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嚴肅,究竟為了什么?
沒來由的,慕靜柔心里咯噔了一下,滿心的雀躍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怎么了,”她笑的勉強,有一種故作輕松的強顏。
任飛揚動了動唇,突然扭頭看向葉欣,“葉小姐,麻煩你,回避一下。”他的態(tài)度是那樣認真,臉上不見半分的遲疑。
“我,為什么?”葉欣跳了起來。
這樣神神秘秘的保準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她還想要留下來湊個熱鬧,他倒好,索性毫不避諱的趕人。
任飛揚直勾勾看著她,態(tài)度十分堅決。
盡管不甘心,葉欣似也意識到形勢不對,悻悻的走到門外暫時回避。
慕靜柔心里的疑惑早已不是一點點,攥緊了手心等著他說話。
“仔細挺好我下面要說的話。”像是還覺得慕靜柔不夠心焦,任飛揚鄭重其事的吩咐,這才緩緩道出驚爆至極的消息。
“慕靳寒不是慕云恒的兒子,”像是怕她沒有聽清似的,任飛揚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也就是說,你和他根本沒有血緣關系。”
平地一聲驚雷在腦中炸開,慕靜柔瞬間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無以復加,“怎么可能,你不要騙我,”
任飛揚是騙她的,這是這一刻慕靜柔腦中唯一的想法,打從心底的,她根本無法相信任飛揚的話。
畢竟,這樣的消息太勁爆,也太猛,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圍。
“我說的是真的,”任飛揚平靜而堅定的聲音徹底打消了她最后的一絲幻想。
殊不知任飛揚在知道真相后,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一番痛苦掙扎,才最終做出決定,把這個真相告訴她。
或許,打從心里深處,他更愿意相信靜柔愛的人始終是慕靳寒,這,大概也是他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
不是蘇哲不好,只是現(xiàn)實太殘酷。
“你打算怎么辦?”他問的小心翼翼。
慕靜柔猶在沉浸在巨大的驚愕中無法回神,從未想過事情會輾轉變成這樣,她又哪里知道該怎么辦?
原來,慕云恒突然對她好,竟也是知道了慕靳寒不是他的孩子嗎,近日種種,似乎都在預示著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可她呢,在知道了這個真相后,她又該做出什么樣的抉擇?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除了你,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想顧秀肯定是知道的,而慕云恒,從他近期的表現(xiàn)來看,顯然也已經(jīng)知道了。”任飛揚答的肯定。
自從慕靳寒頭上被砸傷,需要輸血的那次起,他就覺得慕云恒的反應變得很奇怪,這也恰恰引起了他的懷疑,只是沒想到,一切竟然是真的。
“你是怎樣查出來的?”慕靜柔遲疑著問,她并不懷疑消息的真實性,只是突然覺得,慕云恒很可憐,也很可悲。
兩個兒子竟然都不是他親生的,這樣沉重的打擊對于一個男人而言,無異于五雷轟頂,難怪,他會昏倒在書房。
只是,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慕靳修和慕靳寒竟然會都不是他的孩子,當年,顧敏、顧秀和慕云恒之間究竟是怎樣的一段往事。
還有她的母親江雨涵,在那段故事中,她到底充當了怎樣的角色,是真如傅曉所說的那樣,還是真相另有其它?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謎,而她,就是被這道謎題團團圍住,難以辨別真假。
“慕靳寒的血型是少有的RH陰性血,而慕云恒和顧秀都不是這種罕見的血型,為了最終證實我的猜測,我偷偷拿到了他們兩人的頭發(fā),DNA結果顯示,兩人根本就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至此,慕靳寒和慕云恒的身份問題再毋須探討,值得深究的,不過是怎么會這樣,而僅有的消息,卻不足以支撐他們了解事情全部的真相。
也許,一切緣起緣滅,只有顧秀最清楚。
“阿柔,告訴我,你打算怎么辦?”任飛揚再一次堅持問道,此時此刻,他不敢自信的拍著胸脯說自己這樣做沒錯,“不管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我,不知道,”這,也恰恰是慕靜柔此時心底最真實的想法,真相來的太突然,一如五年前那樣,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
“先不要告訴他們,”她需要時間好好考慮這件事,在此期間,她希望一切還能在她的掌握中。
她擔心蘇哲知道真相后會選擇默默的退出,更擔心慕靳寒知道真相后的不顧一切。
她以為,在希雅被關進精神病院后,她的生活終于可以回歸平靜,想不到,竟還有這樣殘忍的真相等著她。
時光輪轉,一切似乎又回到原點,然而,冥冥之中,又似乎有什么不同了,這一次,慕靳寒再不是籠罩在慕家光環(huán)下的公子,而她,亦不是慕家名不見經(jīng)傳的養(yǎng)女。
“你說,我應該怎么辦?”她低聲問著任飛揚,似徘徊在十字路口迷路的孩子,那樣的無助。
“心,跟著你的心走。”任飛揚認真的回答,他默默守了她這么多年,即便愛,他也從不說出口,這些不過都是因為他希望見到她幸福,不想給她添加煩惱。
現(xiàn)在,他選擇將真相說出來,為的不過是能讓她真正的得到幸福。
“心?”慕靜柔默默重復,表情凝重。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對于蘇哲更多的是歉疚和感動,可,偏偏,正是這份感動,讓她不忍心再傷害他。
可慕靳寒呢,她真的就能忘掉他嗎?她根本不敢肯定。
“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
任飛揚點頭應承,終是不放心的再次叮囑道:“Jin,答應我,不管怎樣,一定要聽從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嗯,”慕靜柔低聲應下,任飛揚似這才放心,凝重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松動,繼而從衣兜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首飾盒。
“生日快樂,這個,送給你。”
仿佛冰火兩重天,慕靜柔哭笑不得,無奈的伸手接過禮物,“謝謝,”收下了,她卻并不急著拆。
任飛揚熾烈的眸光明顯的黯淡下去,稍許,低語道:“我先走了,拜拜。”
猶自在震驚中沒有回神的慕靜柔并沒有察覺出他突然的失落,沖他擺著手,真誠道:“謝謝你,任飛揚!”
任飛揚的背影一僵,終是什么也沒說,大步離開了蘇宅。
他只是遺憾,沒有能最先遇到她,他們打小就認真,那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