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她會那麼神差鬼巧的,居然就挑中了東方墨媽媽當(dāng)年訂婚的禮服裙。
木瑾知的話說完,古妍妍畫得精緻的妝容的臉上氣得一陣青白。
木瑾知真幸運,似乎連上天也在暗中幫助著她。
另一旁安月嫦聽完,更是恨得咬牙切齒的,這個樣子的她,完全沒有了什麼豪門闊太的氣度,和街邊的潑婦倒是差不多。
她每一步都計算得那麼慎密,每一步都在她的計劃裡。
卻惟獨算漏了最重要的一步……三樓。
這間大宅裡,她唯一不能去的地方就是三樓。
因爲(wèi)那是東方墨媽媽以前住的地方。
或許是爲(wèi)了彌補(bǔ)對亡妻的內(nèi)疚,東方耀南下了禁令,不準(zhǔn)她上去三樓。
而她更是沒有想到東方墨會大方到直接讓木瑾知使用他媽媽的房間。
wWW●ttκǎ n●CΟ
更沒想到在最緊要關(guān)頭,木瑾知會想到借用他媽媽的禮服。
都怪東方耀南!
那女人都死了那麼多年,屍骨都全化了,還是不肯把她的東西扔掉,還爲(wèi)了紀(jì)念她而把三樓封鎖起來!
要不是他,木槿知今晚就不可能絕地反擊的!
想到這裡,安月嫦回頭,狠狠剜了一眼東方耀南。
東方耀南臉色還是有點灰白,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穿著亡妻裙子的木槿知……那條裙子是他當(dāng)年送給亡妻的第一件禮物,是天鵝絨材質(zhì),是他去法國巴黎親自定製回來的,世上獨一無二的一條裙子。
他還記得,當(dāng)年亡妻穿上這條裙子走向他的時候,是多漂亮和笑得多幸福。
那場景,再回憶起來,竟像是昨天才發(fā)生的事。
最近幾年,他好像是真的越來越少想起她了。
直到今晚再次看到這條裙子,內(nèi)疚與悔恨不斷交織在他心裡,當(dāng)年要是他肯聽她一句勸,沒有執(zhí)意把安月嫦帶回家,或許就不會發(fā)生那件讓他難受了整整大半輩子的意外。
他臉色不好,安月嫦的臉色更是不好。
這二十幾年裡,東方耀南臉上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悔恨的表情。
這代表什麼?
他想起了那個死去的女人?
覺得後悔了?娶自已回來東方耀南現(xiàn)在後悔了!?
“你在想什麼?”
顧不得周圍還有那麼多賓客和記者,安月嫦臉色難看的低喝道:“看見這條裙子你就後悔了?還是很想念那個女人?那你怎麼不想想我爲(wèi)你生下的兒子?你沒良心的,怎麼不想想我的旭旭?!他纔是最無辜的!”
東方耀南嘆一口氣,一瞬間看起來竟像是老了十多歲。
“我有說錯你嗎?”
提起兒子,安月嫦不依不饒,甚至連眼眶都泛淚了。
“你自已摸著良心說說,這麼多年來,你有沒有想過旭旭?他也是你兒子,雖然死了,但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是跟著你姓東方的!你連公司裡的一點股權(quán)都不肯分給他,全部給了東方墨,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別說了。”
東方耀南不想再聽下去,擺擺手後轉(zhuǎn)身往二樓書房走去。
“現(xiàn)在適合在這兒爭吵這些話題嗎?等過了今晚再說,我有點頭痛,上去坐坐,今晚的宴會是你要求舉辦的,你就負(fù)責(zé)到底吧。”
至於還會出什麼亂子?還會鬧出什麼轉(zhuǎn)變,他是完全的一概不想理。
經(jīng)過東方墨的時候,東方耀南腳步一頓。
“阿墨,”
他動了動嘴巴,知道這麼多年來東方墨其實心裡也是怨著他的,心裡突然有很多話想和兒子說說,但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口,最後只好化成一聲長長的嘆氣。
“你自已喜歡的,就去爭取吧。你是長大了,我也不能再左右你的思想。”
東方墨黑眸一沉,垂落在身側(cè)的手指微微動了幾下。
爸的意思是……不再反對他和木槿知在一起了?
--
“媽咪,怎麼辦?”
眼看大勢已去,古妍妍慌忙回頭找自已的爸爸媽媽求救:“東方哥哥是真的要娶木槿知了!你們快點幫我想想辦法!”
結(jié)果一回頭,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已爸媽的神情此刻像是見到鬼一樣。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古千嶽和葉眉芳兩人眼睛睜得大大的,神情驚恐地盯著木槿知。
“怎麼可能會那麼相像?!”
一模一樣的沉靜眉眼、一模一樣的頰邊梨渦。
那個在記憶中早已死去多時……他們親眼看著那個被擡進(jìn)棺材的人,彷彿這麼多年後,還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
“爹地,媽咪?”
古妍妍奇怪地看著父母的反應(yīng):“你們怎麼了?兩人都臉色蒼白的樣子,是不是不舒服啊?”
“妍妍,”
古千嶽深深吸一口涼氣,手指有點兒顫抖地指著木槿知:“你說那個人,東方墨的未婚妻,她是哪裡人?家裡是做什麼的?知不知道?”
“什麼叫東方墨的未婚妻?!”
古妍妍一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嘟嘴反駁回頭:“東方哥哥是我的啦!”
“妍妍!”
古千嶽第一次在人前板起臉數(shù)落她:“我在和你說正經(jīng)的!別扯那些,好好回答我問題!”
“爲(wèi)什麼要罵我?我又沒有說錯!”
“乖妍妍,”
葉眉芳被父女倆的爭吵拉回心神,連忙站出來打圓場:“爸爸問你什麼你就回答,很重要的。”
其實,葉眉芳心裡的震撼是最大的。
上次在品牌店碰巧撞見木槿知,遠(yuǎn)遠(yuǎn)的一眼,她都覺得震驚了,還以爲(wèi)只是人有相似;但現(xiàn)在近距離的親眼再看見木槿知,才知道是真的太像。
“我哪裡知道木槿知是哪裡人,家裡是做什麼的?”
古妍妍撇撇嘴,“我才懶得去打聽她的事情。”
“這事情我們以後再打聽,”葉眉芳轉(zhuǎn)身拍拍丈夫的手,神情勉強(qiáng)鎮(zhèn)定下來安慰道:“千嶽,可能真的是人有相似,世界那麼大,模樣一樣的人不算稀奇事,我們先不要自已嚇自已。”
古千嶽靜了靜,點頭。
但仍是臉色略帶蒼白,端起手裡的酒杯往嘴裡一口接一口地灌下去。
不會那麼巧的,只是人有相似而已。
再仔細(xì)看看,其實木槿知的五官比那人更出衆(zhòng)。
“妍妍,”
這時候安月嫦突然面色凝重地走過來,拉起古妍妍的手腕大步往樓上走去:“快點跟安阿姨來,不然就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