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刀從刀梢中抽出,緊握在手中。
緩緩向前走去,眼睛一直注視著那個此刻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男人。
近了,近到她幾乎能嗅到他的體香味。
這一刻,蕭雯靜仿佛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是,既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她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相對于她,這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幸福。
要說她瘋了嗎?
是,她被這對男女給逼瘋了,望著那個開懷大笑的女人,妒嫉之火更是在體內(nèi)熊熊燃燒,今天……她要帶走那個男人,讓那個得不到的女人也償償單相思的滋味……
嘴角扯出一抹邪笑。
手終是對著那個依舊沉浸在幸福里,毫無察舉的男人高高舉起……
閉上了眼,這一放下,她將再無痛苦……
只是,也就那一瞬間,嘴巴卻被一雙溫?zé)岬拇笫钟缮砗蠼o捂了起來,隨著身后人的走動,她已被拉到了花園樹林深處。
終于,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嘴上的手終是被拿了開來。
憤怒卻驚恐未定的轉(zhuǎn)頭……
“怎么又是你?”看清身后的男人,蕭雯靜語氣更是不佳道。
望著這個眼里還透著明顯殺氣的女人,義天真慶幸自己有先見之名,留了下來。
其實早在他扶那女人起地時,從她身上,他就感覺到了明顯的殺氣,呵呵……還真虧了在國外那兩年的經(jīng)歷,否則,今天……恐怕又是一個悲劇!
想到這,手心盡溢滿了汗水……
握著刀的尖端,義天將那閃著寒光的瑞士刀硬生生的從蕭雯靜手中抽了出來。
而蕭雯靜則是望著那一直滴著血的手,閃神……
心里說不出的感覺!
如果……
如果沒有這個男人的突然出現(xiàn),那么,今天是不是就是她和那個男人的忌日!
心因著這個想法,劇烈顫抖了起來。
一陣寒風(fēng)吹過,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轉(zhuǎn)頭,望著花園另一端,依舊笑聲許許的一家三口……
蕭雯靜盡是一陣后怕……
是該慶幸還是該說不幸!
手再次被身前的男人拉住,一直被帶到一個別墅里,蕭雯靜很意外自己盡沒掙扎過!
這個陌生的男人……
無形中盡成了她和軒轅旭的救命恩人!
“想殺了他?呵呵……你心可真歹毒!自己得不到的就要毀了他!不過……很抱歉,你遇上了我,所以……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將蕭雯靜推到一個看似主臥室的房間。
望著摔到在床上的她,義天聲音冷冷地說道。
“這個房子里的一切東西,你都可以動,如果你愿意當(dāng)作自己的也未償不可,但是……在確定你打消了對他的殺意之前,請別動逃走的念頭,否則……你會很慘!”說著看了看蕭雯靜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義天從懷里拿出一個身份證對蕭雯靜面前那么一扔。
當(dāng)那上面“將尋”兩個字顯露出來時,蕭雯靜激動地站了起來。
怎么可能?這個將尋怎么可能……
他不是去了國外嗎?這……
“蕭小姐你這么激動干嗎?你不會是認(rèn)識這個人吧!”義天很滿意自己看到的反應(yīng)。
“當(dāng)然,當(dāng)然不認(rèn)識!”蕭雯靜低著頭說道,只是,顫抖地聲音已出賣了她的謊言。
義天笑而不語,這個女人不讓她償點恐懼的味道,又怎能制服得了她。
“哦,那……我就不打擾蕭小姐了,你呢!就安心住在這慢慢享受吧!”邊說著邊轉(zhuǎn)身向外門走去。
“哦,對了,我就住這后面,有事,你可以來找我!bay-bay……”對著蕭雯靜,義天盡還做出了個飛吻的動作,完全不同于適才的冷酷,整個一個大男孩的樣子!
身后,蕭雯靜望著這個男人的背影,徹底懵了……
這個男人,讓她根本看不懂。
太邪了,邪到她根本不知道他下句話要說什么,甚至下個動作要做什么。
他不同于軒轅旭,軒轅旭的深沉和心機(jī)一向只用在生意之上,從不會對他們這些親近的人動作一絲的心機(jī)。
而他卻是讓人感覺步步驚心一樣,完全的抓磨不透……
這該是怎樣的一個男人,盡讓她這個研究人心術(shù)好幾年的人,一點底氣都沒有,在他面前,蕭雯靜感覺自己 像是**地的一樣。
太詭異了……
從他的樣子和那個“將尋”的身份證看來,他必是知道當(dāng)初害李筱然的人并不是她的母親,而是她,那……
她又為什么不去告訴李筱然呢?
卻還在關(guān)鍵時候救了自己?
謎一樣的男人,甩了甩頭,蕭雯靜放棄了對他的研究!
將自己丟到床上,眼睛閉了又睜,睜了又閉,輾轉(zhuǎn)反側(cè)的……
整個別墅靜的可怕,就像蕭雯靜此刻的心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躺,此刻的蕭雯靜盡有了悔意,這叫什么?
不見棺材不掉淚嗎?
