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暗星稀。
冬天的夜裡格外的冷,就算空調開了暖氣,冷意還是透心的滲進皮膚裡。
房間裡沒有開燈,連窗簾也關上了,沒有一絲光亮和生氣的房間裡,似乎處處透著疏離隔膜。
突然,一雙閃閃發瑩的綠眼睛悄悄的出現在門口;不多時,一個白胖的小身影趴在眼睛的腦袋上方。
兩個行動一致的靜悄悄的躲在門外看,都不敢像平時那麼放肆大咧咧的走進去,就怕會打破一室的疏離寂靜。
怎麼辦?
娃娃雙手擔憂地楸緊小黑腦袋上的黑毛:主人從回來後就一聲不吭的呆在房間裡整晚都沒出來,連晚飯也不吃,看得它們兩個都急死了。
這幾天主人雖然是和東方魔頭吵架,但她都很堅強的按時吃飯……吃一點點也叫吃飯啊。像今晚這樣不吃不喝的,是第一次見。
畢竟主人自己不是說過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就餓怕了,所以發生再大的事,她都不會再餓著自己。
小黑用力一甩了幾下腦袋,要把趴在它腦袋上楸黑毛的小鬼娃甩下來。
結果試了好幾次,娃娃還是牢牢的趴在上面。
鬧什麼!趴一會兒會少塊肉嗎?
娃娃揚起小胖手不客氣的拍它一下:現在主人都不高興了,你能不計較這些小事嗎?
小黑從黑乎乎的鼻孔裡噴出幾口怒氣,卻沒有再晃腦袋。
主人爲什麼更不高興了呢?
娃娃想了一下,然後又和小黑交換眼神,都從對方眼裡看出同一個信號……可能是東方魔頭又惹怒主人了!
纔想起東方墨,樓梯間傳來沉冷的腳步聲,娃娃和小黑不約而同地往旁邊退後兩步,卻沒像從前那樣一聽到他出現就立馬遁走。
因爲它們都擔心主人。
--
房門輕聲被推開,一室清冷迎面撲來。
黑暗中,東方墨幽深的黑眸精準地找到縮在牀角落裡的纖細身影。
瘦弱的身子縮成一團,一點兒生氣也沒有,遊魂似的蜷縮在牀上。
東方墨眼神氣極的一瞇,大步往她走過去,嗓音冰冰涼涼的呵斥。
“木瑾知,你究竟想怎麼樣?”
他伸手把她連人帶被提起來,強逼她擡起頭來,“不說話不吃飯的,你打算活活餓死自己?!”
木瑾知精神萎縮的趴在原地,任由他吼。
看到這裡,東方墨更生氣,利落的扯走她身上的被子。
“該死!我就不信治不服你這固執脾氣!”
說著,他一把將她扛上到肩膀,轉身大步往浴室裡走進去。
他剛一動,躲在門外偷看的娃娃和小黑立馬忍不住要跑進來。
一看東方魔頭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發怒了,雖然它們心裡也知道他愛主人,但氣在頭上的人難保不會對主人做出什麼事情,而它們是一定要保護主人的!
誰知道,還沒等它們破門而入,倏地嘭一聲巨響,東方墨先一步用腳踹緊了房門。
“嗷嗚!”
小黑收不住腳步,一鼻子重重撞上關緊的門板。
娃娃沒有撞上,小身子哧溜一下的就穿了過去。
“吼!”
小黑看著它穿過去,不甘不願的大吼一聲:記得要保護好主人啊!
吼聲的尾音還沒有落下來,厚實的牆壁外一個小身子已經被甩飛了出來……
小黑張開的嘴巴愣了一下,隨即慢慢合起來。
它慢騰騰的踱步到後面趴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小身影旁邊,伸出一隻前爪把它從地上抓起來,再慢騰騰的往樓下走去。
被它抓著走,娃娃擡起哀怨的眼神盯著緊緊關閉的房門……
主人,你要保重啊。
--
“嘩啦啦”的水流聲不斷從浴室傳出來。
本來冰涼的空氣因爲浴室裡不斷流出來的熱水慢慢的變得潮暖起來。
“看你現在一副什麼鬼樣子!”
東方墨把她扛在肩膀上,一隻大手壓著她,另一隻大手扭開熱水淋浴噴頭,等到熱水差不多適合了,毫不猶豫的把木瑾知放下來塞到噴頭下方。
“木瑾知,既然你自己清醒不過來,哼,那我親自幫你。”
一通蒸騰的熱水迎著她頭頂淋下來。
上一刻還是呆滯狀態的木瑾知渾身一激靈,熱水就像從四面八方涌到她身上,沒來得及反應的她頓時就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東方墨!”
木瑾知擡起雙手用力往他身上打過去,“你瘋了嗎?!用熱水淋我!”
“呵,瘋了?”
東方墨冷笑,反問一句:“瘋的是你還是我?”
從醫院回來,她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任他怎麼說話都不肯搭理一句。
他想著她是受了委屈、受了打擊才心情低落的,也就讓她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冷靜一下。
結果,她倒是完全無視他了,把他的體貼看成了放肆,呆了整整一晚上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連水也不肯喝一口!
“對!是我瘋了!”
木瑾知渾身溼透的跪坐在浴室地板上,雙手就像發瘋一樣用力往他身上捶下去。
“你說相信我的!你不幫我把手鐲拿回來就算了!還阻止我自己去拿!你壞人!我討厭你!真的討厭你!”
每捶一下就大吼一聲,把身上所有的怒氣爆發出來。
葉艾在醫院說讓她先離開的時候,木瑾知氣得就要衝上去把手鐲搶回來的。
結果東方墨這討厭的人,硬生生的把她拉了回來。
臨走的時候,她還看到了古妍妍那得意洋洋的眼神。
明明就是她的東西,爲什麼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把手鐲搶走?!
她氣,她恨!
恨自己沒有能力,連自己的東西都要不回來。
喊叫到最後,從她臉頰上滑落下來的水已經帶有苦澀的味道。
那個手鐲可是她父母留給她的唯一東西啊!
手鐲還在的時候,她還可以給一個假希望自己,遲早也能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但現在失去手鐲,她就有種和父母的聯繫嘭的一下子被扯斷的感覺,整個人瞬間就失去了重心。
她就那麼差勁,連一點兒東西也保護不了。
東方墨的衣服也全溼透了,緊抿著薄脣,雙手環在她身上,一言不發的任由她打。
良久,
木瑾知估計也是打累了,軟軟的伏在地上,只有肩膀不斷抽動。
東方墨突然拉起她,大手撕啦的一聲,把她衣服扯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