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十歲左右的,穿著奇怪衣服、全身連帶頭髮也在滴水的小孩子在和娃娃打架。
它也很兇惡。
雖然娃娃變成了吃鬼的模樣……平時它要是變成這樣子,那些小鬼怪都會害怕得紛紛逃離,但現在顯然那小鬼孩是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比娃娃還要兇。
兩個鬼你一下、我一下的,一時間打得難分勝負。
連帶四周也被影響了,門板砰砰的響不停。
“好兇,”
木槿知咂舌:“我第一次看到敢和娃娃打架的。”
而且還是一個小鬼孩。
娃娃本身就是紅衣女鬼的孩子,剛死的時候就跟著紅衣女鬼過了一段爲非作歹的日子;後來雖然讓阿旭調教了,不再無端端去害人,但它畢竟是靠吃鬼增長的,體內的戾氣與煞氣自然就比一般的鬼物厲害。
平常日子,它在大廈裡頭簡直是打橫走的。
這樣兇的娃娃也有鬼敢和它打架,木槿知是不得不佩服那個奇怪的小鬼孩。
“前面都有鬼夾攻,”
比起那個鬼很兇,東方墨更關心的是其他事:“它們是不是三年前在泳池淹死的那三個小孩?”
“有點像耶,”
雖然還是看不清楚它們的樣子,但木槿知心裡大概也猜出來了:“經理下午不是讓我們看過當年溺死的小孩的照片嗎?和娃娃打架那個身高有點像。哎,小心!”
她這邊才說完,眼角餘光不經意地往後掃了掃,及時看到那朵滴水的烏雲已經在他們身後。
木槿知連忙拉緊東方墨的手:“它來了!”
她本來是想拉著他跑的,結果左右看了幾眼都找不到可以跑路的地方。
前後被鬼堵著,兩邊又是牆壁,他們等於束手就擒了。
“你、你別過來,”
木槿知下意識地站在東方墨前面,擋著那團黑霧,慌急得居然想和它討價還價:“我會收了你的;你要是不想被打得魂飛魄散,就快點離開!”
東方墨黑眸冷厲地白了她一眼。
真該打她屁股。
誰準她在危險前擋在自己前面的!
她不知道這種事應該是男人做的嗎?
東方boss表示自己的自尊心受了傷害,後果很嚴重。
“來這裡,”
他大手將她扯進自己懷裡護著,黑眸微瞇的,身上的氣勢比惡鬼還要嚇人。
“擅作主張,等過了今晚我再和你算賬。”
木槿知:“…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
她當然知道他的大男人主義作崇,但現在逃命要緊,他又看不到那個鬼,當然只能靠她保護了。
“那團黑霧來了!”
東方墨順著她的視線往後看,一團陰冷逼近,濃濃的殺氣帶著腥味叫囂著要穿過他們的身體。
“娃娃!”
木槿知嚇得大叫:“我這裡!”
打得正興的娃娃連忙抽空往她瞄了一眼,當看到氣勢凜然的**oss時,撇了撇脣,鳥也不鳥木槿知,又回頭繼續它的打架。
有**oss在手,主人在亂嚷什麼勁?
沒看見它正忙著嗎?
黑霧在離他們只有一手臂距離時候,突然被猛地甩飛,重重地摔到地板上,頓時,地面就多了一灘水。
不但木槿知,就連那團黑霧也愣住了,傻傻地坐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再回頭,她就看到身邊的**oss正一臉冷冽又正氣陽剛的樣子。
東方boss還真好用……
木槿知默默在心裡說一句:就往這兒一站,什麼鬼怪都不敢接近了,比那些拿著符咒念一大堆的和尚還要好用。
然後她轉念一想,想到這個男人是自己的,那就等於是去到哪裡都帶著一個大大的護身符,脣角禁不住又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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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來秒後,可能是不信邪,地上的那團黑霧突然又飄起來,比上一次更兇猛地撲向他們。
木槿知這次倒是不慌不忙了,閒閒地指揮起來。
“左邊,右邊,哎,不對,”
她推著東方墨的手臂左右亂擺:“它從中間殺過來了!”
東方墨無感地睨她一眼。
剛剛還不怕死的擋在他前面想保護他,這會兒是學精明瞭嗎?面不改色地推他出去送死。
“咿呀!”
娃娃那邊的戰鬥似乎也進入了白熱化,它興奮的叫嚷聲不斷在後面響起。
“呀呀!”
“娃娃很興奮,”
木槿知無語地回頭瞄一眼,果然看到那個小鬼孩被打得倒在地上,“難得遇到一個鬼可以痛快打一次架。喂,娃娃!”
她話沒說完,就看到娃娃騎在小鬼孩的脖子上,嘴巴張開咧到耳邊,似乎有一口把手下敗將吞掉的衝動。
“別吃它!我還有事情要問!!”
“呀?”
娃娃動作停頓,疑惑又不滿地望向她。
“別吃它!”
木槿知雙手舉起,在胸前做了一個交叉的姿勢,語氣堅決:“你要是敢咬一口,我就不要你了。”
她都還沒有弄清楚這些鬼是怎麼回事,要是讓娃娃吃掉那還得了?
而且她早就和娃娃說過,只能吃惡鬼,不能什麼鬼都往肚裡吞。
雖然這小鬼看樣子是想來害她的,但對於小孩子,木槿知心裡始終都有一份善念。
“咿呀。”
娃娃看主人語氣嚴肅,這纔不情不願地閉上嘴巴,但小身子依然坐在小鬼孩脖子上。
“嗚嗚……”
或許是知道自己這邊的大勢已去,淒厲的哭聲突然又響起來,這次還比之前的要哭得更厲害。
小鬼孩和黑霧同時嚎哭起來,聽得人耳朵隱隱生疼。
東方墨雖然看不到它們,還是能聽到哭聲的。
“怎麼了?”
他挑眉,“哭得比之前更慘了?”
“是挺慘的,”
木槿知示意娃娃把小鬼孩帶過來,很快黑霧裡也化出一個小孩子的模樣,並且比那邊的還要大一兩歲的樣子。
“都是小男孩,兩個一起哭得稀里嘩啦的。”
聽著就讓人心楸。
兩個小男孩並排被娃娃壓在牆壁上靠著站,頭髮沿著身體不斷在滴水。
“你們爲什麼要凌晨跑出來哭?”
木槿知不敢大意,拉著東方墨的手一起走到它倆前面,輕聲問,
“爲什麼要對我們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