從手提包里,拿出那張有著全家人的全家福,望著那個溫順賢淑的母親,蕭雯靜摸著摸著已是淚流滿面。
自己做了這么多,何苦?
得到了什么?
摸著良心問自己,這幾年,自己幾乎全部圍繞著軒轅旭在轉(zhuǎn),一事無成!
害了李筱然,得到的就是每天的心驚膽顫,利用了李憶,就是每天一見到那孩子,自己就會害怕得緊……
如今又害了自己的母親……
是,現(xiàn)在想來,自己除了一個沒有良心的軀殼外,已一無所有!
捧著照片,蕭雯靜不由得失聲痛哭起來,五年了,整整五年了,第一次,她不再是為了軒轅旭哭,第一次,她面對了自己這些不堪入心的另一面!
手機(jī)不適宜的響了起來……
抽泣著拿起,一個似乎見過的號碼?
疑惑的接起,一并收起了聲音中的哽咽。
“喂,你哪位?”聲音依舊高傲不遜。
無人應(yīng)答。
“喂,你哪位?”聲音大了些。
在蕭雯靜幾乎要放棄的瞬間。
一個聲音終于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你好呀……蕭小姐,別來無恙吧!”中年男人的聲音,乖乖的腔調(diào),讓蕭雯靜皺起了秀眉。
“你是誰?”
似乎是對方聽出了蕭雯靜的不耐煩。
楞了片刻,接著用那有些乖的腔調(diào)說道:“喲,蕭小姐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我不就是那個前段時間幫過你忙的那個出租車司機(jī)嗎?”
“你打電話來干嗎?”聲音極不悅的對著電話說道。
“這……其實也沒什么,主要是最近家里出了些事,這……手頭上吧!有點緊!您看,蕭小姐,您是大人物,要是能暫時借點錢我緩緩,日后,蕭小姐的大恩大德,我定是銘記在心!”終于,正話說了出來。
“呵……”蕭雯靜在這邊冷笑了一聲。
“我說,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干嗎?還想敲詐我?告訴你,我蕭雯靜也不是吃醋的,我就是有錢一分錢也不給你!”說著就準(zhǔn)備掛了電話。
“是嗎?那我就把那些小紙片什么的,拿到軒轅集團(tuán)總裁那去換兩個錢來花花,唉……這人窮總不能腦子也窮吧!”怪怪的腔調(diào)已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已是有些恨意的語氣。
蕭雯靜是何等聰明的人,這么明顯的暗示,她又怎么會聽不懂?
想著以前給這個男人的資料,心里陡然一緊,嘴上就吼開了:“你居然沒把我以前給你的資料銷毀掉?”
“哦……我只是不小心忘記了而已……”中年男人的聲音明顯得意了起來。
“說……你要多少?”摸了摸皮包,里面的金卡出蕭家后,已被蕭父給全部凍結(jié)掉了,還好,自己先前有點小積蓄。
“這個嗎?不多,20萬吧!”
“20萬?沒有!”以前,如果說20萬,她還無所謂,可是現(xiàn)在這個時期讓她拿20萬,等于逼她去犯罪。
“沒有?哼……你她媽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老子這么多年,什么世面沒見過,別給老子耍花招,拿錢來,否則,老子這就去將它送到軒轅集團(tuán)!”里面的聲音已是粗魯不堪。
自出生起,接觸的人全是教育素質(zhì)良好的人,蕭雯靜何曾受過這樣的謾罵,臉已被氣得通紅。
“行,你把卡號給我,我打給你!”忍著怒氣,蕭雯靜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會先打一半給你,收到你的資料后,我再給你匯另一半!”什么叫做一步錯,步步皆錯,蕭雯靜此刻算是領(lǐng)教到了,人心術(shù)學(xué)這么多年,她如何想得到,盡有一天要栽到這樣的一個小人手中,真是……
“好!”一聽到這個字,蕭雯靜就掛了電話,身子盡氣到了發(fā)抖的地步。
癱軟在床上,淚又傾泄而出,一個軒轅旭,一個愛字,將自己鬧到了如今有家家不能回,有親人卻不愿認(rèn)自己,害了自己最親的人,還被這樣的無賴給纏上了。
她蕭雯靜再高傲,再自命不凡,可是她終究不過是一個女人。
想著她自己愛情,已離她而去!
友情,早已為了愛主棄!
親情,已被自己選擇了被判!
人生之情,她盡失了個全,心里是越想越過不去。
當(dāng)一個“死”字閃現(xiàn)到腦里時,蕭雯靜自己都給自己嚇到了,可是……
仿佛是一個好去處,這樣的自己,活著……毫無意義!
拿出包中,那一直用來催眠的安眠藥,在倒入口中的瞬間,突然想起了什么……
下床,俯在梳妝臺前,將自己所做的一切悔事全部記錄了下來……
這,至少能換回媽媽的清白吧!
轉(zhuǎn)身,捧著全家福和一張那個被撕成兩半的照片上,照片上,清澀的少男少女,攜手飛揚(yáng)的模樣……
掀開薄被,躺了上去,白色藥丸顆顆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