在牀上坐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胡女士非常體貼地什麼也沒說,然後就主動去替她收拾衣物。
在收拾的時候,胡女士最後還是忍不住朝著程嵐小聲鼓勵道:“恭喜程小姐了,我看靳總對你這麼好,以後就跟著靳總踏踏實實好好過日子吧!”
程嵐立刻激動得含著淚一次又一次的重複點(diǎn)頭,像是在答應(yīng)胡姐的關(guān)心,更是在跟自己鼓舞似的。
不一會兒,程嵐就把該整理地都整理好了。在臨行前,靳巖又朝著胡姐道:“胡姐,諾兒說很喜歡吃你做的飯菜,要不接下來你就去我們家給諾兒照顧伙食吧!”
胡姐沒想到去了那裡,竟然還有自己工作的份兒,想起自己這段時間正好沒了工作,現(xiàn)在又遇到靳總和程嵐女士這樣的好人,一時間開心不已,立刻笑呵呵地跟著大家一起上車前往靳巖家了。
在上車的時候,胡女士又再次非常體貼地扶著程嵐做在了副駕駛座上,而她自己則非常體貼地牽著程諾的小手坐到後面去。
這一次,四個人的車內(nèi)與之前過來時候的四個人的車內(nèi),氣氛完全不一樣。
雖然程諾依舊高興地繼續(xù)嘰嘰喳喳,而胡姐也一直在跟著程諾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而且他還程嵐還是像之前一樣沒有說話。但是此刻車內(nèi)整個氣氛就是感覺比剛纔好了很多,剛纔處於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是陰沉沉的,像是暴風(fēng)雨的前奏;而此刻,在他們倆的上空,卻像是飄滿了粉色的泡沫,是曖昧而幸福的象徵。
靳巖此刻的心情顯然非常不錯,這一點(diǎn)從他此刻的表情看得出。
很難得的,一向?qū)凫睹姘c型的他,此刻竟然一直從頭到尾地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副彷彿有喜事臨門的樣子。
而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一向都偏好安靜的他,在他將車驅(qū)上高速的時候,竟然詭異地點(diǎn)播了車載DVD,一瞬間,車內(nèi)就飄滿著輕靈悠遠(yuǎn)的歌曲。
程嵐一直用一隻手託著下巴,一動不動地欣賞著車窗外的風(fēng)景。
雖然不言語,但是眼角卻滿滿地溢滿了她對未來生活的期待……
程嵐很快就在靳巖的家裡住下來。
她住在樓上,程諾的隔壁房間,同時也是靳巖的隔壁,而胡姐和德叔則住在一樓。這樣的住宿安排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曖昧,但是兩個經(jīng)歷了世事的中年人都選擇保存沉默。
就像靳巖一開始所說的那樣,但程嵐住進(jìn)來的時候,他們家所有的傭人就只剩下了德叔了。這會兒多了一個胡姐,然後再“加上”一個她,一共是三個人。
而靳巖的活動,也就好像一開始他對程嵐找的藉口那樣,在年前狠狠地忙了一把,每天早出晚歸。
程嵐不知道這傢伙是在躲自己,還是其他,不過當(dāng)她的腳漸漸好起來,完全不需要拐杖的時候,她還是主動做事了。
雖然前段時間靳巖也說過因爲(wèi)體恤她是病人,就不用她幹活,但是這會兒她好了,還是忍不住主動跟著胡姐和德叔搶事做。
胡姐和德叔都是明眼人,當(dāng)然早就出了老闆的口是心非,更是清楚程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因此,有時候當(dāng)程嵐來和他們搶活的時候,他們不知道有多害怕,都一個個地?fù)屩殉虓狗鲋缴嘲l(fā)上坐好,一邊送過去還一邊碎碎念:“好啦好啦!這事兒就由我們來做吧,你一個病人,就暫時不要來幫倒忙了哈!”
而程嵐卻一個勁的說:“我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真的沒事了。做一點(diǎn)點(diǎn)事情,反而還是一種運(yùn)動。”
可每次,程嵐還是拗不過兩個長輩的堅持。
最後,程嵐在無可奈何之下,就選擇每天晚上睡覺前,去整個別墅裡檢查一次,有沒有沒有關(guān)好的門窗,有沒有沒關(guān)好的水電,然後她就這樣一腳深一腳淺地由走在別墅裡。
而靳巖最近也跟著詭異起來了。
他一般在程嵐入睡前是不會睡的,而且在這段時間內(nèi),就算他再忙,他也會在晚飯之前趕回來。
晚飯以後,他也不去書房辦公了,而是總是拿著一兩份文件,在一樓大廳裡的沙發(fā)上翻來覆去的查看,可最後他的眼睛總不在資料上,而是一直跟著那個身影飄來飄去的。因此,一晚上下來,他的資料就依舊原封不動的那樣擺著,該簽字的沒簽字,該審批的沒審批。
不過他似乎對這樣的感覺還非常滿意。
這天晚上,晚飯以後,他依舊拿著一疊資料放在客廳裡的茶幾上,沙發(fā)上的他,眼球兒依舊跟著某個人的身影上下竄動。程諾依舊開著電視機(jī)在那裡看著動畫片,面對這樣一門心思在媽咪身上,沒有好好“做功課”的爸爸,程諾其實早就看不順眼了。
在他眼裡,老師說的話就是聖旨,就是規(guī)範(fàn)。
他記得老師說過,做事情,尤其是做作業(yè)和上課的時候不能三心二意,因此,這會兒當(dāng)他看到爸爸那“賊溜溜”的眼睛再次跟著媽咪身後的背影上下竄動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看著這樣的爸爸,他就非常鄙視地說了出來。
他斜著眼角斜睨了靳巖一眼,然後語氣裡也不知不覺帶著看不起的樣子:“爸爸,你怎麼又偷偷看媽咪了?你都連續(xù)這樣好多天了!你再這樣下去,小心功課不及格!老師說,做事情不要三心二意,要認(rèn)真,你竟然在看書,就應(yīng)該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書!”
程嵐此刻正遊走在樓梯上,她扶著扶梯的把守,然後一腳深一腳淺的上樓去。
突然聽到兒子這樣的話語,程嵐一開始還詫異了一會兒,然後就瞬間明白。
片刻後,她的脣角不知不覺揚(yáng)起了幸福的微笑。
而這一瞬間,她也終於明白,這段時間她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炙熱的眼睛在跟著她的背影奔跑,可每次回頭就沒看到了那雙眼睛,原來這並不是錯覺,而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